「弗蘭克,我哥好像快出院了。」
「太好了,而且你們也找到夠多證據了吧,應該不難拉攏他?」電話中傳來了弗蘭克那直爽的聲音。光是聽語氣就能想像到他那率真的笑顏,不過也能聽出他的語氣似乎是有意變得輕巧的。
這兩週,弗蘭克幾乎每天都會與伊爾登通話。伊爾登的心態似乎比先前要好許多,現在幾乎都在忙家裡的事。但是,那晚伊爾登在朦朧中喊著的名字,還是讓弗蘭克耿耿於懷。伊爾登心裡還沒忘卻那個背叛他的人。
「嗯……大哥最近比以前還要暴躁,所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跟他談話。」自從重傷後,大哥歐德里奇絕大多數時間都在發脾氣。畢竟原本性格就並不溫柔,想必在醫院時又更暴躁了。
「但至少他現在能自由活動了嘛。事情有好轉了!」弗蘭克用著正向的語氣,鼓勵著伊爾登。
「是啦……欸?」說到一半,伊爾登突然停了下來。不過那聲疑惑帶著不少錯愕。
「怎麼了?」好友那唐突的語氣變化讓弗蘭克緊張了起來。
「……有人發訊息給我。是……是那個學弟。」伊爾登低聲說道。
「……什麼?」弗蘭克聽到後也敏感地發出了疑惑。不過更多的似乎是反感。
『明天可以來找我嗎?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說清楚。』
「他希望我明天去跟他見面……」伊爾登照著訊息的意思讀了出來,但不解和低落的情緒也一同被聽見了。
「都多久不理你了,爲什麼突然這樣?」弗蘭克聽著,直接對這樣的訊息提出質疑,「誰知道他想對你做什麼?你要去嗎?」
「我……」這有很大的機率是陷阱吧。但是,也是一個弄清楚他到底在做什麼的機會。
「小登,你要想清楚!這個不是開玩笑的!」弗蘭克在電話的一頭都急壞了,音量加大了好幾倍。好不容易讓伊爾登心態好轉,要是他就這樣一去不回的話怎麼辦?
「我也知道他可能在騙我。但是上次他沒有騙你……我都搞不清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如果能借機說清楚的話,那也不錯啊。」伊爾登自嘲地笑了笑,說出了對弗蘭克來說不怎麼有趣的話。
「要是他一見面就像上次那樣拿銀刀呢?」弗蘭克的聲音變得低沉,情緒無比嚴肅,「他上次沒騙我,但他騙過你啊。」
「我……現在也很矛盾。但是他說的地點就是學校附近,他要做什麼也不太可能在那吧?」伊爾登平靜地說,「你覺得呢?弗蘭克。」
「你想去的話,那我陪你去。不……我代替你去。」弗蘭克快速地迴應道。
「你明天要上課,弗蘭克。」伊爾登嘆了口氣,回答了他。
「那我請假。就算要翹課,我也要代替你去。」這次弗蘭克的態度十分強硬,看來不太可能讓他待在他學校了。「你很在意的話我去幫你問。畢竟對付吸血鬼的東西科學怪人都不怕。位置,發給我。」
「嗯……好吧。那你要小心喔。」伊爾登即使帶著猶豫,仍舊凹不過好友。最終,將地點資訊發給了弗蘭克。
* * *
「學校旁邊的巷子嗎?」伊爾登化身蝙蝠,跟在了弗蘭克身後。聽著弗蘭克的自言自語,他心裡也隱隱擔憂著。怎麼可能讓弗蘭克自己去見洛斯奧?萬一有危險怎麼辦?自己就算了……伊爾登不希望拖累朋友。
「這根本沒什麼人啊?小登被騙了吧。」弗蘭克彎進了上次妲雅與洛斯奧站著談話的小巷,同時不斷碎碎念著。接著弗蘭克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除了他之外並沒有其他人影,「沒人啊,那狼人沒來。」
其實現在時間比約定的時間還要早十分鐘,弗蘭克太心急了。昨晚在那封訊息後,洛斯奧又傳來了會面時間。他們約的是下午兩點,但兩點根本還沒到呢。只見弗蘭克的表情煩躁,手插著口袋等待著。
片刻後,弗蘭克身後走來一隻狼犬。很小隻、但步伐相當謹慎。伊爾登看著,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突然,那隻狼犬化身成人型,準備朝著弗蘭克後腦勺攻擊。
是狼人……!
伊爾登馬上飛到了兩人之間,對著那位狼人放出了聲波。被攻擊的狼人連忙後退了幾步,摀住了自己的耳朵。
「小登……唔!」伊爾登聽到了弗蘭克的聲音,馬上回過頭去。但一回頭,就看到弗蘭克倒下的樣子,還有站在他後面的一個灰色頭髮的男人。
「你是誰?」伊爾登沒有見過這個人。他與洛斯奧長得很相像,但能明確感受到並非同一人。伊爾登沒有變回人型,也沒有逃跑,不只因爲來不及,更多是因爲弗蘭克現在倒在自己面前。
「你……」伊爾登還沒說完,後腦就傳來了劇痛,眼前的景象也開始變黑。最後看到的畫面,是眼前的男人的微笑。
最終,伊爾登的意識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 * *
伊爾登經過了良久,緩緩地睜開了眼。這是一個昏暗的房間,唯一的光源僅有一個又高又小的玻璃窗。房間內幾乎什麼也沒有,伊爾登發現自己是坐在地上的。接著待伊爾登恢復了意識,他往門口走去。果不其然,上鎖了,厚重的門也讓他看不見外頭。接著伊爾登發動異能變成蝙蝠,去看了看那窗戶。但是窗戶也已經被鎖住了。而且就算開得了,現在伊爾登也只能勉強擠出去。伊爾登還是先嚐試著把窗戶打開,但無論用爪子還是聲波,那窗都絲毫未動。最後伊爾登化回了人型,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
應該是狼人帶我來這裡的,但這到底是哪裡?爲什麼要把我關在這?那個狼人……長得跟洛斯奧很像,不對,跟洛斯奧的父親更相似的感覺。把我關在這是想把我殺了?但要殺我的話應該在我失去意識的時候就可以動手了啊?要是要利用吸血鬼的本能,也早該在兩週前的吸血衝動就把我隔離開來。
弗蘭克呢?他似乎也被擊暈了,但卻沒有看到他。因爲不是吸血鬼、不是德古維就放著不管了?還是其實他在其他房間?伊爾登雖然擔心摯友,但目前自己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太陽正慢慢地變成斜陽,沒想錯的話,目前應該已經下午三點,甚至可能四點了。
想破了頭,都想不出對方到底要做什麼。能知道的是,對方的居心一定不友善。
窗外的太陽逐漸落下,明月即將升起。日月輪替著、時間流逝著,彷彿都在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