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不要動手打人，老子不怕你。”張建國兇惡地瞪着男人，若不是過道上擠滿了人和東西，兩人就幹起來了。
“哎喲！打人了。”大娘叫了一聲，“老大，老二，還不快來幫你們爹。”
一搶，二鬧，三搖人。
大娘的招數層出不窮！
車子前門有兩個聲音叫了一聲，眼看着就要擠過來了。
“還有幫兇，來啊！一起上。”張建國一點都不帶怕的，他當民兵隊長，手下的小子哪個敢不服他，都是他拳頭打出來的。
“老子教訓你。”男人見他們三人就張建國一個男的，根本就不帶怕的，正好把位置搶了。
掄起拳頭就打過來。
張建國比他更快，伸出手扯着男人的胳膊將人扯過來，一巴掌就招呼到他臉上。
“狗東西，讓你欺負我媳婦。”他媳婦他都捨不得欺負，怎麼能讓人欺負了去。
打起來了。
劉玉梅二話不說，扯着大娘的頭髮就打，兩口子同甘共苦，肉一起吃，打架一起上。
紀青嵐見此，趕緊站起來，把兒子放在座位上，幫忙偷襲，專打人身上的軟肉，她打法刁鑽，大娘痛得嗷嗷叫。
過道上的人緊急退開，給幾人騰出位置，怕被誤傷了。
這回沒人抱怨位置擠了。
現在的年輕人，不得了，一言不合就幹架。
二對二，再加一個不要臉的偷襲，兩人被打得尖叫連連，大娘只能口頭上佔便宜，劉玉梅都恨不得把她嘴撕咯。
大娘一邊還手，一邊罵，一邊高喊着支援。
敵軍還有兩秒鐘到達戰場。
奈何他們想進來，裡面的人不斷向外擠，他們一時也擠不過來。
車廂裡吵得不行，售票阿姨在前面河東獅吼，車頂蓋都要掀翻了。
“不準打架，不然都給我滾下去。”
一團亂麻。
原本假裝睡覺的向國還怎麼裝得下去，只得站起來。
準備勸架。
撕！
客車一個急剎，所有人東倒西歪，被摔出了表情包。
紀青嵐用腿抵着兒子，又用力拉了一把劉玉梅，兩人才沒倒下，張建國倒在男人身上，還用拳頭錘人，向國最慘，被猝不及防的剎車撞到了左邊眼睛，半邊臉都青了，捂着臉沒緩過來。
售票員阿姨罵罵咧咧的聲音終於傳過來：“不準打架，再打都滾下去。”
這一屆的乘客真難送，她喊破嗓子讓他們不要打了，都沒有聽，還是中年司機踩了一腳剎車才消停。
車上的乘客同樣罵罵咧咧，怨聲載道，不少被急剎撞了的喊着把她們趕下車。
劉玉梅把張建國拉起來，大聲反駁：“不是我們的錯，是這個女人強行搶我們的座位。”
婦人兩個兒子也擠了過來，與張建國怒目而視，隨時準備再幹一場，十七八歲的少年渾身血氣，不打不知道頭鐵。
售票員阿姨姍姍來遲，堆開擋路的兩少年，不耐煩喊：“你們想幹什麼？都散開，再敢打架，一腳油門送你們去局子。”
一聽這話，兩方都消停了。
“老邢把車門打開，大家都下去休息會兒。”
很快，車上除了打架的幾個都下車放風了，除了幾個想看熱鬧的坐在位置上沒動。
她掃視一圈，最後指着抱着孩子的紀青嵐道：“你來說是怎麼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這位大娘要我們讓個位置給她，可是我們帶着孩子，又放着行李，實在沒地方，她就辱罵我們，我朋友一急就……，後來……。”
售票員阿姨一聽，心裡就有了譜，不動聲色把對面姑娘遞給她的糖塞兜裡。
瞧瞧這姑娘多懂事，帶的孩子也乖得很。
不自覺，售票員阿姨心中的天秤已經一邊倒了。
偷偷塞了一把糖的紀青嵐抱着孩子退到了一邊。
揉着眼角的向國無意間瞥見她的小動作，手一頓，移開目光繼續揉臉。
心中多了幾分沉思。
那邊售票阿姨看了鬧事的幾人一眼，沉着臉沒有說話，應該是在考慮要不要將人趕下車。
“不是，她們是一夥的，我被她們打得痛死了。”婦人捂着身子死命地叫疼。
“我也被她們打傷了，要她們賠。”
售票員阿姨目光鄙夷，只是被扯了幾下頭髮，就要死要活喊疼，就是想訛人，千篇一律的套路她見多了。
都是打架，人家小夥子嘴角破了，小姑娘半邊臉都腫了，都沒吭一聲。
就你們矯情。
她冷笑道：“你們佔座不成，鬧事在後，還有臉BB，座位就那麼幾個，先到先得，你上來就想要位置，是老得動不了？手沒了？還是腿瘸了？站着怎麼了？大家都站着，就你們站不得，車頂上位置寬，要不要坐？”
她說的是氣話，車頂上綁的都是大件行李，肯定不能坐人。
“車頂上也不是不可以，我們也可以，你讓我們去。”大娘眼前一亮。
對售票員阿姨一噎！她錯了，這不是惹事精，這是滾刀肉。
“住嘴，再逼逼就立馬給我滾下車。”售票員阿姨吼道，她把肇事四人組趕到前車門站着。
又把乘客們都喊上車，很快，車子又啓動了。
有了這個小插曲，這一回車子很安靜，除了雞鴨呱呱亂叫，大家說話聲音都自覺小了。
前面一家四口，透過人羣縫隙，狠狠地盯着三人，恨不得在三人身上盯幾個窟窿出來。
售票員坐在自己專屬位置上，從兜裡摸出一塊糖，還是大白兔奶糖，今天真是賺了。
“媳婦兒，頭痛不痛，我給你揉揉？”張建國頂着雞窩頭站在後面，雙手在劉玉梅頭上輕輕按揉。
媳婦兒的頭髮被扯掉了不少，臉上還有三個紅指印，可把他心疼壞了，雖然他也好不到哪裡去，身上捱了幾拳，嘴角烏青。
說話都齜牙咧嘴的。
“當家的，我沒事，你疼不疼，嘴角都破了，這羣天殺的，不要臉的。”劉玉梅看着自家男人的傷，心疼壞了。
“我沒事，我是男人，該我受的，下次打架你站遠點，我一個人上。”
“你傻啊！打架不知道跑，還往裡面衝……”
“我就是看不得別人欺負你，你受傷我難受。”
兩人說着又摸到了一起，你摸我臉上的傷，我按你的頭，你給我擦嘴角，我給你綁頭髮……
後面半截車廂的乘客，被強塞一嘴狗糧。
你們有完沒完？
請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