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祥慶看着向隊長,哀求道:“三叔,興龍也捱了打,我們把紀家的菜苗補上,這件事就算了吧!”
向隊長想了一會兒,才說道:“興龍小子做得不對,該罰,關他兩天豬圈,餓他兩天;你們兩口子把紀知青地裡的菜補種的,現在這個時候也不影響收成。”
沒有道歉沒有賠償,向隊長居然想囫圇着過去。
紀青嵐沒說什麼,反倒是向祥慶兩口子一隻向興龍要關豬圈,又不幹了。
豬圈又髒又臭,裡面的蚊子比拇指還大,晚上黑漆漆的,嚇死個人。
祥慶嫂子反對道:“不行,興龍還這麼小不能關豬圈,還有她還打了我,她得賠錢,哎喲,哎喲,我疼,我全身都疼”
祥慶嫂子哎喲着倒在地上打滾。
哎喲一開,碰瓷祥上線。
向祥慶欺欺艾艾地看着向隊長:“三叔,興龍孩子這麼小怎麼能關豬圈裡,而且你看我家的都這樣了,得去醫院檢查……”
衆人::……
向祥慶,你要臉不要?
果然,老實人狠起來面目全非。
向隊長瞪着眼怒盯着向祥慶,心中有氣無力,給臺階都不想下,沒腦子的東西,就憑你們兩貨能鬥過紀青嵐,還想要錢,怎麼不去做夢。
做夢都比這個容易。
果然,紀青嵐開始了她的表演,她委屈地道:“向隊長,張書記,耽擱了大家寶貴的時間,我也不想的,只是祥慶嫂子實在是無理取鬧,剛纔她不但不道歉,還追着我打,還說向隊長會護着她們,我實在是……”
她捂着胸口:“實在是委屈得很,誰叫我是外來的,祥慶嫂子不是要去醫院,那咱們去,剛纔看到菜地被禍害成這樣,我這心口就一抽一抽的痛,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去年回去在醫院裡檢查了下,醫生說我心臟不好,不能氣着,容易……”
向隊長……
衆人……
你就吹,使勁吹。
天上有一頭牛在飛,地上有人在吹。
偏生還有人相信了。
“紀知青你心臟病發了,趕緊送醫院。不行,得去省城的醫院,縣醫院都檢查不出來。”
張建國尖叫起來,聲音都劈叉了,那模樣看着還真急切。
張書記都沒眼看了。
他這個冤種兒子,被兒媳灌了多少迷魂湯。
自家的兒子兒媳都被紀青嵐給勾走了。
然後。
“建國說得對,得去省城大醫院檢查。”張書記抽了一口葉子菸。
紀青嵐: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古人誠不欺我也。
向隊長:……
一個個都瘋了。
天爺,賜個雷下來,闢死這對不要臉的父子。
向祥慶一聽要送省城醫院,嚇得六神無主,祥慶嫂子躺在地上,她還叫不叫啊!
果然能打敗魔法的還得是魔法。
“她裝的,她哪裡有病?”祥慶嫂子指着紀青嵐怒吼,聲音中氣十足。
“我去叫牛車,向祥慶你趕緊回家拿錢。”張建國煞有其事地道,轉身欲走。
向隊長把這個棒槌拉住了,沒好氣道:“我看紀知青現在好得很,說話中氣十足,臉色紅潤,顯然已經正常了,也不用送醫院了。”
轉過頭,又大聲吼地上躺着的人:“祥慶家的,還不起來,還不夠丟人?”
祥慶嫂子一咕嚕爬起來,也不敢喊痛了。
她哪裡還敢躺,慢一秒紀青嵐就得表演一個心臟病發,原地去世。
“你們一個個沒事幹,兒子不好好教,小時做壞,大了偷搶打砸,等着吃花生米吧!你們一家去給紀知青道個歉,再撿十個雞蛋給紀知青補身體。”
總算,向隊長說了一句公道話。
向祥慶爲難道:“三叔,我們家沒雞蛋。”
“沒雞蛋就拿錢。”向隊長沒好氣道,慣得你。
向隊長動了真火,這回向祥慶不敢說話了,和送紀青嵐去省城醫院比起來,道歉加十個雞蛋這點實在是微不足道。
三人乖乖給紀青嵐道了歉,趁着天還沒黑,祥慶嫂子回家提了十個雞蛋過來,不情不願給了,帶着恨意的眼睛看着紀青嵐將雞蛋提進屋。
紀青嵐鄙視,剛纔向祥慶還說沒有,這會兒又變出來了。
向祥慶去隊裡找了菜苗回來,兩口子一個挖地,一個補種埋土,忙到天黑。
祥慶嫂子全程罵罵咧咧,但又不敢不做,張書記留了人監督,做得不好還得重新種。
紀青嵐端了紅糖水給幫忙監督的嫂子。
那人喝了甜滋滋的紅糖水,笑成了一朵花,這活接得可真好。
又幹又渴,身上還痛的祥慶嫂子氣得把菜苗扔進地裡,結果換來嫂子一頓訓斥。
張建國提着向興華,把人真丟豬圈裡去了。
這熊孩子,是得教訓,不然長大不得反了天。
只是都關豬圈了,這娃還不老實,竟然去騎小豬仔玩,結果被護犢子的母豬給拱了。
還被看豬場的松子叔給抽了一頓。
第二天被祥慶嫂子抱出來,人都暈了,發着燒,在牀上躺了三天。
這樑子,結大了;向祥慶夫妻把紀青嵐恨得要死。
但是也忌憚紀青嵐有心臟病,也消停了。
晚上,紀青嵐才拆開蕭奕帶給她的信,是彭叔叔寫來的。
信中說了,樑四與樑五爲了不下鄉匆匆嫁了人,樑四嫁了帶着三個孩子的鰥夫,大的孩子今天都十二了;樑五嫁了腦子不太靈光的大齡青年。
樑家嫁女,小發一筆。
還有就是樑謙因爲工作頻頻失誤,已經從辦公室科員下調到生產車間;零零碎碎的,述說着很多事,多是關心她和新鋮的身體,又給她們寄了東西,讓她到時記得去取。
又說了蕭奕的事,蕭奕年後被調到黑省軍區,讓她有困難就去找他。
紀青嵐收了信感慨,又提筆給彭叔叔寫了回信。
趁着上工的時候,紀青嵐又去牛棚找韓遠軍。
過去的時候,韓遠軍剛好擔着空桶回來,看到遠遠站着的紀青嵐母子,不由四下望了望,見四下無人,便放下桶跑過去。
牛棚裡的韓教授看着,默默搖頭,去把藏起來的一根臘豬蹄找出來,燉了給孫兒補補,他這些天天天擔糞水,也是辛苦了。
“紀知青,你找我什麼事?”韓遠軍聞了聞身上,在離紀青嵐五步遠的地方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