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紀新鋮。”
沒看到兒子,紀青嵐驚出一身冷汗,愴惶叫了起來。
“小黑,紀新鋮。”
紀青嵐連滾帶爬地奔到懸崖邊上,看着深不見底的懸巖,臉色煞白,心跳得厲害,難道新鋮掉下去了?
不會的,不可能。
眼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心痛得以以呼吸,她突然沒有了活着的意義。
她爲什麼要這麼傷,爲了點財物讓兒子置於危險中,爲什麼要倚重小黑,小黑也只是一隻貓啊。
“喵~”
“媽媽。”
紀青嵐猛然回頭,卻見一人一貓從草叢裡爬了出來,紀新鋮身上沾了草葉泥土,像個泥猴子。
他伸着手,爬向母親。
紀青嵐喜極而泣,飛奔過去抱着兒子。
“你跑哪裡去了,你嚇死媽媽了。”抱着失而復得的兒子,又在他屁股上拍打幾下。
這孩子,太調皮了,太能爬了。
“媽媽,給。”紀新鋮用自己髒兮兮的臉,湊過來親了母親一口,把手裡抓着的圈子東西遞給母親。
紀青嵐沒接,拿出水給他洗臉洗手。
“你當我是垃圾桶啊!什麼東西都給我。”
“給給。”紀新鋮執拗地把東西遞給她,等到把他手洗乾淨了,他手上的圈子也露出一點本來面目,居然泛着陳舊的金黃光澤。
她一怔,忙拿過來清洗,等到表面的泥土清洗乾淨,她都震驚了。
是一隻鏤空雕花鑲着紅寶石的金鐲,比第一次她去縣城出貨時那位大嬸給她的鐲子還要漂亮。
她仔細打量鐲子,越看越心驚,這裡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寶貝。
“兒子,這是哪裡來的?”
紀新鋮以爲母親喜歡,歡喜地指着他爬出來的地方。
她順着方向看着那處石壁,那裡是剛纔兒子和小黑爬出來的地方。
那裡草木茂盛,石壁上爬滿了紫藤花藤,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花藤將石壁擋了個嚴嚴實實,到了花開的季節,這裡肯定會變成紫色的海洋,花朵垂吊,美如仙境。
只可惜,此地在懸崖邊上,天高地闊,世人享受不到這裡的美。
剛纔紀新鋮從裡面爬出來,留下爬行的痕跡,隱隱有一個黑呦呦的小洞。
如此隱秘,她剛纔檢查的時候都沒有發現。
也不知道小黑和兒子是怎麼發現的。
爲防止有危險,她只拿了個手電筒在外面照了照,只是裡面漆黑一團,光亮在裡面化不開,看着手裡的金鐲子,難道里面別有洞天,是寶藏洞?
洞口只夠一個人爬着進去,她想了想也就放棄了,就算裡面有了不得的寶貝,今天也不是時候。
她不知道里面有多深,有沒有機關野獸之類的危險,想要取出來,也得有萬全的準備
她曾經聽說過,這裡的大山以前是有土匪強盜,華國成立後,派了大量的兵力將之剿滅。
那些人將東西藏得這麼隱秘,肯定也是想着有朝一日取出來。
那麼,她爲什麼不能取。
眼看天快黑了,紀青嵐將兒子綁在背上,把小黑裝進包裡,順着藤蔓爬了上去。
上去後,她又將藤蔓收進空間裡,才尋着來路,快步下山。
叢林裡,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紀青嵐提着柴刀小心戒備,剛纔被追得像喪家之犬一樣奪路而逃,完全是看見路就跑,看見河流就邁過去,這會兒回去,她抓瞎了。
還好有小黑,此時的小黑化身識途老馬,帶着她往家的方向奔。
路上,又收穫了一隻狍子,兩隻兔子。
等回到家,已經七點多了,紀青嵐累出一身的汗,新鋮早在她背上睡着了。
紅河大隊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現在隊裡沒有通電,家家用的都是煤油燈,節檢慣了的人吃了晚飯就熄燈睡覺,村子裡偶爾有幾聲狗吠。
紀家住得偏,不然得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了。
到了家,安全了,身上的疲憊排山倒海地涌來,劫後餘生的她已經累得站都站不穩了,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肚子也餓得直叫喚,把兒子放到牀上睡着,去了廚房,
從空間裡拿了飯菜出來吃了,又打了熱水洗澡,還好家裡的煤爐子她一直沒熄火,每天都放着鍋燒水。
不然,一身臭汗,她別想睡舒服。
第二天,紀青嵐六點起來,先在院子練了一個小時,七點的時候,隊裡的銅鑼準時響起來,不過紀青嵐沒動,她現在的活計已經不需要每天去點卯上工了。
早上是雞蛋麪條,放一把青菜,給兒子蒸了一碗雞蛋羹喂他吃了,結果他還沒吃飽,指着母親碗裡的麪條,坐在竹椅裡跳個不停。
“吃,吃,要吃。”
直到紀青嵐給喂他吃了半碗麪條,他才消停,吃飽喝足的他又指着大門的方向,意思很明顯。
他要出去。
纔出去幾天,就野了。
“等着,我把碗洗了。”紀青嵐沒好氣地道,等這小子長大了,就讓他洗碗。
等她揹着兒子,提着揹簍去上工的時候,陳春菊等六個孩子已經等在山腳下了,見到她歡快地迎了過來,嬸啊嬸的叫個不停,還給她提揹簍。
“紀嬸,我幫你提揹簍。”陳春菊主動把大揹簍接過去。
“謝謝小春菊,我自己提着,我力氣大,都到齊了,我們都上山去。”
“咱們還去昨天的地方,那裡還有好多。”陳春菊說道。
“弟弟好乖,一點都不哭,我家小弟就是個哭包,一碰就哭,不碰也哭。”一個小子說道。
“我昨天把糖給他吃,他就不哭了。”
“哈哈,你對你弟弟真好,我還沒到家就吃完了。”
“紀嬸嬸,今天還給糖嗎?”有孩子忐忑地問道。
“給,今天還有水果糖,你們吃過水果糖沒,有好幾種水果味的,你們要奶糖還是水果糖的?”紀青嵐和善地說道,對這些純真的小孩子,她總比對別人多三分耐心。
“那我要水果糖,我要桃子味的……”
孩子們高興極了,簇擁着紀青嵐往山上瞳。
陳春菊走在紀青嵐身邊,小聲地說道:“紀嬸嬸,我不要糖,能不能給我錢。”
紀青嵐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沒想到陳春菊會提這個要求,不過很快她又明白了,陳春菊家裡條件不好,陳父前幾年病死了,母親也改嫁了,家裡就留下年邁多病的祖母,還有一個十二歲的哥哥,三人相依爲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