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賀潯頭疼得揉了揉眉心,家中有親友,與賀聞禮同輩中,結婚生子的不在少數,早就有人喊過他爺爺,那也只是逢年過節時……
江晗這速度夠快的。
“你跟蘇小姐最近進展如何?”賀聞禮狀似無意開口。
“作爲晚輩,你在打聽長輩的私事?”
“我是在考慮,婚禮時要不要多安排一個位置。”
“……”
“如今看來,是不需要了。”
賀潯面無異色。
自從那天從老宅送她回去後,他就再沒見過蘇銜月。
倒也不急,賀家老宅的室內設計工作馬上就該提上日程,他們見面的機會還有很多。
賀聞禮沒那麼八卦,都是爺爺給他安排的任務。
老爺子迫切想知道逆子的戀情進展,可賀家其他人都不敢去打聽,父親說自己跟小叔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好,把他踹了出去。
當他在【守護愛情】羣裡發消息。
【@爺爺,小叔那邊,毫無進展。】
賀老:【我就知道,這小子是個沒用的。】
【你瞧瞧小晗跟謝老師,我什麼時候才能抱上孫子或孫女啊。】
羣裡的四個孫子傻了。
敢情,我們都不是您孫子唄。
賀聞禮沒太多心思管小叔的事,因爲謝家與許家見面在即,許家親友少,他自然要出席。
而且表姐懷孕,她身兼兩個公司,多個要職,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代管,竟全都壓在了他身上。
懷孕未足三月,對外沒公開,只說身體不適。
圈內卻流言四起,說許老太太打算把公司交給賀聞禮管理。
畢竟是親外孫。
聽說謝家在準備提親事宜,看來兩家好事在即,江晗畢竟要嫁人,公司留給親外孫,總好過便宜外人。
【看來許家還是提防謝家的。】
【不然呢,真要看着許氏變成更名易主?】
【就是不知道兩家提親議事的時候,許令豐會不會出現,他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
外面的流言蜚語,謝家根本不在意,謝氏夫婦爲提親一事忙得焦頭爛額,提親前一晚,當謝司硯從學校回家時,就看到父親正拿着幾張A4紙,上面印了字,他正嘀嘀咕咕唸叨什麼。
“爸在幹什麼?”他看向母親。
“你那些叔伯親戚給他總結了些提親時,女方會問的問題,你爸在演習。”
謝司硯差點笑出聲,“爸是不是緊張過頭了?”
“他說,好不容易有人願意當接盤俠,怕江晗不要你。”
謝宏生怕提親時,許家的問題會讓他措手不及,諮詢了無數親友,總結了不少經驗。
“爸,看得怎麼樣?”謝司硯給他倒了杯茶。
“萬事俱備。”
“那我考考你。”
謝司硯當老師習慣了,從他手中接過紙,問了句:“如果他們問,要不要合八字,如果我跟她八字不合怎麼辦?”
謝宏腦中有一堆標準答案。
結果此時竟一片空白。
惹得謝司硯笑出聲,“爸,您還是別看這些了,早點睡,充分休息,您這兩日黑眼圈都出來了。”
“黑眼圈?”
謝宏這兩日回了趟海城,把傳家寶都搬來了,可能是太興奮,即便休息少,也不覺得累。
此時一照鏡子,才發現氣色不行。
只能求助老婆,“有沒有什麼能快速回春的辦法?”
謝夫人低笑出聲。
都老男人,還回什麼春。
再說了,明日的主角是自己兒子,你穿着得體些就行。
提親一事,定在距許家老宅較近的一個會所包廂內,謝家人先到,除了謝氏夫婦,還有家族內兩位德高望重的長輩,以及……
商策。
謝家人怕冷場尷尬,商策與兩家都熟,就把他叫上了。
他們也從商策那裡探聽到了許家人的喜好與一些注意事項。
譬如:
所有問題不要涉及許令豐,這是許家的忌諱。
“謝董,您很緊張?”商策笑道。
“還好。”
商策咋舌:
許家人還沒到,您都快把茶喝光了。
其實謝宏緊張得手心都是汗。
待江晗一行人抵達包廂時,賀聞禮看到商策的第一眼,挑了下眉。
這小子……
叛變了?
商策移開目光,不敢跟他對視。
這也不能怪他。
謝家是他生意上的金主,金主開口,他能怎麼辦?
兩家人初見,坐下後,又客氣寒暄了一陣。
謝夫人看了眼丈夫,給他使眼色:
你不是準備了許多開場話,怎麼啞巴了!
你倒是說話啊!
怎麼一個勁兒傻笑。
還是賀伯堂主動問及:“你們是海城人,那裡四季氣候溫和,忽然搬來京城,應該有諸多不適應的地方吧。”
謝宏笑了笑:“一開始是有些不適應,現在還好。”
“以後會搬回海城嗎?”
“看孩子們,我跟阿硯的母親住哪兒都無所謂。”
謝司硯看了眼父親:
就這,還昨夜臨時突擊。
到頭來,還不如賀先生的父親會來事。
謝司硯則忙着到處端茶倒水,目光和江晗相撞時,還笑得格外討好。
他就巴巴兒盼着有了孩子,自己能晉一下位份。
——
另一邊,精神病院內
許令豐本就是無病被強行送進來的,雖然如今精神分裂,卻也時好時壞,他坐在病牀上,看着裝着兩層防盜窗的窗外。
宛若籠中雀。
神志清醒的時候,他也會回想當年事。
前呼後擁,千人追捧。
誰不羨慕他擁有的好生活。
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忽然,病房的門從外面被推開,許令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捂住了口鼻,有人示意他別開口。
“許先生……”那人聲音粗沉,明顯刻意隱藏了真實聲音。
“唔!”
許令豐竭力掙扎,但他被折磨這個幾月,他早已瘦骨嶙峋,毫無力氣反抗。
“真是羨慕,你生了個好女兒。”
女兒?
江晗!
提起她,許令豐眼睛瞬間充血。
自己可是她的親生父親,她卻聯合賀家人,把他關到這種地方,這是想生生把他折磨死啊!
“你知道海城謝家嗎?”
許令豐怔忪着。
殘存的記憶中,他知道,謝家很有錢。
“謝家今天向你女兒提親了,謝公子丰神俊朗,真是羨慕你有這樣一個好女婿。”
許令豐呼吸急促。
這就意味着:
他更不可能有機會逃出牢籠。
謝家?那臭丫頭怎麼如此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