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晗覺得今晚的謝司硯格外不同,或許是第一次見他穿得如此正式,不似平時溫馴,反而多了些成熟的精英氣質。
只是盯着她的那雙眼睛,仍像小狗般溼漉。
“我該叫你謝老師,還是謝公子?”江晗坐在牀上,看着眼前的人。
謝司硯怔了下。
目光相遇,他直直盯着她,那眼神……
頗爲委屈。
江晗受不了他露出這幅神情。
有時在牀上,他偶爾也會這般,低聲喊她姐姐,又將自己拽入情.欲,與之沉淪。
她移開目光,結果卻聽謝司硯苦笑着說了句:“你現在都不想看到我了?”
“姐,你就這麼討厭我?”
江晗:“……”
“我並非故意隱瞞你,而是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了解我,可能是覺得知道太多,越難擺脫我,還不如對我一無所知。”
謝司硯笑容苦澀,“我每天都擔心,你哪天就不要我了。”
“但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非常開心。”
“終於,你跟我說,要正式交往,你都不知道我那天有多開心。”
……
江晗手指微微收緊。
明明是自己在質問他,爲什麼隱瞞身份。
爲什麼現在內疚的卻是她?
不過認識之初,江晗是想利用他走出父親帶給她的陰影,確實不想了解他。
所以……
全是她的錯?
小狗委屈可憐,弄得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一直想找機會告訴你,不過……”謝司硯握住她的手,“我是誰的兒子,真的那麼重要嗎?”
“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我們彼此相愛?”
“難道因爲我家有點小錢,你就打算不要我?”
江晗緊抿着脣。
有點小錢?
那可是海城謝家?
江晗把手從他掌心抽出,“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
謝司硯嘆息,“碰都不能碰了?”
“你別用這種口吻跟我說話。”江晗皺眉,“你這樣的身份,要什麼樣的女生沒有,沒必要委屈自己,之前那樣不清不白跟着我,你爸媽知道嗎?”
“知道。”
“……”
“他們也覺得我沒用,追你這麼久,還是個沒名沒分的野男人,我每次回家,都要被他們嘲諷。”
江晗傻了眼。
知道他的身份,自然會考慮更多,謝司硯是獨子,謝家又非普通人家。
這事兒要是被他爸媽知道,估計得氣死。
謝司硯嘆着氣,“他們說我不中用,追了這麼久,都住到你家了,卻連個男朋友都不是,整天對我冷嘲熱諷,你都不知道我過得多苦。”
“你爸媽知道我?”
“知道我倆的事,但不知道那個人是你。”
謝司硯接着說,“如果被他們知道,他們肯定會想方設法接近你,恨不能把我大甩賣扔給你。”
江晗皺眉,“你認真的?”
“你如果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讓我爸媽過來。”
“那倒不用。”
“你還生我的氣?”謝司硯雙手撐着牀,緩緩靠近她。
靠得近時,呼吸且近。
“姐,你就算生氣,也別不理我,行不行?”
“你離我遠點。”
靠這麼近,她都沒法理智思考。
這是什麼茶色小狗?
簡直是一隻高段位的綠茶狗!
這種時候,還故作可憐來勾她。
可她偏偏又拒絕不了這樣男色的誘惑。
江晗啊,
你可真是沒用!
清醒些,理智點!
“你不喜歡我靠你這麼近?”謝司硯再次拉近兩人間的距離,呼吸拂到她臉上,江晗蹙眉,自己在跟他說正經事,轉頭,想把他推開,卻沒想到手腕被他抓住……
一個輕薄熱切的吻落下。
他的脣,熱得燙人。
輕輕吻住,試探着,廝磨,不斷加深。
江晗就知道,在牀上談事情,最終的結果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謝司硯,你對誰都這樣嗎?”江晗呼吸急促着。
“不是,只對你。”
“是嗎?”
“我第一次都給你了,你還問這種話?”
“……”
他輕輕抓住她的手腕,指腹在她被指節抓傷的掌心邊緣摩挲着,“疼不疼?”
不疼,
卻被他指腹蹭得很癢。
“你別弄了。”江晗輕蹙着眉。
她渾身無力,被他撩撥,身上的熱意好似又捲土重來。
謝司硯的吻從脣上移開,落在她的耳側與脖頸處,低啞着嗓子,“姐,我都沒開始弄你。”
“轟——”一聲。
江晗只覺得熱意涌上大腦,整張臉都紅得不像話。
他可真敢說!
“姐,你怎麼了?”他的呼吸吻着她的耳朵,熟悉她的敏感點,惹得她身子都輕輕顫了下,“你的臉……好紅。”
“你閉嘴,不許說話。”
“那可以親你嗎?”
“……”
江晗還沒開口,就已經被他撲倒在了牀上。
她身子乏力,沒勁,謝司硯並沒做到最後一步,只是伺候着,讓她舒服了一次,江晗累極,體內殘留的藥物成分好似也完全消散,身子冷卻,裹緊被子就沉沉睡去。
謝司硯給父母發了信息,衝了個冷水澡就上牀陪她。
江晗習慣與他共枕而眠,聞到熟悉的氣息,身子就不自覺往他身邊靠。
——
而此時,從房間內出來的一行人正在山莊的餐廳吃飯。
因爲江晗出事,幾人都沒用餐。
“我覺得謝公子對江小姐應該沒有惡意。”盛庭川據他所看所知分析,“而且兩人在一起這麼久,如果真的有所圖,不會以這種形式暴露自己。”
那未免太蠢。
賀聞禮聽這話,蹙眉:“你怎麼知道他們在一起很久?”
盛庭川:“上回寧寧被綁架時,我就知道了。”
所有人:“……”
這一桌用餐的,除了他倆,只有賀潯與鍾書寧。
敢情四個人裡,只有賀聞禮一人不知。
可偏偏這三個人,媳婦兒、小叔、大舅哥……
一個他都不敢得罪!
商策那混蛋,跑得賊快。
“其實小謝老師人挺好的,每天下班就回家做飯,你沒覺得表姐最近氣色都很好嗎?”鍾書寧說道,“關鍵是,他非常喜歡錶姐。”
“他倆這段感情……”賀聞禮沒胃口吃東西,冷聲嚴肅道,“看似是表姐掌握主動,我倒覺得,是這位謝公子把她給拿捏住了。”
“只怕不是他離不開表姐,而是表姐離不開他。”
賀聞禮雖然跟他只見過兩次。
深入對話,也只有今晚。
可他看人極準。
“感情這種事,誰都不能保證此時恩愛,再過十年,仍舊如同在熱戀期,不過此時此刻,他對江小姐的感情應該不摻假,聽說那位錢公子被送到醫院時,只剩一口氣吊着,人都廢了。”
盛庭川直言,“真看不出來,那謝公子還有如此手段。”
賀聞禮沒說話。
就是因爲知道他有手段,並不似看起來那般單純無害。
這樣的人,如果不愛,對錶姐用些手段,她會更受傷。
四人說話間,伴隨着一陣輕鬆愉快的笑聲,幾個女生朝他們走過來。
“表哥——”
鍾書寧原本正低頭吃飯,聞言擡頭,就看到盛心愉正朝他們這邊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