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聞禮本就冷肅,此時眼底陡然迸射出一道銳利如狼的光,嚇得魏夫人心臟直顫,微咬着脣。
衆多記者好奇:
當年?
那又是什麼事啊?
怎麼說話說一半呢?
“賀先生,如果你真的知道魏朗的下落,麻煩你一定要告訴我們,求求你了,他是我們唯一的兒子。”魏濤懇求道。
“既然魏夫人提起了當年的事情,那我就跟你們好好聊聊。”賀聞禮語氣生冷。
“你們咬死認定魏朗失蹤跟我有關,無非就是因爲當年,他差點被我打死。”
記者們瞳孔地震。
當年的事,他們圈子裡隱約嗅到過一絲氣息。
只是上面敲打,不許報道。
所以也只是猜測。
沒想到有一天賀聞禮會主動承認這件事。
“可能大家也好奇,我跟魏朗並無深交,甚至不相識,爲什麼會突然對他動手。”賀聞禮看向魏家夫婦,“那你們可以問問他的父母……”
“這些年,他究竟糟蹋了多少姑娘!”
“毀了多少人的一生!”
鍾書寧坐在車裡。
聽了這話,恍惚想起當年的事,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當年……
如果不是賀聞禮,或許她早就落入魏朗的魔掌,也許,她這輩子就毀了。
那個晚上,其實很多事仔細想來,都很奇怪。
喝酒,暈倒,醒來躺在酒店客房。
裴曉玥退出舞團,消失不見。
她早就知道,那晚定是出了大事。
——
當記者把鏡頭對準魏家夫婦時,兩個人瞬間有些慌了神,魏濤強裝鎮定:“賀聞禮,我在跟你說我兒子失蹤,你提陳年舊賬做什麼?”
“怎麼?做賊心虛?”
“故意轉移焦點?我兒子肯定是被你弄走的!”
賀聞禮笑出聲,“我只是想告訴大家,恨魏朗,想讓他死,想讓他從這個世上消失的人很多,不止我一個。”
“那些被他糟踐過的姑娘,她們的父母家人怕是恨毒了他。”
“他這種人,就是走路時被人捅死,我都不意外。”
“你……”魏夫人被他這話激得臉色慘白,“賀先生,您說話未免太刻薄。”
“刻薄?比起他做的那些髒事,我這幾句話算什麼!”賀聞禮冷笑,“果然啊,這刀子不是捅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那些被他傷害的姑娘,誰不是父母的心肝寶貝。”
“就你家兒子金貴?”
“其他人的清白、名聲、前途,甚至一輩子,在你們眼裡都是一文不值的。”
“我告訴你們,魏朗落得這般下場,跟你們做父母的脫不了關係!”
“你胡說!”魏夫人急紅了眼,“魏朗確實做錯了些事,但他那時年輕,還小啊。”
“簡直放屁!”陳最忍不住開口。
“他小?”
“那些被他糟蹋的姑娘,還有些未成年,他小個屁,就是純壞,這種畜生,別說死了,就是死一百次、一千次,那也是他活該!”
“想讓他死的人多了去了,你們有本事就挨個找,看他們會不會給你們好臉色!”
“這一天天的,到處騷擾別人,給你們臉了。”
“你兒子失蹤,你報警啊,我們又不是警察,也不是他爹媽,沒義務給你們找兒子。”
陳最平時當助理,有老闆在,不敢放肆。
今日也是實在忍不住。
魏夫人聞言,氣得爆炸。
“賀先生,這就是你的人?你不管管他!”
賀聞禮挑眉,看了眼陳最。
陳最抿了抿嘴,“爺,我就是沒忍住……”
“說得不錯,給你加工資。”
陳最眼睛都瞬間亮了。
周圍記者差點笑出聲。
這賀先生……
簡直腹黑啊。
魏濤夫婦都氣炸了,他們原本找記者,是想借輿論逼迫賀聞禮說出兒子下落,沒想到會適得其反,此時記者竟把矛頭全部對準了他們。
“魏先生、魏夫人,賀先生說的都是真的?魏朗究竟禍害了多少姑娘?”
“其中有未成年?”
“事後都是你們幫忙擺平的?”
“……”
這回旋鏢,終究落到了他們自己身上!
賀聞禮見狀,準備先行離開,把車堵在這裡,嚴重影響交通,魏夫人見他要走,呼吸一沉,撞開擋在身前的記者。
“賀聞禮,你別走!”
好不容易堵到他,這次問不出結果,恐怕就就沒有第二次機會。
她的手還沒碰到賀聞禮,就被陳最伸手隔開。
“讓開!”
魏夫人急得想動手。
陳最可不慣着她,猛地擡手,直接把她推翻在地。
“老婆!”魏濤驚呼出聲,“賀聞禮,對女人動手,你太過分了吧。”
“女人?”賀聞禮低嘲,“正常情況下,我願意當個紳士,尊重所有女士,但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一個瘋子上躥下跳。”
魏濤咬牙。
根本說不過他。
他想扶老婆起來,魏夫人卻直接跪在了賀聞禮面前,“賀先生,我求求你,告訴我們魏朗的下落……”
“再不行,你只要告訴我們,他是生是死也可以!”
“求求你,我給你磕頭行不行?”
“是魏朗做錯了事,但他也付出了代價,他還不到三十歲,人生的路還很長,求你放過他!”
賀聞禮皺眉,“我不知道。”
有記者看不下去,“魏夫人,或許賀先生真的不知情,您是不是找錯人了?再說了,他跟令郎的矛盾,那都是六七年前的事了。”
“是啊,路都堵成這樣了,您還是趕緊離開吧。”
記者紛紛勸道。
顯然,所有人都覺得魏朗失蹤與賀聞禮無關。
“不是、不是的……”魏夫人從地上爬起來,“就在一週前,我兒子一時糊塗做了錯事,惹了他,但他也付出了代價。”
“之後他就消失了,肯定是他做的!”
賀聞禮笑出聲,“一時糊塗?做了錯事?魏夫人還真會避重就輕?”
“你不如直接告訴大家,你兒子究竟幹了什麼!”
“他就是一時糊塗!”
“跟蹤、盯梢了大半個月,這可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賀聞禮壓着聲音,“欺負了我的人,付出代價,那是他活該。”
欺負?
這個詞用得很微妙。
結合魏朗早前的種種劣跡,衆人自然能猜出一二。
賀聞禮身邊親近的異性就那麼幾個,魏朗怕是沒膽子動江晗,那就只能是鍾書寧了!
而且魏夫人剛纔也提了她的名字!
“鍾書寧又沒什麼事,我也給了她補償,你爲什麼就是不肯透露魏朗被你藏在了哪裡?”魏夫人眼睛都紅了。
魏濤都急死了。
妻子真是瘋了,怎麼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你覺得這種事,是花錢就可以補償的?”賀聞禮覺得好笑。
“她畢竟沒出事,但我兒子卻生生斷了一隻手啊,再說了……”魏夫人咬着牙,“我們魏家雖不如你們賀家厲害,但好歹也有些關係。”
“你真要爲了個女人,跟我們撕破臉?”
“我們給了錢,她也拿了,這種眼裡都是錢的女人,不值得你爲她出頭。”
“真的到了魚死網破那一步,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魏家一直幫魏朗擦屁股。
在他們眼裡,鍾書寧和其他女孩一樣,都是可以花錢解決的人。
賀聞禮挑眉看她:“魏夫人,你在威脅我?”
陳最在一旁,聽得倒吸口涼氣:
這魏夫人還真會在雷區蹦躂。
雷,一踩一個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