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書寧簡單擦洗上牀時,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木質香,那是獨屬於賀聞禮身上的味道。
賀聞禮不在,她看了會兒手機。
鍾明曜幾分鐘前給她發信息。
她回了個電話。
“鍾家的事,處理得怎麼樣?”
“還行,姐夫找了人幫我,周伯父也幫了忙,目前處理得差不多了,就是……”鍾明曜畢竟小,嘆了口氣,“我爸知道我申請破產,氣炸了。”
“他罵你了?”
“明知道公司救不回來,還非要拖拖拉拉,死要面子活受罪。”
鍾明曜無人傾訴,除了心理醫生也只能找鍾書寧抱怨幾句。
她靜靜聽着,間或勸慰他兩句。
“姐,你在賀家怎麼樣?他們對你好嗎?”
“我都好。”
“如果爸媽給你打電話,你別接,我爸算是瘋了,以爲是你攛掇我申請公司破產,你別理他。”
鍾肇慶不甘心。
他當時在做手術,術後又昏迷了一段時間,鍾明曜就是藉着這段時間,以他身體不適爲由,代管公司事務,畢竟,總要有人主持工作。
所以他醒後,才氣得跳腳。
一條腿做了手術,無法輕易下地,就躺在牀上罵娘。
待掛了電話,約莫十多分鐘後,門從外面被推開。
她閉着眼,佯裝睡覺。
聽覺,卻成倍靈敏。
她清晰聽到賀聞禮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自動窗簾徐徐拉上,整個房間被昏沉的暗色包裹。
後側的牀塌陷時,鍾書寧下意識裹緊被子。
“你就這麼冷嗎?你再搶被子,我就沒被子蓋了。”身後,傳來聲音。
鍾書寧拉被子的動作頓住。
然後,她聽到背後有低低的笑聲:“你果然沒睡。”
“……”
鍾書寧咬了咬牙。
在賀聞禮面前,自己還是太單純。
她氣悶地轉身,卻不知賀聞禮離自己那般近,他只往前一湊,就輕易吻住了她。
鍾書寧身上裹了太多被子,被親得心悸時,渾身就像陷入火堆中,身上被撩的都是火星和熱意。
她呼吸急促:“熱。”
迎上他促狹的目光,賀聞禮纔將她從被子裡拯救出來。
室內空調吹散她身上包裹的潮熱,她調整了一下呼吸,看向賀聞禮。
他靜靜看她,似笑非笑,從來都是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就好似,
最後,投入、縱情的只有她一個。
賀聞禮本以爲鍾書寧知道自己安排呂老,千般算計,會生氣,就算不爭吵,也要冷戰幾天,沒想到她會這麼快釋然。
“賀先生,我想知道,之前差點撞到你的車,是意外?”
“陳最開車很穩。”賀聞禮沒正面回答。
“還有我去醫院輸液,感冒發燒,隱約中,總覺得你出現過……”
“你那天走路都不穩,不放心你。”
鍾書寧看着他,很好奇。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如今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意,鍾書寧膽子也大了些,頂着他諱莫如深的目光,她湊過去,在他溫熱的脣上碰了碰。
鍾書寧的性格,賀聞禮清楚。
她主動,就說明心裡有他。
所以他並沒什麼動作,就想看她接下來敢幹什麼。
親了這麼多次,鍾書寧總是學了點東西的。
試探着……
緩緩,加深這個吻。
她吻得小心,緩慢又溫柔。
喜歡的人主動,賀聞禮內心翻涌着熱意,是激動,也是欣喜。
只是她太慢,
磨得他很難受。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緩緩收緊,喉結微微滑動時,連帶脖頸上筋絡也跟着跳動。
當他呼吸變得急促時,鍾書寧卻抽身往後。
賀聞禮皺了下眉,
撩起了火,
就跑?
沒這個道理。
賀聞禮追過去親她。
這個吻,急促、熱切。
腰上一緊,她整個人就被摁向他。
呼吸交.纏,
曖意蔓延。
……
黑暗中,像是有火星在燒。
賀聞禮以前總是隱忍、剋制着,如今表明心意,鍾書寧還偏要來撩撥他,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他,想要她。
睡衣滑落的時候,鍾書寧覺得身上一陣涼意。
肌膚緊貼,
他身上的熱度,讓人難以忽視。
瞬間,就奪走了她所有心神。
太安靜,不像在老宅時,還能聽到蟲鳴,這裡耳邊只有如擂鼓般的心跳,心臟快得像是要撞斷肋骨。
她很緊張,呼吸滯澀,逐漸開始口乾舌燥。
而他的行動,也越發大膽。
一切,
似乎開始不受控。
“賀聞禮……”她聲音支離而破碎。
眼角被逼出一抹紅意。
她雖然沒經歷過這種事,可如今這社會,誰又單純得真的什麼也不懂呢。
真的到了這一遭,他的強勢,與眼中那像是要吃了她的熱度。
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那種陌生又異樣的感覺,像是要燒燬攪亂她的理智。
呼吸熱切,感官沉溺。
“害怕?”
他的聲音,廝磨着她的耳朵。
“你不願意,我們隨時都可以停。”他埋在她頸肩,呼吸如熱流,聲音也嘶啞得不成樣子。
這種事,終究要你情我願。
賀聞禮本沒打算做什麼,只是她難得主動,自己的理智就土崩瓦解。
作爲個正常男人,
自然想要更多。
“我今天被甜豆咬了。”鍾書寧聲音細小。
“我知道。”
“打了破傷風。”
“嗯。”
“醫生說,最好不要劇烈活動。”
“……”
賀聞禮緊盯着他,目光如狼,他現在算是明白了,難怪她剛纔肆無忌憚撩撥他。
誘他失控,再抽身離開。
“寧寧,你學壞了!”賀聞禮緩緩平復呼吸,剋制着洶涌而來的欲.念。
“挺晚了,還是早點睡吧。”鍾書寧抖了抖被兩人蹂躪過的被子,整個人往裡鑽。
每次,都是她被弄得眼紅狼狽,
她總想讓他也失控一次,
反正,
有醫囑,他也不會對自己怎麼樣。
到底也是仗着他喜歡,纔有恃無恐。
賀聞禮只笑了笑,掀開被子後,又往她那邊挪了挪。
“醫生說了,我不可以……”
“我知道。”昏暗中,賀聞禮盯着她,“今天傷的是左手?”
“嗯,在發呆,剛好凌洲叫我,他嗓門有點大,我被嚇了一跳,不小心被甜豆咬了口。”
傷口不大,也沒包紮。
只是賀家二老比較緊張,纔去打了針。
鍾書寧話音剛落,就發現自己的右手被他握住,他手腕用力,握得很緊。
讓她無法掙脫,繼而拉着她的手……
往下,
壓。
鍾書寧反應過來他要幹嘛時,就驚得瞬時心悸臉紅。
她本意是想引他失控,
自己完美抽身。
這把火,卻終究還是燒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