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之事?
阮幸心裡最重要的就是那個模擬器了。
若是沒有這個模擬器,她早就不知道死幾百次了,哪兒還能尋仙問道。
只是模擬器畢竟不是這世間之物,可能不受天道管轄?還是它位格過高,絕靈之地對它無效?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對阮幸沒用,這就是個好事,她也沒必要深究。
於是她道:“我心中最重要的當然是我自己,只是我也不明白爲何沒有產生任何變化。”
虛影想不通便不想了,陣盤上的光芒正在逐漸衰弱,他快沒有多少時間了。
“原本他是在我這裡留下了斬斷神念打開天柱的方法,但你未到化神期……恐怕無法使用。”虛影有些委婉的表達,語氣中帶着遺憾。
他認爲阮幸只能長眠於此了。
阮幸看着陣盤上的光,力量越來越弱,自己的腳已經可以活動了,想了想,她說道:“是否這陣盤靈力耗盡之時,你便會消散了?”
“是,我本就是一縷隨處漂泊的神念,執念消磨殆盡後便會成爲絕靈蟲的養料,是他給了我記憶,用鑰匙和陣盤將我鎖定在這裡。”
“那你不如把記憶給我,如果我天賦異稟,真的從那些記憶裡找到了出去的辦法呢?”阮幸說道,“無論如何,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應該放棄纔是。”
虛影自嘲的笑了一聲,“你倒是心志堅定,若非落入這絕靈之地,恐怕百年後也是此界中一方風雲人物。”
頓了頓,他又問道:“青萍和他……如今怎樣了?”
“青萍仙子和光佑仙君嗎?”阮幸猶豫了一下,才道:“光佑仙君已經歸墟了……青萍仙子也已亡故。”
虛影長嘆一聲,“如此……罷了!”
虛影不再說話,化爲一道霞光朝着阮幸飛了過來。
她先是嚇了一跳,但感覺到虛影並沒有惡意才放開心神接受這道霞光。
一瞬間,她的腦子裡被無數的記憶佔滿。
若不是因爲她經常接收模擬器帶來的記憶已經有了點抗性,說不定現在已經疼的滿地打滾了。
記憶中大多數畫面都是青萍仙子的音容笑貌,她生的極美,笑容明媚,眼眸燦若星辰,琴臺鶴不過繼承了她一二分的美貌。
經過阮幸有序的梳理以後,她迅速屏蔽掉了這些無用的記憶,找到了虛影所說的那些術法。
讓人驚喜的是,除了斬斷神唸的術法,起死回生的術法,還有關於時空傳送標記的術法,以及一門修煉神魂的功法,《養神錄》。
這養神錄除了可以壯大神魂之力以外,還能分念,就是一心二用,甚至一心多用。
這不就是她以前暢想的那種一邊打架一邊模擬的方法嗎?
可惜……養神錄的前提是有神魂才行,她還未到化神期,如今只是神識和魂魄,達不到神魂的標準。
不過她可以先研究研究,然後回頭給自己那些傀儡們用一下試試。
那些傀儡用陰氣修煉,魂魄本就比普通修士強,說不定能觸類旁通。
還有關於時空傳送這方面,基本都是光佑仙君的感悟,只是阮幸現在還消化不了,只能暫時封存在記憶中。
至於斬斷神念……卻是讓阮幸犯了難,她既沒有神魂可以斬斷,也不可能捨棄掉模擬器。
這樣子的話,她還能通過天柱回到修仙界嗎?
在虛影的記憶裡,光佑仙君是爲了追求飛昇之法纔到了絕靈之地的,他那時參悟不透這裡的法則,便做了兩把鑰匙,留待以後再來。
連光佑仙君都要小心對待的地方,她可不敢輕視。
不過還好,她這是在模擬中,光佑仙君留下的傳承只是一段記憶,她拿走了這一段記憶不再進來就好。
唯一對不起的就是地上這具琴臺顧的屍骨了,只能日後再使用鑰匙進來帶走他,也算是給琴臺鶴借用鑰匙的報酬。
阮幸叫上劍來到她身邊,兩人一起走近中心的天柱,她一手牽着劍來,一手按上了光柱。
光柱中心銀白的絲線忽然顫抖了幾下。
……
……
【模擬器……升級……成功!】
“頭好痛……”阮幸嘶了一聲,腦子裡嗡嗡的,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但有點聽不真切。
茶香四溢的熱氣鑽入了她的鼻腔,喚回了阮幸的神智,她呆了一下,看着面前的熱茶,“我這是回來了?模擬什麼時候結束的?”
她連忙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記憶,發現光佑仙君留下的那段記憶還在,鬆了口氣。
然後開始努力回想,自己在模擬中到底經歷了什麼。
觸碰到了光柱以後,她就失去了意識,只感覺自己在一片虛無之中,沉睡了很長一段時間。
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她才醒了過來。
渾沌的腦子逐漸清晰,阮幸想了起來,“對了,那是模擬器的提示音,模擬器好像說了什麼,升級成功?”
難怪她渡劫結丹後一直沒有更新呢,原來在這兒等着呢,升級什麼新功能了?
她打開模擬器,看了一遍,沒發現有什麼新東西,奇怪的撓了撓頭,又看一遍,忽然目光凍結住了。
死死的落在了一行字上。
積分:-26900
什麼!!!???
你升級什麼了!!用這麼多積分!!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積分還能是負數的!
她急切地查看模擬記錄,才發現,因爲上一次模擬是實景模擬,而她觸碰光柱後失去意識,睡了將近一年的時間……
金丹期後實景模擬一天消耗一百積分,三百多天就是三萬多積分,所以纔會是負兩萬多。
“你最好是升級出了點厲害的功能……”阮幸心疼的在滴血,咬牙切齒卻毫無辦法,畢竟模擬器不會跟她對罵。
她打開儲物袋想要查看自己所剩的靈石,忽然看到角落中,鑰匙失去了神秘的氣息,皺了眉拿在手中,鑰匙很快便化爲一陣清風,了無痕跡消失了。
“糟糕……這下該怎麼還給琴臺鶴。”阮幸喃喃道。
她這還是第一次遇到模擬中使用過的物品在現實中消失的情況。
心中一動,她又看了看自己儲物袋中的傀儡們,還好,小男孩一號還在。
她知道非常珍貴的帶有唯一性的東西是無法使用模擬器白嫖的,比如說寒山墨髓和雪髓,但這鑰匙明明是光佑仙君自己做出來的,而且還有兩個,應該不算是唯一性的珍貴物品纔是。
罷了……光佑仙君的歸墟之地即將化爲秘境,到時候她想辦法進去找找另一把鑰匙,拿來代替還給琴臺鶴。
她的儲物袋中還有5上品靈石80中品靈石以及三千多下品靈石,她充值了三千下品靈石,積分才重新回到了3100這個數字。
至於中品和上品,名義上兌換比例都是100比1,但實際上因爲上品和中品的珍貴程度,私下修士坊市中都是103左右下品靈石才能兌換到一塊中品,既然這樣,她先換成下品再去喂模擬器,就能平白多賺幾個靈石。
瞧瞧模擬器都把她逼成什麼樣了,這麼精打細算的過日子。
經過她這麼一番耽誤,桌上的茶水都已經涼了,阮幸一口飲下,丟下一塊碎銀子結了帳,便走出門去。
顧鐸三人也已經走遠了,不過這次阮幸沒打算再進時空縫隙,該拿到的東西都已經拿到了,這一次,她要試試能不能從南州掌門口中得知元嬰期的通玄經。
估算了一下時間,一個時辰後再過去剛剛好,於是阮幸決定先去找個地方兌換靈石。
因爲之前去坊市購買過低級材料製作降落傘和輪滑木箱,她知道這裡的坊市中基本都是一些築基和練氣修士所用的東西,金丹以上除了修煉所用丹藥外幾乎沒有,自然中品靈石也不會在這種地方流通。
想了想,她也只能去萬寶樓,雖然貴了些,但人家畢竟是連鎖的,有保障。
從萬寶樓出來後,她的80中品靈石變成了8160下品靈石,多賺了一百六十。
再次充值進去五千靈石,阮幸打開實景模擬。
雖然才因爲實景模擬吃了一次三萬積分的虧,但這次不進時空縫隙,應該不會出意外……吧?
慢悠悠的御劍到了時空縫隙附近,她使用的是王志的外表,將自己的修爲掩蓋在築基後期,這樣即便被青元道君發現了,在他眼中也不過是一隻螻蟻。
說不定他還很樂意被散修們傳揚自己清理門戶維護宗門的事蹟。
南州掌門躺在地上不知情況,青元道君攔着兩個元嬰修士正不知在說些什麼,徐堂主和程峰主的封印工作已經接近尾聲。
阮幸不敢靠的太近,更不敢輕易放出自己的神識,只能用之前拿凡階材料琉璃磨成的望遠鏡遠遠看着。
很快,封印結束後,兩個元嬰修士無可奈何的撤去了結界,拱手離開,程峰主和青元道君也消失不見,只剩下徐堂主一個人在收尾。
他該不會對南州掌門毀屍滅跡吧?
可惜,若是她現在修爲再高一點,說不定能夠直接在這裡把徐盛平殺了。
配合上她儲物袋裡的小男孩一號和二號,說不定有希望。
阮幸打開木箱把劍來放了出來,讓他帶着小男孩一號悄悄隱匿過去,然後在小男孩一號自爆的瞬間,將南州掌門帶入隱匿通道回來,避免他本就重傷的身體遭到二次爆炸的傷害。
徐盛平處理完了時空裂縫周圍封印時留下的靈力氣息,正朝着南州掌門的方向走,地上全都是打鬥過的痕跡和灑落的鮮血,他得清理掉纔是。
忽然腳步一頓,他愣了一下,猛然轉身,“是誰!”
在他的感知範圍內,竟然突然多了一個人出現,他卻沒有絲毫察覺出對方是怎麼出現的,若是對方有能力對他一擊斃命,他豈不是剛剛就死了?
想到這裡,徐盛平忍不住毛骨悚然。
然而在他看到身後的人是誰時,更加覺得背後發涼了。
他訥訥道:“盛文……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沒死?這麼長時間你去哪兒了?”
徐長老正低着頭站在他的身後。
似乎是因爲不該出現的人突然出現了,徐盛平竟然沒有發現徐長老呼吸心跳全無的詭異現象,只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趁着徐盛平愣神的幾秒鐘,劍來已經成功把南州掌門裝進隱匿通道回來了。
聽到劍來傳遞回來的消息,掌門暫時還活着,阮幸鬆了口氣,看着徐盛平,平靜的打了個響指,“爆!”
蘊藏在徐長老身體內的金丹之力混合着陰氣驟然爆開,徐盛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靈力陰氣形成的爆炸漩渦所挾裹。
一時間,碎石四濺,黃土漫天,狂風大作。
即便是阮幸離他們有將近一公里的距離,卻還是受到了爆炸的影響,若不是有法衣保護,她已經受了傷。
於是連忙在身體周圍撐起一個靈力防護罩,將劍來和南州掌門都罩了進去。
過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塵囂才漸漸淡去,原先一片四四方方的麥田,如今已成了深深陷入地下的圓形大坑,足有百米深。
小男孩一號爆炸的地方,就是坑洞的中心點。
阮幸慢慢御劍飛了過去,小心的提防着。
雖然徐盛平離爆炸中心點很近,但他畢竟是元嬰後期,說不定炸不死。
很快阮幸便找到了他,坑洞的最底部,已經不成人樣的徐盛平微弱的喘息着,他的血肉和泥土混合在一起,飛劍和碎裂的幾樣法器在他周身散落。
看到坑洞上面有人御劍飛過來,他哪裡還能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埋伏了。
吐出一口血沫,他惡狠狠的盯着王志外表的阮幸,“是你……殺了我弟弟,你是誰!?”
阮幸本來不欲跟他廢話,但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道:“孟茴是你殺的嗎?”
“孟茴?”徐盛平似乎不知道這個名字是誰,想了一下,嘲笑道:“原來是修煉快兩百年都沒成金丹那丫頭,青虹的記名弟子,是吧?怎麼,你是她的姘頭?”
一個資質平平的記名弟子,能夠被徐盛平知道她的生平事蹟,足以證明,他的確在孟茴的天劫上動了手腳。
阮幸忍不住皺了眉頭,“你真讓人覺得噁心,我不想把你做成傀儡了,應該把你餵給野狗。”
“哈哈,那你怎麼不去殺了傅元禎呢?沒有他開口,我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謀害一個連金丹都修不成的廢物呢?”
傅元禎?應該是青元道君的本名,她記得傅清鴻說過他和師姐都是隨師父姓。
徐盛平雖然躺在那裡一副悽慘的模樣,但他嘴裡一直中氣十足的不停咒罵着,雖然那些話對於阮幸來說不痛不癢,但有些不明白,徐盛平沒後手了嗎?就躺在那裡等死?
還是說,他只是爲了激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