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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一次計劃

第58章 第一次計劃

第58章 第一次計劃

“話說到這裡,想必這位俠士你也知道,孫道長在國師身邊是什麼地位,您若是殺了我,孫道長少了一條這麼好用的走狗,必然會找您的麻煩,不如放我一條生路,張某保證,今日之事,守口如瓶,另有黃金千兩奉上,以慰您矢親之痛。”

矮瘦老頭似乎是越說越有膽氣,仗着國師徒弟開始狐假虎威起來。

阮杏不爲所動,繼續道:“第二個問題,你什麼時候派人去的江寧城,去了多少人,這些人都是誰,把名單告訴我。”

這個問題纔是老頭心中能預料到的,他連忙一一答了,怕阮杏不滿意,還直接在書桌上拿了紙筆,蘸着地上的血寫下了名單。

阮杏看過一遍後收起名單,緩緩道:“那麼,最後一個問題。”

“你是否能將孫道長從國師宮中約出來見一面。”

“這,這……”聞言老頭驚駭到說不出完整的話。

他很明顯可以聽出阮杏語氣中的殺意,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尋常人聽到了國師徒弟這個名號,哪個不是誠惶誠恐,面前這女孩,竟然想去殺他?

阮杏自然是有考慮過的,孫道長這種人死不足惜,自然是能殺則殺。

可問題是她並不知道對方的深淺,修仙界中,想要得知別人的大概修爲境界,只需要用神識探知一番對方身上的靈力波動即可,除非對方有寶物或功法故意遮掩,否則一般都能知道對方的大概實力。

而現在卻不一樣,阮杏只是後天圓滿,還沒有修爲,無法使用神識,她看不出孫道長的境界。

不過她猜測對方最多不會超過練氣圓滿,綜合多方消息,孫道長年幼之時便去了修仙界,他沒有文氣官運,修煉速度比之其他內門弟子要慢得多,因爲被其他內門弟子看不起,所以纔會來凡人王朝躲避散心。

內門弟子保底築基,他無法融入其中,那就低於築基,若是練氣圓滿,國師定然會爲他提供築基丹助他築基,所以他最多,只能是練氣九層。

練氣三層一下她都毫無壓力,再往上,就要打過才知道了。

老頭一直惶恐着不敢接話,阮杏不由得加重了語氣,“能?還是不能?”

老頭心一橫眼一閉,“俠士您還是殺了我吧!無論您刺殺孫道長成不成功,只要被國師知道了是我牽頭搭線,那我全族性命都將不保!”

“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便不勉強了。”阮杏嘆息一聲,手起劍落,一道血痕便出現在老頭頸間,遵照她先前給出的承諾,給他留了一個全屍。

殺死老頭後,阮杏開始在書房內來回翻找看看有沒有暗格密室之類的東西。

老頭和孫道長來往這麼多年,她就不信沒留下點蛛絲馬跡的證據。

很快,阮杏便找到了夾在一本書中幾頁薄薄的紙,上面用一些較爲口語化的詞句記錄了一些女孩的姓名,年歲,長相,家庭住址,個人信息。

這其中也包括了阮桃的。

在最後一頁紙上,墨跡還很新。

看來,這些年孫道長看上的女孩不知凡幾。

阮杏先是模仿了老頭的字跡給孫道長寫了一封信,說遇到了十萬火急的事情請他幫忙。

她沒有系統性的學習過練字,字跡模仿的並不像,只是乍一看有那麼幾分相似罷了,但孫道長本身是一個敏感自卑又自傲的人,他是看不起凡人的,因此阮杏大膽預測他並不記得老頭的字跡是什麼樣。

爲了避免老頭的死訊傳出去打草驚蛇,她將宅邸內大半部分人清理了個乾淨,只留下了幾個比較聽話的,就比如她藏在馬車裡過來時威脅的那個漢子,她覺着對方演技不錯,隨即派他去國師宮給孫道長送信。

回信很快,但結果卻不如人意。

孫道長很敷衍的拒絕了,說讓他自己想辦法,他沒空。

忙個屁,他一點正事沒有,估計就是因爲上午纔剛剛把阮桃送過去,他忙着滿足自己的愛好吧。

阮杏看了看紙上記載的那些女孩的信息,趁着現在時間還早,去找了其中三戶家在淮寧的受害者。

有點可悲的是,其中兩戶的女兒,是他們父母自己將女兒賣出去的,只有一戶被拐,表示願意聽阮杏的方法去救自己女兒。

他們爲了錢能賣女兒,自然也能爲了錢去找回女兒,阮杏用一錠金子吊着他們,帶着三戶人去了巡安司報案。

淮寧城的巡安司倒是比江寧城好一點,沒有那麼不作爲,但也不會站在平民的立場上去與國師宮作對,所以,他們不接案。

阮杏早有預料,使了個眼色,身後幾人便按照先前說好的應對方法,一屁股坐在巡安司門口的臺階上,開始大聲哀嚎。

“還我女兒啊!我可憐的女兒被國師宮抓走了啊!”

“我女兒才九歲啊,這麼小的年紀生生與父母分離!”

“國師宮拐走我的女兒,你們巡安司都不管嗎?天理何在!”

哭聲震天,吸引了不少人遠遠駐足圍觀,守在巡安司門前的翎衛們變了臉色,當即便想要拔刀將人趕走,阮杏上前一步,擋在他們身前。

氣氛劍拔弩張。

就在阮杏以爲要動手了的時候,一個聲音悠悠傳來。

“什麼人在外面這麼吵?”

一個穿着官服的黑臉男人走出來,皺着眉道。

他身上的服飾形制,大概率就是巡安司的僉事了,雖然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見到巡安司最高領導僉事,但這也是好事。

一個翎衛行過禮後附耳與僉事寥寥幾句講了經過,僉事嗤笑一聲,“誰給你們的膽子污衊國師宮?速速離開!否則便要治你們栽贓陷害,擾亂公務之罪!”

阮杏找來的這幾戶都是底層溫飽難繼的平民百姓,見官三分怯,俱都停了哭聲諾諾不敢言語,阮杏只好朗聲道:“你只聽隻言片語,便要武斷的治罪,巡安司難道都是這麼斷案的嗎?”

她的聲音清脆稚嫩,卻咬字清晰,小小一個人站在兩者之間,腰背挺直如青松雪竹般傲立,讓人無法忽視。

僉事眼神輕蔑的笑道:“隻言片語?國師大人清風朗月全國上下無人不知,區區幾個升斗小民,也想玷污國師宮的名聲?趕快滾!”

“平民百姓的命你不在乎,你巡安司萬中無一的千翎衛的命,你也不在乎嗎?”

僉事的目光變得銳利沉重,看着阮杏道:“什麼意思?”

“你應該知道,國師高徒前幾日從你手中借走的十二個千翎衛,你知道他們去做什麼了嗎?你知道他們已經死了嗎?”

“空口白牙,一片胡言,國師宮雖地位超然,與巡安司也不是上下級的關係,如何能從我處借調千翎衛?”

他的聲音有些急迫發怒,但阮杏卻看出了一絲心虛。

她輕輕的笑了,“我有證據,不知你可敢與我在國師面前分辨一二。”

有一瞬間,那位僉事的身上升騰起一股殺氣,但很快被他壓下去了,他不知道證據是什麼,在哪裡,而且亦不知道那些千翎衛是否真的死了。

把千翎衛借給國師宮本就是不合法規,若千翎衛再因此而死,那……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爲此承擔重罪,他只能不承認此事。

阮杏的證據就是孫道長居所內的密室,和北城門外山坡上的那些屍體。

屍首帶毒,想必現在還在原處不曾被人挪動。

僉事與她一同前往國師宮,這還是第一次,她從國師宮正門進來。

一條筆直的大道通往摘星臺,阮杏得以見到了國師的真面目。

在她將所有前因後果,和證據所在位置全都向國師說出後,國師淡漠道:“知道了。”

隨即,她的身體便化爲了齏粉。

從記憶中脫出後,阮幸一骨碌坐了起來,忍不住憤憤罵了聲,“老賊!”

失算了,國師雖然會因爲此事發怒,對徒弟徹底失望,但他也會生氣於揭發此事的人,讓他面子上掛不住,所以在聽完自己所講後,國師便出手了。

還以爲是個多麼仙風道骨的人物呢……金丹真人的心性,不過如此。

本是遙不可及的金丹期,在此刻又具象化了一些。

阮幸忍不住撓頭,別人家的小說主角穿越後遇到的對手都是循序漸進,怎麼她上來就是金丹期啊?拜託她現在還沒有修爲哎!

難道她不是主角?

不可能不可能,她有模擬器呢!肯定是主角。

幽怨了一會兒,阮幸又打起精神來思考對策。

既然沒辦法通過揭發他讓國師懲治,那就只能先想辦法救下姐姐了。

那個矮瘦老頭張會長給她交代的是,劫殺商隊後第二天他們就知道了千翎衛的死訊,孫道長因此催促他儘快將江寧城那個小丫頭搞定帶過來。

這都已經過去了好幾日,想必他們現在已經到了江寧城了,但是還沒有得手。

她得出國師宮把劍來叫去做這件事才行,因爲她不清楚國師宮結界的原理,所以一直都是讓劍來獨自在外面的,反正他不用吃喝睡覺,一直隱身呆在某個地方掛機就是了。

名義上作爲國師弟子的奴僕她不能出國師宮,但實際上還是有方法的,就比如她第一次模擬到國師宮的時候,那個趕着車出門的道童。

雖然在模擬中殺了他好幾次,但人家現實中還活得好好的呢,她好聲好氣的以禮相待,對方應該會幫這個忙吧?

阮幸開始了模擬。

在付出一錠大金元寶爲代價後,後勤事務所的道童同意讓阮杏出門一趟,他提醒道:“雖然我能放你出去,但你最好是儘快回來,不要讓旁人發現,尤其是你所侍奉的國師弟子,若是被發現了,你會被趕出國師宮的。”

謝過道童好意,阮杏不以爲然,她就算好幾天不在,除了蔡文也不會有人知道,而蔡文根本不管她到底在幹什麼。

召喚了劍來,把記憶中的名單復刻了一份給他,下達了任務:“配合胡三,殺乾淨名單上的人,一個不留。”

純白的少年接過名單,緩緩消失在空氣中,而阮杏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張會長的家裡。

即便是殺了名單上的人也不保險,說不定過幾天老頭髮現他派去的人全都失蹤了以後,他會再派一波人,距離國師回修仙界還有十幾天,孫道長想必催的很急,若是沒有意外,國師回修仙界一定會帶上他的,到時就不能如此自在猖狂了。

而根據老頭的交代,除了孫道長自己親自下手以外,其他目標都是他幫忙以各種方法送進國師宮的,畢竟這種事要隱蔽,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他已經因爲這事受過國師一次懲罰了,不能再有第二次。

將張會長家裡裡外外打掃乾淨後,阮杏又借張會長的名義給孫道長寫了一封信,不抱希望的隨便寫了些,言簡意賅,“有新貨,速來。”

本以爲又是石沉大海沒有迴音,沒想到這次孫道長回的消息卻有轉機,“在哪?”

阮杏喜出望外,連忙敲定了一個人流較少的地方送了過去,約定好晚上見面。

晚上,酒樓內,阮杏包了場,讓老闆提前將所有閒雜人等都趕出去,而她則細細布置了酒樓上下各處,將她所有的符咒存貨都掏了出來。

孫道長如約而至,看到空無一人的酒樓,也毫不懷疑的踏入進去,低聲嘟囔着:“搞這麼神秘幹什麼,還不如直接給我送進國師宮裡……”

輕紗舞動,孫道長剛上二樓,便眼前一亮,一個嬌嫩可愛的女孩穿着鵝黃色的紗裙仰頭看着他。

這就是新貨嗎?雖然看着的確上乘,但也達不到驚喜的地步吧……這般想着,他彎下腰臉上掛上溫和的笑容,“小姑娘,你在這裡等我嗎?”

“我們在等孫道長,你是孫道長嗎?”阮杏眨巴着黑亮的眼睛,故作天真的回答。

我們?孫道長忍不住關注了這個主語,他柔聲道:“我就是孫道長,還有其他人和你一起嗎?”

“還有我姐姐,她在裡面呢,我們兩個長得一樣,道長你這麼厲害,應該不會分不清吧?”

嗯?雙胞胎?這確實是驚喜。孫道長臉上笑意擴大許多,迫不及待的加快了腳步朝着阮杏所指的房間走去。

然而在他開門的一瞬間。

砰——

一聲之後,是接二連三的爆炸聲,毫不停息。

入靈的符籙才能對修士造成致命性的傷害,可阮杏現在沒有靈食,無法利用靈食中逸散的靈氣畫出入靈符籙,便只能嘗試看看數量能不能提升質量了,她自學會符咒以來,斷斷續續畫了幾百張【破】字符咒,除了在北城門外救崔玉容時用掉了一百多張,剩下的兩百多張全部用在了此地。

一次性催動真氣引發兩百張符咒幾乎將她體內真氣全部榨乾,即便她現在已經是後天圓滿也承受不住。

酒樓早已是一片廢墟,飛塵漫天,阮杏微微喘着粗氣,向後仰靠着半邊殘柱坐了下來,灰塵吸進鼻腔內讓她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茫然的眼神四處張望着。

他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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