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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輸光嘍

第3章 輸光嘍

第3章 輸光嘍

桌上沒來得及攏進袖子的銀錢頓時因爲阮父激動的行爲四散灑落,阮幸眼疾手快的伸出小手摸走一小塊碎銀並幾個銅板,極爲快速的在心底默唸充值,瞬間,手心一空,阮幸一口氣鬆了一半。

即便有人看見,搜身也沒有證據,她身上確實沒藏錢。

剩下半口氣是阮幸覺得阮父要捱打了,她得趕緊遠離這是非之地,脖子一縮身法靈活的如同滑不溜手的小魚一般退至衆人身後,悄悄往外間過去。

剛到門口,便看到坐在外間的幾個大漢站起身把門栓插上了。

阮幸:……哦豁,完蛋,這下誰都別想跑了。

幾個大漢身後還有一個穿着長褂子的中年人,留着八字鬍,邁着八字步,細長的眼睛劃過一抹冷色,“進去看看,裡面誰在鬧事。”

“是,七爺!”靠前的漢子應了聲。

阮幸正低着頭把自己縮成個鵪鶉,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沒想到那漢子走過來順手就把她提溜起來又進了裡屋。

裡屋裡面阮父和胖男人頭髮衣服都已經扯得亂糟糟的,阮父更爲嚴重一些,已經鼻青臉腫了,不難看出人羣裡有幾個拉偏架的。

胖男人看到幾個漢子進來和身後的七爺,喘着粗氣帶着哭腔喊:“七爺啊!你可得給我做主啊七爺,這小子輸了錢不認賬,還打我!屋裡的兄弟都可以作證!”

“你胡說八道!明明是你出老千!”阮父嘴裡翻來覆去的罵着幾句髒話,卻始終說不出來胖男人用什麼方法出的老千。

胖男人躲到高個漢子身後,哭喪着臉,“七爺,我可是懂規矩的,哪兒敢在您的地方出老千呢?”

賭場不成文的規矩,抓到老千直接剁手,抓不到的就不是老千,若不是藝高人膽大,沒人敢冒着剁手的風險。

阮父跟胖男人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兩人臭味相投,基本上都是輸多贏少,他什麼水平阮父會不知道?可阮父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悻悻住口。

七爺走上前找了張還算乾淨的椅子坐下,皮笑肉不笑道:“阮書袋子,我記着,你小子還佘着我的錢呢是吧?這都逾期多少天了?也該還了吧。”

許是風一吹,阮父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了,慘白的臉上冒出冷汗,哆嗦着道:“本來是今天要還的……我今天手氣很好的!剛剛那把贏了我就全還上了!都怪這王八蛋出老千!七爺你信我,他真出老千了!”

“呵!”七爺搖頭哼笑了一聲,“半個月前你佘了二兩銀子,說是三天就還,我這兒的規矩你不是不知道,九出十三歸,加上利滾利的十三天——”

說着,他斜睨了一下週圍亂糟糟的桌椅板凳,又看了看站在旁邊聲勢唬人的幾個壯漢。

“我這場子半天的損失,幾個兄弟的辛苦酒錢,又怎麼算呀?”

“讓我再賭一把,我今天手氣很好的,贏了就能還了!”

“你還有錢?你拿什麼賭?用你一條胳膊還是一條腿?”

七爺輕描淡寫地說着,阮父聞言卻嚇了一個哆嗦,他摸摸自己遍生涼意的胳膊,着急的環視一圈,忽然眼睛一亮。

阮幸一直低着頭,但阮父再怎麼不着家也不會不認得自己女兒長什麼樣,見狀只能在心裡暗道一聲糟糕,她不會今天就被渣爹抵債了吧?

昨天模擬裡面沒有出現這件事,想必模擬裡是阿姐來送飯,她走得快,也沒有跟娘閒聊,可能這最後一局牌九開始之前就收碗回去了,等到後面渣爹回家才起了把她們姐妹倆賣掉抵債的念頭。

她得想想辦法,在家裡還有娘和姐姐,再怎麼艱難她有模擬器總會慢慢變好,真的被抵債了說不定就會走上原主老路,她可不想當賣笑的舞姬被送人做侍妾最後還死的那麼慘。

“這是我女兒!七爺我壓她來賭,七爺你看她模樣長得還不錯,怎麼也值個幾兩銀子吧?”阮父幾步走到阮幸面前,她還被大漢夾在胳膊下沒法反抗,被阮父粗暴的捏着臉迫使她擡頭。

“連女兒都賭,你可真是……欸,那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吧。”七爺假模假樣的搖搖頭嘆息,卻並沒有阻止他這麼做而是伸手示意阮父到賭桌前坐下。

阮父喜出望外,連忙整理了一下衣襟,但是看到七爺坐在他對面,又有些拘謹,“七爺,您、您跟我賭?”

“怎麼?不行嗎,還是你不敢?”七爺挑眉。

“不是……”

阮父正躊躇着,忽然啪啦幾聲脆響,下意識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

阮幸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從前面的殺豬局就能看出來,他們的目的就是要阮父家破人亡,這一局無論跟誰賭阮父都是必輸的,她不能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中。

於是手一鬆,挎籃掉在地上,裡面幾個粗瓷大碗相繼摔碎。

“讓我來賭!”阮幸用軟糯的童聲高聲喊道。

聽起來一個小孩子要跟人賭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有人忍不住笑了,阮父大怒,“死丫頭片子插什麼嘴!”

但是阮幸雙眼直直的看着七爺,聲音裡透露出異常的堅定,這個七爺纔是說話管用的人,其他人笑都不用理會,只要能說服七爺,她就成功了一半。

“七爺,既然賭資是我,爲什麼我不能上桌跟你賭,我爹不敢,我敢!”

七爺半眯着的細長眼睛緩緩睜開看向她,阮幸絲毫不懼,與他對視。

半晌,七爺笑道:“小丫頭年紀不大,膽色不小,我很賞識你,就算你輸了我也不會把你賣到其他地方,就留在我身邊做個洗腳的丫頭吧。讓她過來。”

洗nm的腳!

阮幸心中暗罵,但表面上還是乖乖的走到桌前,阮父已經被七爺手下的壯漢捂了嘴拖到一邊,讓出了位置,她六歲的小身板只比桌子高一個頭,有些費力的坐上椅子。

“來吧,想玩什麼?骰子,牌九,馬吊還是番攤?”

七爺笑眯眯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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