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發他的!”鄭小花大喊着。興許是強烈的求生欲,連她的觀察力都強了很多,“給這個道士的消息還有句號,你們看我發消息從來不加句號,那樣很麻煩!”
“你的意思,那天有人冒充你和丁滿貫約了見面?”林曉東問着。
“我是冤枉的!你們要相信我!”鄭小花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我就是想賺點錢,從來沒有想過殺人啊!”
“你說你手機丟了,在哪兒丟的?”林曉東繼續問着。
鄭小花無助地回答着:“我就是有一天從星天地回家就找不到了,一開始以爲隨手放哪了,結果一打電話就被人按掉,我就知道被偷了。本來想買個新的,最近沒生意手頭緊,就想過兩天,誰知道有人會冒充我呀!”
鄭小花被帶走了,嶽建峰站在林曉東身邊,看着鄭小花離去的背影,說道:“林隊,你相信她說的嗎?”
“她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們回頭可以驗證,不過你看她一米五幾,丁滿貫個子不高也是個壯實的男人。而且是個專業的殺手,要把丁滿貫勒死,再扛着屍體爬上神龕塞進神像裡,你覺得她完成得了嗎?”
嶽建峰點了點頭:“確實,剛纔我也在想這個問題。”
“丁滿貫死的時候沒有穿鞋,腳底很乾淨,說明他死之前沒有從牀上爬下來過。我那晚過去廟裡,重演了一下現場,我覺得,至少到兇手進門,丁滿貫都是沒有防備的。如果有兩個人同時進門,他肯定會有所察覺。”林曉東繼續分析道。
“不過,這樣的話,有一個地方說不通。”嶽建峰說道,“兇手是怎麼知道丁滿貫和鄭小花之間的秘密的?”
“哼,那你不如問,丁滿貫一個可以潛伏到臨州看守所把徐斌勇殺死而不留痕跡的人,爲什麼房間裡看不出打鬥的痕跡,束手就擒?”林曉東說道,“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對方身手特別好,一招致命,另外一種,就是他根本就對這個人的到來沒有防備,他們很熟。”
“嗯,林隊,我覺得第二種可能性非常高。畢竟他死亡的原因昭然若揭。”嶽健峰皺着眉說道。
“熟人,直接約出來就好了,爲什麼要大費周章冒充鄭小花和丁滿貫聯絡?”林曉東喃喃着。
“一個直接去聯繫就有可能不會見面的熟人?”嶽健峰順着林曉東的思路說着,“有點東西。”
“你不覺得丁滿貫被害的現場處理得過於乾淨了嗎?”林曉東繼續說道,“甚至連監控都什麼都沒有查到。”
“上一次監控追不到的人是你……”嶽健峰說的是那個下大暴雨的早晨,林曉東把蔣琳從徐斌勇那裡解救出來的時候。
林曉東聽罷忽然沉默了,嶽健峰意識到自己提起了林曉東不願意想起的事。
不知道爲什麼,晴朗了數日的臨州,此刻下起了大雨,亦如當日。
他們出來的地方,是僅只有兩個人走得過去的過道,雨水沿着屋檐落下,滴滴嗒嗒的。
不遠處,小許依舊一路小跑着過來,忙碌又積極的樣子。
“林隊、嶽隊!”他人還沒到已經在喊着了。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嶽健峰說道。
小許到了跟前氣喘吁吁地說道:“我們搜了鄭小花的住所,在那裡找到了她的手機,裡面有和丁滿貫的對話,顯示丁被害的當晚,鄭小花去找過他。”
“嗯?她不是說手機丟了嗎?”嶽健峰立刻說道。
小許顯然剛知道這個口供,納悶道:“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她的手機就放在牀上。”
林曉東卻很冷靜:“手機在哪?我去看下。”
一部套着粉色殼子的手機就擺在林曉東的面前,殼子上鑲滿了水鑽,的確是小女孩才喜歡的東西,只不過手機上有許多細而凌亂的劃痕,一如鄭小花失控的人生,不經意顯示着潦草。
“指紋已經提取過了,應該是隻有鄭小花一個人的。”小許在一旁說道。
“對方手法這麼幹淨,肯定不會留下痕跡。”林曉東毫不意外。
“不過林隊,您在找什麼?已經看了十幾分鍾了。”小許看着貓着腰湊近了觀察手機的林曉東,好奇問道。
林曉東沒回頭,只是一伸手:“給我鑷子。”
小許聽了趕忙遞了過去。
只見林曉東拿着鑷子從手機上取出了一小塊黃色的碎片,芝麻大小。
“這是什麼?”小許湊上來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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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審訊鄭小花的時候她一直在剝自己的手指甲,和這不是一個顏色。”林曉東說道。
“指甲油?”小許立刻反應過來。
“嗯,她有剝指甲油的習慣,不過現在的是綠色的。”
“這……”小許有些困惑,“能說明什麼問題嗎?”
“我看鄭小花現在那手上那個綠色的指甲油已經被剝得差不多了。但是我剛纔看了下,這手機上殘留的只有黃色的,沒有綠色的。人的習慣是很難改的,如果這個手機一直她隨身帶着,上面不可能只有她以前剝下的指甲油。”林曉東說道。
小許聽完倒吸了一口氣:“啊,林隊,您的意思,這手機是有人故意留在她家裡的?”
“嗯,剛纔我和健峰正在討論,如果鄭小花所說的是實話,另外有人冒充她約丁滿貫見面,爲什麼非得通過鄭小花?會不會對方這麼做的目的一開始就不是爲了騙過丁滿貫,而是爲了找到鄭小花這個替死鬼?”林曉東的目光始終盯着這部手機,喃喃說道。
“不過也可能是鄭小花自導自演的……畢竟現在除了她自己的口供,所有證據都指向她。”小許癟了癟嘴說道。
……
鄭小花回到了審訊室,看到自己手機的那一刻,難掩驚喜:“你們找到我的手機啦?我就說我的手機被偷了!”
然而對面的林曉東和嶽健峰絲毫沒有被她的開心感染。
“你知道手機是在哪被找到的嗎?”林曉東問。
“哪兒呀?”鄭小花彷彿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