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消失的畫家
林曉東到家樓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自從上次被暗殺的事件之後,林曉東現在走到家樓下都格外小心,總是反覆確認周圍沒有可疑之後才上樓。
今天,一切正常,只有對面的一家雜貨鋪轉讓出去了,一輛不大的貨車停在門口,正在往裡搬着東西,看來不久新的店鋪就可以開張了。
當他將要踏上樓的時候,兩個熟悉的人出現在他的面前。
是嶽健峰和小許。
“你們倆怎麼來了?”林曉東一陣高興。
但是嶽健峰和小許的臉上卻並沒有笑容。
林曉東看出氣氛不對,收起了笑容:“怎麼了?”他問。
“林隊……”嶽健峰糾結地開了口,雖然林曉東已經不再是他的隊長,他還是習慣地叫他“林隊”,“我們現在懷疑你和一起命案有關,希望你回去配合我們調查。”
林曉東一愣,看了看面前自己曾經的兩位屬下,不敢相信:“你們是串通了搞惡作劇是吧?什麼命案?”
“我們接到報案,有人在臨州溼地保護公園的蘆葦蕩發現了一具成年男性屍體,案發現場有你的指紋,還有一些鞋印,可能需要和你的鞋子進行對比。”嶽健峰一臉的嚴肅,“林隊,我們說的是認真的,沒有在開玩笑。”
“蘆葦蕩?”林曉東聽了以後恍然大悟,“我的確去過那裡,但我只是一個人去的。當時沒發現有可疑啊,誰死了?”
“死者的身份我們還在覈實,林隊,你真得和我們回去一趟了。”嶽健峰的臉上神情複雜。
……
林曉東沒有想到再回到臨州公安分局的時候,竟然是以嫌疑人的身份。
在所有人複雜而疑惑的眼神中,林曉東走進了審訊室。
嶽健峰和小許坐在林曉東的對面,面面相覷,彷彿都希望開始對林曉東的訊問。
林曉東看這樣子,主動說:“沒事,例行公事,沒什麼,咱們抓緊開始吧!”
嶽健峰這才翻開筆錄本,從頭開始問:
“姓名?”
“林曉東。”
“年齡?”
“三十。”
“6月28日下午17點至19點之間,你在哪裡?”
“那天17點左右的話,我應該剛從蘆葦蕩回來,在回家的路上。那天路上有點堵,19點差不多剛到家。”
“也就是說這兩個小時,你在路上,有目擊證人可以證明嗎?”
“額,那就只能麻煩你們查查附近的監控了,我一個人騎摩托車回去的。”
嶽健峰把一張照片遞到了林曉東的面前:“在蘆葦蕩的時候,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照片裡的人仰面躺在蘆葦地上,面部因爲水的浸泡而發白腫脹,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長相。
林曉東顯然不認識這個人,但是這個地點,這副模樣,讓他不由得心頭一凌:“他是怎麼死的?”
“頭部遭受重擊。”嶽健峰脫口而出,隨後說道,“我們在屍體邊上發現了清晰的鞋印,幾米外還有被人爲扯下的蘆葦葉,葉片的泥漿上有你的指紋。”
林曉東撓了撓頭,想起了當天的情形,但此刻他的大腦被這張照片中男子的死狀所佔據了,竟然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解釋。
“四十多年前,在這個地方,發生過一起同樣的命案,還沒有破。”林曉東擡頭看着嶽健峰,“也是頭部受到重擊。你們可以找老樑把卷宗調出來。”他自己一面說着,一面在迅速地搜尋着這背後可能的原因——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有理由復刻這個案件,她的復仇還沒有結束。
“林……”嶽健峰差一點又習慣性地叫“林隊”了,不過很快意識到這裡是審訊室,隨即只能改口,“林曉東,關於你提供的線索我們會安排調查,但是目前就你個人的情況看,在死者遇害的時間,你沒有辦法提供可靠的不在場證明,這個你知道的,會對你很不利。”
“那個鞋印確實是我的,但是下午早些時候留下的,在16點30分左右,蘆葦葉上的指紋,也是因爲我上摩托車之前要擦掉泥漿才留下的。
對!我可以證明我在死者死亡之前已經離開了現場。”
“請說!”嶽健峰顯然有些失態,彷彿比林曉東自己更加急於證明他的清白。
“我要走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畫家,因爲那條路比較窄,我爲了讓路,主動踩到泥灘上的,腳印也是那個時候留下的。我走的時候她還在,找到這個畫家就可以證明死者遇害的時候我不在現場了。”
“畫家?叫什麼名字,我們馬上去查!”嶽健峰立刻說。
可這時候林曉東卻犯難了:“萍水相逢,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穿粉色裙子,身高一米五左右,長頭髮,有兩個酒窩。我離開的時候她就站在那個位置作畫,現場應該可以找到一些痕跡,顏料之類的。”
聽着林曉東講述的嶽健峰和小許的神色卻越來越凝重了。
林曉東看着自己的前同事的反應,不由得問:“怎麼了?我說的都是事實。”
“我們勘察了現場,發現屍體的地方本來就人跡罕至,方圓一公里內,除了你的痕跡,沒有看到任何人來過的蹤跡。”嶽健峰帶着費解的眼神看着林曉東,彷彿眼前的這個人對他來說很陌生。
“這不可能,我看着她那條路上下來的。你們去過知道的,溼地公園都是泥路,肯定有另外的腳印的,對了,她還支了畫架,地上也會有印子……”林曉東自己說着,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除非……這些痕跡在你們到之前被人爲地抹去了。而且……”林曉東追問着嶽健峰,“你說現場除了我的痕跡,沒有任何人來過的蹤跡,這裡面也包括死者嗎?”
嶽健峰點了點頭:“是的,這也是讓我們費解的地方,但各種證據又表明,這個人是死於現場,不是棄屍。”
“那……”林曉東緊鎖了眉頭,如果是這樣的情況,那個年輕的女畫家,不是兇手就是有可能也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