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前的臺階上。
秦芳和風不平不可思議的看着陳苦就這樣將他們太保兄弟之中實力能排在前五的兩位師弟強勢分開。
像是大人分開一對打架的小朋友似的。
可……
分明那兩個打架的纔是快要三十的傢伙,居然被一個少年分開。
“你!你……”
聶準被陳苦強勢分開之後,也是驚怒不已:
“好一身蠻力!”
段雲則是直接回頭對着小宗師周禮喘氣喊道:“七師兄,這傢伙的力氣,感覺跟你都差不多了!”
聞聲的小宗師眼神凝重:“六境陣絡!他的修爲,不比你們差。力氣,則勝過你們不知多少倍,被人家兩手分開很正常。”
“陳苦!”
而秦芳在短瞬間消化了所見一幕之後,也是聽到了老七的聲音,震撼的看向陳苦:
“六境陣絡?你已經踏入六境了?”
他記得這位……在武道天地的時候,還只是五境初期,這纔多久,居然六境了。
“僥倖進入了六境初期活絡階段。”陳苦對着秦芳點頭示意,然後再看了左右被自己分開的兩個人,方對秦芳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兩位應該就是秦師兄收的聶準和段雲,他們爲什麼打起來?”
“你知道我們?”聶準和段雲驚疑,看向陳苦。
“十二太保,各個赫赫大名,怎麼會沒聽過?”陳苦微笑。
卻沒等聶準和段雲狐疑的看着陳苦,仍在懷疑陳苦的那句‘秦師兄’的含金量,雖然他們心裡在剛纔已經認同了陳苦的實力和天賦,只是對於這麼小一個少年,就能做他們師叔,心理上還不能接受而已。
“他們兩個?還不是因爲師傅……”秦芳看到陳苦,急聲問道:“陳……我們正要問你?在我們離開寶蛟縣之後,你們到底去做什麼了?師傅他現在人在哪?”
此言一出,便是其他十一位太保,都紛紛看向陳苦,等待陳苦的回答。
“你們放心,你們的師傅,我的師兄,現在只是在一個地方閉關修養,暫時沒辦法出關而已。”
陳苦從袖口取出一枚金色的令箭,緩聲說道:
“在他閉關之前,將這枚‘金牌令箭’暫時交在我的手上,並留下了幾個交待,其一:叫我來虯龍府之後,來找諸位,由諸位配合,將被劫走的譚衝瑞大人,務必營救出來,這一點,秦芳,你應該知道……那關紅鸞現在何處?”
秦芳負責押送關紅鸞回虯龍府,她是換回譚崇瑞的關鍵。
秦芳點頭,道:“金牌令箭的事我不知道,但其他的事,師傅的確也是這樣交代給我的。”
陳苦一揮金牌令箭,道:“第二件事,則就是師兄有意在閉關期間,託我全權掌管虯龍武會,有此金牌令箭爲證。”
秦芳還沒說話。
太保之中,就有人叫了起來:
“什麼?這不可能!師傅怎麼可能這麼吩咐?”
“陳苦……小師叔是吧。”
三太保司徒春,面上掛着淡淡笑容,道:
“姑且先呈您爲小師叔,畢竟這件事有大師兄見證,應當不是虛僞,對於您說的另外兩件事,營救譚崇瑞譚大人這一件,我們配合沒問題,這的確是師傅的性格,但……要說您剛纔那最後一句:把虯龍武會交給您代掌,請恕司徒春無禮大膽,我不相信。”
“三哥說的對!”十太保丁筱菊冷冷道:“就算你的確是被我們師傅代師收徒了,可虯龍武會那可是師傅一生的心血,要交也一定會交給我們兄弟的手中,怎麼會交給你?”
“老十說的這一點,我的贊同。”
便是連反對老三、老十的六太保令智化,這個時候也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陳小師叔,你跟師傅纔跟了多久,我們師兄弟可都是從小被師傅養大的,是師徒也是父子,且平日裡師傅對七弟最爲看重,就算要在閉關的時候,找一個人代掌基業,也會是老七,不應該是你。你可不要假傳我們師傅的話。”
“嗯,就是!”
其他太保也紛紛開口,道:
“我們承認你的小師叔身份,但接管虯龍武會,你也配?你也就仗着個輩分了!”
“論實力,七哥的撼神決已達七重,七龍七象之力,便是三十六武會前十的那幾個七境老不死,都不敢和我們七哥硬碰硬,怕早死!”
“論治理內政,我們三哥一年就能給武會賺到七千多萬!”
“論功名聲望,我們十二太保,如今全都是舉人功名,聞名一府,你才只是個秀才,你哪一點有接掌偌大虯龍武會的資格?!”
秦芳聽着兄弟們的這些反對的聲音。
全都很冷漠。
如果不是因爲陳苦‘小師叔’的身份有他確定,只憑陳苦的那句話,他這些兄弟們差點就要出手了。
之前他們十二個兄弟在揚武堂內爭的面紅耳赤,想要推舉各自的小圈子頭領。
但那怎麼都是他們十二太保之間的事兒,肉爛在鍋裡。
現在突然冒出來陳苦這麼一個小師叔,二話不說,要篡侄兒們的位子,一下子,這些師兄弟們何止是團結一致,甚至是同仇敵愾!
就連秦芳也默認反對陳苦。
雖然,以他在不久前對自己師傅的瞭解,看師傅對這個小師叔的喜愛,還真能做出這種吩咐。
但,理解不意味着要認同!
陳苦聽着這揚武堂內要將他淹沒的聲音,微微一笑,道:
“師兄就是算到了這一點,所以還留了一道口諭,正好用作這個時候給諸位師侄兒聽一聽。”
語落,便從腰間取出了自己的武道金令。
頓時,秦羽先的嗓音便從武道金令上傳遞出來,這是武廟的手段,可以通過武道金令留音。
“爲師與本門長輩因一事,不得不閉關一年半載,這期間,着師弟陳苦臨時接管虯龍武會一切事宜,望期汝等,盡心輔佐師叔,維持總會基業,靜候爲師出關回來。”
霎時,聽到秦羽先的聲音一刻。
“這!”
所有人全都不可置信。
因爲那真是師傅秦羽先的聲音。
可就在這個時候。
“我不服!”
卻見是那十太保丁筱菊臉色漲紅,道:“就算是有師命,我也不服,就像剛纔說的,你論賺錢、修爲、實力、功名?哪一點比得上我幾位師兄,師傅……你怎麼會這麼安排,虯龍武會真的要交到這麼一個陌生人手裡,難道就不怕基業全被他給毀了嗎?!”
此刻不同剛纔,畢竟陳苦在拿出金牌令箭之外,還拿出了口諭,因而,一半太保都選擇了沉默。
秦芳見狀,來到陳苦面前,輕聲傳音勸道:“小師叔,我們現在都可以認您,您拿出來的金牌令箭和口諭,也的確都是真的,但……這樣就算是能讓他們面上服,心裡也不服的。”
“包括你,應該也是面服心不服吧。”陳苦聞言看向秦芳。
秦芳微微沉默。
陳苦聞言淡淡笑道:“那如果,我說你們剛纔提的那些個要求,什麼修爲實力、功名,賺錢手段,都能夠勝過你們呢?”
秦芳和其他太保都凝重?
“哎喲呵,頂牛!”十太保丁筱菊低聲嘲笑。
秦芳更是默默低頭,他的意思,其實是想讓陳苦軟和一下,是不是能夠可以和他們其他幾位有能力的師兄弟們一起商議着來。
這樣即可以全了師傅的安排,也可以讓師兄弟們都沒有意見。
沒想到……
這寶蛟縣的小子,胃口還真大?
真想把虯龍會打包全都歸自己?
“實力、賺錢手段、功名?且就別說其他了,你在實力上,能打得過我們七哥再說!”丁筱菊冷聲道。
“實不相瞞,這正是我今天來的目的。”
陳苦看向了太保之中,被稱之爲小宗師的周禮,微微一笑,道:
“先將幾位師侄當中最能打的打服,然後再去抽空考個舉人,再帶着你們大家一起賺錢,最後,便可讓你們諸位心服口服的與我一起維持虯龍武會,等師兄出關。”
“挑戰七師兄?他!”
風不平連忙看向秦芳,震聲道:
“這個陳苦,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別人不知道他,我們還不知道他,他幾龍之力,七師兄幾龍之力,何況七師兄是得到師傅傳授武學最多,學會最多,領悟最多的!”
不然怎會被稱之爲‘小宗師’?
秦芳也看向陳苦,沒有說話,暗道:“以爲自己也有個四五龍之力?剛纔能夠分開聶準和段雲,就能夠挑戰老七?”
他沒有出來阻止,其實也是想借此機會,讓陳苦意識到自己跟自己這些師弟之中最頂尖的那幾個比起來,至少目前還有很大差距,不要胃口那麼大!
“挑戰我嗎?”
這位被稱之爲小宗師的青年,雙手抱胸,眼神如電般逼視陳苦。
“師侄可敢應戰?”陳苦微笑伸手,望着此人。
小宗師,周禮。
這是一個面容雋秀的青年,甚至可以說一句細皮嫩肉,身材瘦高,但雙目卻是炯炯有神,開闔之間,深邃似湖水,使人難以測度,長髮並未束起,而是披在身後。
此時單手負在身後,修長的眼睛帶着嘲弄的笑意,既使人感到他玩世不恭的本性,又兼有看不起芸芸衆生的驕傲自負。
“聽說你使棍?”
周禮單手負在身後:
“將你兵器亮出,攻過來,我自然能夠看清楚你的成色。”
“我本就是你師叔,你既是空手,我若還以兵器欺你,不就更是以大欺小。”
陳苦雙手負後笑了:
“既然你不用兵器,做師叔的也不用,你說一句好了,我出手就是。”
“狂妄!”
周禮雙眸蘊含怒色。
“看來是準備好了。”
陳苦見狀,絲毫不驚,淡淡道:
“我要出手了!”
語甫落,聲音還在空中飄蕩,人便已經平靜垂眸,繼而踏步!
起手,
空氣之中的裂帛聲響起,他那修長的手指便彈動虛空,已經生出五十四種變化。
到了蛟龍之才後,他對於皇覺門本門傳下來的唯一一式打法‘千一’的感悟,已經增長了匪夷所思的境地。
而這千一又是一種可以融納一千一百零一式武學爲一招的無上絕招。
換句話來,就是可以以任何武學作爲打出去來的那一式,衍生出一千多道變化。
幾乎是一個呼吸間。
陳苦的指掌的變化,就化作了五百四十道變化!
轟!轟隆隆!
霎時,在此刻虯龍武會的大院當中,衆多太保們似是聽到了虛空中一重又一重的大山,一道又一道的海浪在陳苦指掌間咆哮。
“這是……”
周禮在這一瞬間,臉上忽然升起無邊凝重,心頭迸現一串念頭:
“蓋世武學……不……不止……”
然,饒是他已經在千分之一個剎那,就將對陳苦的感知擡高到了‘強大’的層次,仍舊是……
噼啪!
衆人只看見一道電光快過眨眼,恍惚之間,似自身變成了一顆雞蛋般脆弱,一座大山壓蓋下來……
轟!
氣浪排空!
再看清楚時,一掌落在身前,沒有任何防備,周禮衣衫盡揚,腳下地動山搖,身軀瞬間爆退,雙足將大地犁出來了巨大的兩條鴻溝!
被一掌打退出去十丈之遠!
同時,周禮脣邊流下一縷血跡,髮絲已亂,蓋住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