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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地主

第26章 地主

第26章 地主

郭秀雙眼激動迷濛的看着這個火把下的救星。

“陳,陳兄弟。”郭鄉紳已然激動的開口,連爬帶跑的站起來,到了陳苦面前:“陳兄弟,你果然來救我們了。”

卻見陳苦一臉“複雜”的看向了地上的灰蛇。

“他不會死了吧,我可從來沒殺過人,這下……”

郭鄉紳卻是望着灰蛇的屍體。

“什麼,意思說,可能沒死?!!”

郭鄉紳聞言。

又恐懼又怨毒的,直接撿起來了手裡的尖叉:

“他得死!我插死這個畜生!”

伴隨着尖叉插入灰蛇後心,血液咕嘟冒出。

“我家被這個畜生掏空了啊!我插死他!那可都是我家的糧食啊,就這麼沒了!”

噗!噗!噗!噗!

“狗日的,居然還想動我女兒,搶我的錢,去死,去死,去死!!”

噗噗噗!

郭鄉紳帶着極大地怨恨,連續插了十幾下,累的大喘氣,額頭冒汗,這才停下。

轉頭看向了被嚇得捂嘴的兒子、女兒。

喘着氣,沒理會。

只是看向陳苦,求告道:

“這種狗東西,死有餘辜,今天晚上,死再多的這種人,官府來了,都不會怪我們一個字,陳苦兄弟,你別擔心,只要你今晚能夠保護住郭某一家的安全,我願意給伱十五畝地!怎麼樣,保住我們家人命最重要!”

十五畝啊……

陳苦本來就是裝裝樣子,裝作自己第一次殺人,有後怕感,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懂事,爲了給自己打消殺人的不安心理,不管是泄憤還是咋的,居然親自捅了灰蛇十幾叉不說,還願意再多給五畝地。

既然這樣,那就更沒啥可顧慮的了。

陳苦鄭重點頭:

“我先護着你們從莊裡出去。”

接下來,有陳苦的護衛,期間就算有流民要撲上來,但怎的能靠近陳苦。

就這樣,在不斷的驚嚇當中,有着陳苦的護送。

原本是進出兩難的郭家七口人,就這樣從宛若地獄般充滿流民惡鬼的莊子裡終於逃了出來。

可就在郭鄉紳一家逃出來沒過多久。

“啊!畜生,畜生啊!!”

遠處,郭鄉紳看着流民不光在他們家搶走了所有的糧食之後,居然還放了一把火,將他們家的那座莊子給燒了。

那可都是好木頭蓋的,用了一年時間。

“畜生,一羣畜生啊,全都不得好死!死了得下刀山地獄的畜生啊!”

郭鄉紳眼中血紅,渾身顫抖欲倒。

還是女兒及時扶住了他,含淚低聲勸慰着:“爹,咱們家人沒事就好,你不是也說了,只要人活着,糧食和房子,都是身外之物嘛。”

郭鄉紳老淚流了下來,說是如此說,可他沒想到這幫畜生,居然連他房子都給燒了。

陳苦看着那起火的郭家宅子。

估摸着今夜裡面死的人,在這場大火裡,也都成焦炭了,那還用管怎麼死的,太亂了,死的何止一兩個,全都在搶糧食……

不過。

大抵過了今晚,一切就都過去了。

一二百人沒了幕後組織的人,本就是一盤散沙的他們,搶到這麼多東西,作鳥獸散掉之後,短時間內,應當不會對大陳村發起第二次洗劫了。

這讓他進縣城之後,會對家裡放心一點。

…………

郭鄉紳家的房子,的確是好木頭。

一場大火,足足燒了一晚上,把村子半個天都燒紅了,至天明才熄。

而天一亮。

村子裡也沒剩下流民了,不知道都跑到了哪去了。

只剩下昨夜要麼躲在家裡,要麼躲在一些窯洞,破草垛裡,渡過了一劫的大陳村人。

陳苦老早就回了破窯洞,把家人接回了屋子。

“天殺的,鹽沒了,被褥也沒了……”嫂子看着家裡的慘狀哭泣道:“這幫砍頭子。”

可陳母此時聽着村子裡傳來的各家各戶的哭聲,以及許多的鞭炮聲,這個時候,放鞭炮,那是通知別人……

誰家死人了,請村裡的老少過去幫忙。

陳母聽着連續七八家都有鞭炮聲。

再看自家,只是沒了鹽罐子和幾牀被子,閉上眼睛,對着媳婦兒說道:“別哭了,咱家這已經是足夠幸運了,基本上沒損失,郭鄉紳家都被燒乾淨了,別人家甚至死人了,不比咱們慘嗎。”

嫂子聞聲就不哭了,默默地去廚房做飯。

滴答。

陳苦站在院子裡,感到臉龐溼潤了。

嘩啦啦!

旋即,瓢潑大雨落了下來。

果如他所料。

天亮有雨,這下,歇水樑的痕跡,十成十沒了。

而這場秋天的暴雨,淋在郭鄉紳家的房子廢墟上,也澆滅掉了最後的灰燼和白煙,讓郭鄉紳欲哭無淚……

早點下雨,或許他的房子還能救一救。

“爹,我們現在怎麼辦?”郭文麻木呆傻的看着廢墟。

郭鄉紳則是自顧的從廢墟里挖出來了藏的十分隱秘的一口大箱子,呼出了一口氣,道:“秀兒,你,去,把這十五畝的田契,給你陳苦哥送過去,感激人家昨晚對咱一家的救命之恩。”

“十五畝啊爹……太多了吧。”郭文心疼,他們家總共才一百來畝地,一下給出這麼多。

郭秀倒是毫無意見,點頭聽話,把地契給陳苦送了過去。

看着女兒離開。

郭鄉紳轉頭怒罵兒子:“說你蠢,就只能看到眼巴前的東西,我問你,這次是不是全村都遭劫了。”

郭文撓頭:“那又怎麼了?”

郭鄉紳冷笑一聲:“我們家那麼多長工,都沒護住的糧食,村裡其他人就能護住了,大約一半人家都被劫的差不多,過兩天就是秋稅,沒糧交稅,那就得賣地了,所以,你爹我今天給出去十五畝地,過兩天,就能轉手倒回來三十畝地,五十畝地,你信嗎!”

郭文眼前一亮:“爹,真有你的!”

郭鄉紳冷冷道:“不然,你當咱們家這一百來畝地是怎麼來的,現在,就交給你一件事,去拿着這些銀子,到縣上去買糧,多帶些人護着,回頭用這些糧去買村裡人的地。”

郭文重重點頭:“爹,我懂了!”

看着兒子就要走。

郭鄉紳又伸手叫住,道:“把糧食買回來後,去給陳苦家送一車,那是給他交的十五畝地的稅。”

郭文皺眉大叫道:“爹,你……”

郭鄉紳喝道:“你懂個屁,只管按我說的做。”

聯合強大的,吞噬弱小的,這本就是生存之道。

這邊。

陳苦也收到了郭秀送來的十五畝田契,見小姑娘離開的時候,幾步一回顧,多半是昨晚那一幕,給其留下了印象。

可惜,在鄉下老婆孩子熱炕頭,不是他的夢想,註定是有緣無分了。

看着手裡的十五畝田契,居然都是村裡上好的水田和麥田。

再看向村裡的遭災情況。

猜到了,這場洗劫,固然讓郭鄉紳損失極大,但未嘗也不是在給他創造兼併土地的機會,畢竟昨晚燒掉的只有糧食和屋子,他的其他財產沒有遺失……

望着這唾手得來的土地,再加上家裡的地,如今也是擁有二十多畝地的地主了,而以後,伴隨着他收入越高,家裡的地多半也會更多……

“沒想到,我終於也成爲了地主階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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