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黑的地窖通道里,映照出了於真真身形的輪廓。
段雲跟在後面。
肉眼可見的,相較於剛纔地窖的規整,這通道就顯得頗爲粗糙敷衍了。
有的路段不規則,凹凸不平,最逼仄的地方,段雲近乎只能看到於真真的大屁股。
一段時間後,空間變得開闊了些許。
段雲也能感受到這裡潮溼了許多,土中還能看到一些根莖類的事物。
他猜得沒錯的話,這上面應該是一片樹林。
前面,這通道已到了盡頭。
於真真放下了燈盞,坐了下來。
段雲跟着坐了下來,環顧四周,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這裡能有瓊靈派的秘密?
雙方呆在這昏暗幽閉的環境,面對着面,心頭依舊生出那種奇妙的好感。
跟着一個不怎麼熟的女人鑽一個陌生洞着實算得上挺新鮮的體驗。
要不是他如今刀劍雙絕,肯定不會幹這種事。
自從初入江湖就遇到喜歡奸的紅樓女之後,段雲身爲一個男孩子還是早就學會了好好保護自己。
這時,於真真在洞穴中一摸,打開了一個掩蓋在泥土中的木塞,露出了一個湯圓大的洞口。
她聽了一下,便指了指那洞口,示意段雲去聽。
段雲也沒發出什麼聲音,將耳朵對着那洞口。
他這時才發現,這裡面竟埋着一根金屬管,透過這小管,就有女子的聲音從裡面緩緩飄來。
這女子聲音分不清年紀,但總體來說應該不年輕,片刻之後,又有一個分不清男女的聲音響起。
這兩個聲音你一句我一句,像是在進行某種交流。
這金屬小管能放大聲音,可應該離着一段距離的原因,段雲並不能聽見他們在說什麼。
難道這和瓊靈派的秘密有關?
這時,於真真把那木塞子重新塞上,小聲說道:“你剛聽到了什麼?”
“兩個人說話。”段雲說道。
“上面是觀音禪院,一直是我師尊獨居的地方,可是她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每晚三更半夜便會和一個人說話。”
“這個人的聲音我聽不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我一度懷疑是不是她瘋了,在自己和自己說話。”
於真真幽幽說道。
在這幽暗的環境裡,她彷彿在講一個鬼故事。
段雲說道:“你是怎麼發現這一點的?”
於真真說道:“我那時剛得到了一門土木功法,於是就着這現成的地窖開始練習。”
發現段雲在用異樣的目光看着自己後,她趕緊解釋道:“我不是你那種變態,挖地窖是爲了囚禁我這樣的女人,而是單純修煉功法。
練着練着,我就挖到了這竹林一帶。”
“看到這些竹子的根鬚,我就知道離師父的住處不遠了。其實自從瓊靈派出現異樣,師父修建這觀音禪院後,她就很少露面,於是我便懷疑她會不會也出了問題。
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這地洞挖到了她的禪院附近,並弄了這麼一個通道聽她的動靜,這一聽果然有問題。”
聽她這麼說,段雲不禁覺得她還真有衝師逆徒的潛力。
段雲思索道:“你能不能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於真真搖頭。
“那你爲什麼不弄近一點聽?”段雲問道。
於真真趕緊搖頭道:“不行,這裡離那禪院已很近了,這洞在挖下去的話,肯定會被師父發現的。”
段雲說道:“那是你土木功法不過關。”
шшш ◆тt kan ◆℃ O
身爲挖地窖的半個專家,段雲知曉怎麼無聲無息把這土繼續挖下去。
只見他周身北冥神功運轉,手一伸,前方的泥土就無聲無息爬滿了他全身。
在於真真錯愕的眼神中,他已然變成了一個泥人,把泥土往外移去。
走出一段距離,隨着他拳頭一擊,那些黏在他身上的泥土就如流水般黏在洞壁上。
之後,他又返回變成泥人。
在靠近禪院的通道盡頭,他近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這粘過來的泥土又在另一端全部用來夯實洞壁。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絲毫停滯,於真真忍不住懷疑,任由這傢伙這般打洞的話,這洞恐怕會打到瓊靈派外面去。
你到底囚禁過多少女人,才能挖洞這般熟練啊?
不到半個時辰,只聽見噠的一聲,隨着前面的泥土被段雲吸收,眼前竟多出了一段空間。
段雲和於真真都愣了一下。
這是挖到別人的地道了?
這條地道明顯比於真真挖的精細得多,隔一段還有石條和木板夯實,以及地上還有一盞盞石燈。
石燈只有幾盞亮着,卻不至於整個地道一片昏暗。
到了這時,於真真已麻利的熄滅了自己的風燈。
她和段雲挨着站在一起,神情凝重。
這觀音禪院下竟還有這樣的地道?
想不到和段老魔第一次,她就有這般驚奇的發現。
之後,兩人開始深入洞穴,想要看看這裡到底有什麼玄機。
可爲了避免打草驚蛇,以及擔心有機關什麼的,兩人前進的速度並不快。
前面明明沒有人,兩人還鬼鬼祟祟的,時不時弓着身體前行,於是大部分時間,段雲依舊只能看到於真真的屁股。
這個時候,於真真忽然不動了。
她貼在洞壁上,仔細聽着什麼。
段雲也如此這般,凝神細聽。
果然又是那對話聲。
只是在這裡,對話聲變得更加清晰和明顯。
段雲雖不能完全聽清他們在說什麼,卻能察覺到這語氣已出現了變化。
是的,在這裡,他已聽出這不是一個人精神分裂,自說自話,而更像是一對情侶。
因爲他已從語氣中,聽到了情慾的味道。
地道中的兩人,根本無法看見禪院大殿內的畫面。
或者說,即便他們此刻在大殿內,也不一定能第一時間察覺到情況。
因爲整個大殿在這時一片黑暗,唯有你仔細循着聲音去觀察,纔會注意到觀音頭顱位置,正發生着奇異的一幕。
瓊靈派宗主孤雪正倒立着,和觀音像嘴對嘴。
不同於上次輸送真氣,這一次更像是情人間的纏綿,她竟忍不住發出了喘息聲。
“我,我忍不住了。”孤雪說道。
“時候未到,宗主煩請剋制。”另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響起。
“不行,今晚,今晚我必須和你在一起,一直到天明!”孤雪喘着粗氣說道。
這一刻,她已絲毫沒有一宗之主的孤高樣子,反而像那種情慾難以控制的婦人。
有的女人,在一定年紀後,反而會越有最原始的慾望,難以控制。
“我替你做了這麼多,破例一次又如何?”
孤雪戴着面具,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卻可以推斷出她如今熾熱的情緒。
“唉,只此一次。”那個聲音幽幽說道。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孤雪興奮道。
這一刻,她彷彿一個得了糖果的小女孩兒,興奮得近乎雀躍。
只聽見噠的一聲,像是機擴打開的聲音。
觀音像嘴巴張開,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孔洞,孤雪一下子就鑽了進去。
下一刻,觀音像嘴巴合上,四周又恢復了寂靜,彷彿孤雪是被觀音像吃了一般。
聽到機擴聲響起的瞬間,段雲和於真真便已在往後退。
緊接着,他們就察覺到有人下來了!
這個時候,兩人想要原路返回,結果發現,那腳步聲就在他們身後。
那挖出的地洞相連處十分逼仄,如果貿然回去,說不定很容易被發現,以及暴露洞被挖穿的情況。
於是兩人乾脆徑直往一個方向輕靈前行,拐了兩個彎後,竟在這地洞裡發現了一個房間。
房間沒有上鎖,屋內還燃着一盞燈火。
這房間外面看起來平平無奇,裡面卻出奇的奢華。
葡萄美酒夜光杯放在桌上熠熠生輝,厚實溫軟的紅色毛毯鋪在地上,上面還繡着驚喜的薔薇花紋。
而最醒目的就是那張大牀。
一看躺起來就很舒適。
可惜後面的腳步聲已近了,兩人是沒有機會享受這大牀的。
段雲當機立斷,帶着於真真一個輕靈滑鏟,進入了這牀下面。
牀下的黑暗將兩人包裹,多了一點安全的感覺。
與之同時,兩人同時屏氣凝息,彷彿變成了兩塊石頭。
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們想要探索到瓊靈派宗主的秘密,就得在這種地方。
這時,腳步聲已經很近了,帶着一種難言的壓迫感,顯得十分刺激。
吱呀一聲,這時,房門已被打開。
透過火光,段雲和於真真已能看見兩雙腳。
一雙女人的腳,穿着紅花細紋履,一雙男人的腳,是黑色靴子。
進屋的瞬間,這男女已把鞋脫了,露出了白生生的腳。
下一刻,兩人只感覺牀底一沉,兩雙腳便消失在了視線中。
“宗主,你今天好騷啊。”
“就騷!就騷!”
“我就是你的小蕩婦。”
上面傳來了衣衫摩挲的聲響,不用想也知道兩人在幹什麼。
段雲和於真真一時無力吐槽。
這於真真的師父孤雪少說五六十歲的人了,還什麼小蕩婦裝嫩呢。
這躺牀下的經歷對段雲來說還挺新鮮,畢竟一般情況下,是他在上面,慕容兄弟在下面。
結果如今風水一轉,輪到他躺牀底了,旁邊這位師父還在辦事。
透過上面兩人的聲音和牀板的動靜,便可以看出這對男女進行得很激烈。
於真真和段雲躺得極近,他們互相看着對方,聽着上面的動靜,都略顯尷尬。
特別於真真,遇到是上面最激烈的時候,自己本來一向姿態高潔的師父還發出些污言穢語,弄得她臉都紅了。
師父,你要不要這麼大反差?
事後,柔軟的大牀漸漸歸於平靜。
遭受牀板壓迫的段雲和於真真本能的想鬆口氣,皆忍住了。
孤雪身爲一宗之主,是高手中的高手,這男子能和孤雪搞在一起,並且佔據主動,想必也有真本事。
這時兩人的任何輕舉妄動,恐怕都會暴露自己。
是的,他們還沒探究到最核心的秘密。
瓊靈派最核心的秘密,儼然不是宗主孤雪是個反差婊,背地裡養着一個情人。
這時,那男子開口道:“上次真氣的事,你查到線索了沒有。”
“有些眉頭了,這些弟子,據說都在夜裡先後不一的出過房間。”孤雪開口道。
“半夜三更出房間,去幹嘛?”
這時,孤雪聲音變得妖嬈起來,說道:“你說還能幹嘛?說不定就是不要臉去偷人了。我的這些個弟子,真是些賤人啊!”
男子開口道:“不對。”
“怎麼不對?”
“她們竟然已到了偷人的程度,那本身慾望該是高漲的,可爲何真氣沒味,後面還變得下頭。”男子說道。
“有沒有可能,她們偷的人,徹底滿足了她們。”孤雪說道。
“怎麼可能!吃了情魚和練了這份心經的女人,一旦達到這個階段,就是永遠喂不飽的,天下怎麼可能有這種男人存在!就是傳說中下體能轉車輪的天羅王也不行。”男子反駁道。
“說不定她們偷的人真的行呢?你不行,不見得別人不行。”
這時,於真真不由得偷偷瞟了一眼段雲的褲襠,從這裡看,沒有什麼異常啊。
結果發現段雲在看着自己後,臉不禁更紅了。
這句話儼然引起了男子的不滿,牀上的孤雪不由得發出了略顯痛苦的聲音。
這時,男子開口道:“這事得徹查到底,還有你那大弟子於真真,遲早是個變數。我不想這變數存在。”
孤雪沉默了一陣兒,說道:“你想怎麼做?”
“她應該是個好胚子,直接用‘懾魂大九式’控制心神,逼她吃魚和修煉。”男子說道。
“可她體質特殊,又得祖師真傳,恐怕懾魂大九式也不好控制她。”孤雪說道。
“如若不行,那就直接殺了,你應該知曉,瓊靈派的這些人對你我有多重要。”
孤雪沉默着,說道:“行吧,都聽你的。我這樣對待祖師的基業,祖師如果知曉,恐怕會死不瞑目。”
“她們死不瞑目,和你我有什麼關係。你不是要做我一輩子的小蕩婦嗎?”
“好,都依你,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後天晚上吧,你我直接夜襲那小妮子。”
“好。”
牀下,段雲和於真真聽着他們的話,眼神浮現出了殺機。
兩人不必說話,也明白對方的意思。
這兩姦夫淫婦來襲之時,就是她於真真大義滅師和他段少俠替天行道之時!
段雲已在思考,乾脆別等了,現在就把事辦了吧!
他段少俠沒有隔夜殺人的習慣,更何況如今他們在牀下,忽然襲擊有極大概率搶得先機。
於真真儼然也知道這段老魔的作風,趕緊向他眨了眨眼睛,示意其不要衝動。
是的,這裡到底是孤雪的密室和暗道,是對方的地盤,保不齊有什麼暗門機關,如果他們一擊沒有必殺,恐陷入被動。
段雲看着這“拖油瓶”,暫時忍住了。
呦西,就讓這兩在他頭頂瞎搞的邪魔外道再多活兩日。
是的,與其現在擊殺對方,還不如找機會好好折磨和壓榨這倆邪魔外道,壓榨出他們足夠的秘密和價值再殺掉,這樣才方顯行俠仗義的性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