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君內心是糾結的。
他總覺得會出事。
前面半程一直在他們監控之下,這小子也就親親女兒,沒幹更狂野的,現在他修爲破境,意氣風發,一脫離他們的監控,萬一一時興起,女兒擋不擋得住?
看着架式真的很懸啊……
女兒這不爭氣的,在他面前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有心想跟身邊的龍後安排安排,但是,這怎麼開口呢?
龍後看穿了他的心思:“陛下,現在我必須跟你明白交底,莫要再起任何弄死他的心!他已經是你我女婿!”
龍君眉毛鬍子都擰巴到一起去了。
老天作證,哦,這裡連天道都沒有,大概也沒有常規意義上的老天,祖宗八代作證好了,龍君絕對不喜歡林某人。
一星半點都沒有!
甚至可以說,他痛恨這個林某人!
痛恨的理由至少有三條,其一,他是人族,無道龍君跟人族一向是血仇;其二,他跟昔日兵聖太像了,每次看到他在那裡賣弄文道,龍君都有一種往日傷疤一層層揭開的隱痛;其三,他與這小子見了三次,每次都能感受到這小子的智計飛揚打旋,這些智計,一開始的時候總能讓龍君千年古老心田泛起激動的漣漪,但到了後來也總會改變,讓龍君深切感受到“跳坑”……
如果有一丁點選擇的餘地,他龍君寧願自己女兒一輩子打光棍,也不願意便宜這個王八蛋。
但是,他有選擇餘地嗎?
女兒選擇了他,做父親的擋不住。
龍後選擇了他,做丈夫的更加擋不住。
如果跟她們翻臉,她們拍屁股一走人,自己這個異鄉客在無道深淵,真的會是一個孤家寡人。
除了這些之外,林蘇本身的底牌,也讓無道龍君有了幾分矛盾。
這小子太顛覆了。
別的天道生物入無道界,是條龍得盤着,是頭虎得臥着,他倒好,混得直接是風生水起。
無人能破的界壁,他輕鬆破。
無人能想到的兩界之力磨礫自身,他不但想得到,而且做得到。
別人初始法身三百丈就恨不得滿世界發告示,他初始法身千丈。
無道深淵所有人都認爲是一個不算太小的世界,而他卻說,這只是一具屍體。
別人縱然知道這個死局,也根本束手無策,包括龍君自己在內,而他卻說,這有辦法可解,答案就在無心海……
如果說上次被他坑,是因爲他拋出了一個香得任何人都無法無視的餌:打通天道世界。
那麼這次,無道龍君被他牽着,心跳一陣接一陣加速的餌,則是:無道深淵真正的未來,以及他這個無道聖人頭頂的那方新天地……
這餌香是真香啊,但是無道龍君總有一個懷疑,我這是不是又一次跳坑?
這大概是被坑多了的人,很自然的條件反射……
再說龍兒和林蘇,龍兒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直接就將林蘇帶到了一個山洞。
這山洞,是她上次跟林蘇來過的山洞。
兩年了,山洞裡一切依舊。
一張巨大的虎皮,同樣的季節,同樣的兩個人,抱在一起親着同樣激動人心的小嘴,而且龍兒還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覺得親嘴兒開始變得特別特別舒服了……
爲啥呢?以前兩人肌膚相親,龍兒總能感覺到天道之力毒藥般的侵蝕,本着相公想快活,自己得配合的基本指導思想,她一遍遍給相公歡樂與甜蜜,哪怕肉身受損,她也在精神上享受快樂。
而現在不存在了。
相公似乎變了,他的親密,不再有天道侵蝕,肉體和精神同步快樂,更何況,林蘇還真給她唱歌兒了……
唱的歌兒還是新歌……
“想你的夜晚總是很漫長,
蕭蕭的冷風還帶着寒霜,
遠隔千里你身處在他鄉,
苦苦滋味我獨自去品嚐……”
龍兒整個人完全埋進他的胸膛,任這美妙的音符在她耳邊流淌,不管在無道深淵,她有多少次仰望天空,不管她曾有過多少回失望,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不復存在,只有甜蜜到骨子裡的甜蜜戀情……
“相思的淚水不停地流淌,
只有默默地遙望着遠方,
把那相思的苦深深埋藏,
等你在那曾經的老地方……”
歌聲止歇,餘音悠悠。
龍兒臉蛋輕輕擡起:“相公,海寧江中的那塊礁石,從此以後,是我們的‘老地方’!”
“還有這個山洞,也是我們的老地方!”林蘇呼吸有點火熱……
接下來……
少兒不宜……
龍兒終於知道了爲什麼這個山洞也是他們的老地方,因爲這裡有了第一次突破。
接下來,兩人的腳步踏遍了無道深淵山山水水,林蘇的特異也再次得以體現,不管他們白天是在北海星辰海上空,還是在南部妖人蠻荒地,到了夜晚,林蘇腳下一步踏出,總是穿越萬水千山,來到這個山洞。
這山洞,硬生生玩成了他們的洞房。
龍兒樂不思蜀,恨不得餘生就這樣過算了。
但是,十天後,他們還是得分離,因爲林蘇說了,年關到了,他得回家過年。
年關,無道深淵也是有的,哪怕原來沒有,龍後作爲標準的人族,也可以將這習俗帶入,每年過年,龍後都會將分散各地的子女召集來,過上一個人類的春節。
這大概是她遠離家鄉之後,帶來的另一個印記。
龍兒跟他最後瘋了一場之後,看着相公手輕輕一揮,打開通道,在空中向她一笑,返回天道世界。
龍兒也抓緊時間收拾自己,將自己送入深潭洗了個澡,將臉上四處亂竄的迷離收一收,回了龍宮。
江南居,龍後一眼盯着進來的龍兒,這眼珠有大概十幾秒停止了轉動。
哪怕龍兒收拾得很精心,洗掉了他留下的所有痕跡,但是,豈能瞞過龍後?
龍後內心一聲嘆息,終於還是……還是辦了!!
你個混賬,這是欺負無道淵沒禮法啊……
“娘,我跟他學了幾首歌兒,我唱給你聽哈……”龍兒一撲過來,就啓動了震驚模式,一場音樂會開下來,龍後陶醉了,侍女陶醉了,如果這時候投個票,可能所有人都會對公主的失禮行爲投贊成票。
唯有龍君,在深宮裡哼哧哼哧地出悶氣。
他覺得自己又朝林某人挖的深坑裡,前進了一大步。
這個混賬,將女兒一辦,女婿也就鐵釘捲了腳,接下來,沒有回頭路了!
但願這個混賬真能給我無道淵帶來點希望吧,如果你只辦我女兒不辦正事,我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
簫鼓追隨春社盡,一年一度的春節又一次來臨。
海寧林家,掛起了紅燈籠,鋪上了紅地毯,準備好了香案,也準備了最豐盛的年夜飯。
前年春節,林府熱鬧非凡,因爲就在這一年,三公子封了一字並肩王,林家這個沒落將門走出了一個第一號的王爺,當時老太太就曾感慨過,林家,這算是最頂峰吧?
這句感慨,林佳良當場就肯定了,是!必須得是!
爲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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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字並肩王還不能算是林家頂峰,那麻煩就大得沒邊了。
但今年,情況顛覆了!
前年,真不是林家頂峰,至少,今年在前年的基礎上又前行了一步。
這一步,不是林佳良刻意避免的那一步,而是多了一個王!
林錚今年又封王了!
一門雙王!
古往今來誰人見過?
所以,今年林家的春節,比之前年更加熱鬧……
江灘流民那邊,延續以前的流程,送來無數的土特產……
海寧城這邊,送來了無數的吃食……
甚至會昌、京城、一些大仙宗也送來了年節……
可能有人說,這是因爲林家一門雙王加一個知州帶來的頂級盛況,那些送年節的,乃是趨炎附勢,有沒有這種因素呢?自然也是有的,但並不是全部。
至少有些人是很赤誠的,比如說斷崖宗,這個小小的宗門在黑骨魔族手下滅了一大半,剩下的幾個人眼看就要團滅,林蘇出手,絕滅黑骨魔族,讓這些人死裡逃生。
這個宗主也是個實誠人,認準了林蘇就是他們斷崖宗存亡斷續的恩人,於是化身爲海寧的一家鏢局,爲林家提供保護的同時,也將他們保鏢途中收穫到的一些珍稀物事送給林家,雖然這些東西,林家主家是不收的,但是,他們送給林家的丫頭也挺有成就感的。比如說小夭,整個海寧城都知道,小夭別的不喜歡,就是喜歡吃,於是,那些出門在外的修行人,只要碰到好吃的東西,總會帶些回來,給林家那個“小公主”嚐嚐……
“小公主”那個毫無根據的頭銜,被強行安在小夭頭上,進而成爲江湖共識,只要提及林家小公主,幾乎所有人都會第一時間想到這個往日跟在林蘇身邊,滿大街找吃食,敢拿林蘇衣袖抹嘴的丫頭……
象斷崖宗這種情況,海寧城至少有十家。
這就叫冷水潑到牆上,總會留下些痕跡。
林蘇出手解救大蒼浩劫,實實在在救了億萬人,總會有些人知恩圖報……
林家從盛轉衰,又從衰到更盛,經歷的波折宛若傳奇,林家主事之人的心態也早已改變,這些年來,面對報恩,他們也有了自己的經驗,送來的東西要麼不收,要麼收了又散出去,實在無法推脫的,回禮。
如果說權勢能讓人膨脹,林家抗拒這種膨脹。
如果權勢讓人改變,林家儘可能地不去改變。
林母也好,林家公子也罷,林家少奶奶也好,丫頭們也罷,全都遵循着這一條原則,他們都在下意識地保持林家本色。
什麼本色?
寧靜致遠,淡泊名世。三公子身爲文道頂天樑,官路之極的文王,回到林家拒絕王爺之稱。
大公子身爲一代王爺,回到林家必脫王服,也不準人稱他王爺。
二公子身爲一州知州,回到林家,也是盡顯謙恭。
年關已至,他與曾仕貴這個知府大人,照樣在寫春聯。
曾仕貴是文心大儒,林佳良卻已經破入文路,他是靠聖言新解而入文路的,如果沒有林蘇和林錚的驚天偉績,他破入文路該當是海寧傳奇,可惜他生錯了地方,生於林家,破入文路竟然沒有絲毫動靜,即便是對子弟前程無限熱衷的林母,聽聞這個勁爆消息之後,也只是笑一笑:“破了文路,還算不錯,讓二郎過來,祭拜下先祖!”
僅此而已。
即便是司空見慣的祭拜先祖,即便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林佳良本人還是頗爲不好意思的,他告訴母親的是:要不就免了吧,這真不算什麼……
瞧瞧,這就是林家發達的真正象徵,連破文路這種大事,都算不了什麼。
二品知州、四品知府在那裡翹着屁股寫春聯,下面的丫頭拿着春聯到處貼,照例是連廁所都不放過……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小周的大呼:“三公子回府!”
林佳良一彈而起,筆尖的墨滴落草叢,青草之上竟然盛開了一朵墨蓮。
曾仕貴哈哈大笑:“去年林兄未回家過年,今年終於還是回來了。”
“走!”
東院,林錚正在逗着他家寶貝兒子耀宗,一聽到三弟回來的消息,直接將耀宗抱了起來,飛跑……
中院,老太太正在煤爐邊喝着銀耳燕窩湯,突然彈起,衝出了房間。
老太太出中院的時候,林蘇已經到了中院,直接抱住了母親:“娘,我回來了!”
林母喜笑顏開:“娘就說了,這馬上就要吃年夜飯了,孃的三郎怎麼就不見人影?”
外面一個聲音傳來:“三弟現在一步就是千萬裡,還真是方便啊,娘昨日還說,她感應不到三弟的消息,今日三弟就回來了。”
是林錚。
林蘇回頭,笑了:“大哥,當王爺的滋味可還好受?”
他上次回家,大哥還在西南魔國,沒見上,這是林錚封王之後的首次相見。
林錚橫他一眼:“當王爺的滋味你需要問爲兄?你比爲兄王位更尊,封的時間也更早。”
“兩大王爺這是意氣風發麼?讓我這個小小知州情何以堪?”
林佳良到了。
林錚照樣懟他:“論意氣風發,二弟也不在我們之下,你扒衣知州之名天下流傳,連大儒的衣服都能扒,何等意氣風發?”
林佳良抓頭:“大哥,你這樣說就不好了,我那純粹是受了三弟的拐帶,多少學了幾分離經叛道……”
衆位丫頭笑得前仰後合。
老太太也笑了,笑着搖頭:“兩個王爺,一個知州,在這裡鬧騰,成何體統?”
雖是責怪的言語,但她又何曾有半分責怪的意思?
有的只是開心,是放鬆。
林蘇目光移向另一人:“曾兄,別來無恙?”
曾仕貴踏上一步,還沒打定主意怎麼見禮,往日的曾仕貴,跟林蘇見面都是稱呼林兄,雖然極盡尊敬,但稱呼上不曾糾結,可今日,這畢竟是王爺。
林蘇笑着一步上前,抱住他的肩頭:“莫要叫王爺啊,你我之間,依舊當年!”
曾仕貴笑了:“林兄!”
這就對了。
林蘇道:“你們在寫春聯?”
一句話,曾仕貴激動了:“剛纔我與二哥寫了一堆的春聯,唯有大門春聯尚未寫,林兄此番回來,大門春聯交給你了。”
寫春聯,過年的習俗。
但在林家,卻不僅僅是習俗。
尤其是前年,林蘇親筆寫下春聯,當時他是文路境界,寫下的春聯直接是文路之寶,這文路之寶貼在林家各個房間,賦予林家一種特殊的守護,比如說春天,毒蟲不生,夏天,蚊蟲不生,冬無嚴寒夏無酷暑。
讓林家從此深刻地見識到了文道之威。
然而,這種層級的文道偉力,是隨着時間流逝而慢慢變弱的,所以,林佳良就接了這個力,去年的春聯是他寫的,今年也是,幸好他也已經達到文路境界,而且根基極其深厚,全力施展的情況下,勉強能夠維持林蘇當年的水準。
如果今年林蘇不回,林家的春聯依然是由他寫。
但林蘇回了,大門門聯就非林蘇莫屬了。
大門門聯,一府招牌,也的確是林蘇最爲合適。
曾仕貴懂林佳良。
果然,林佳良眼睛大亮:“三弟已入文界,寶筆落金紙,自是界寶,界寶守護林家,想想都是一件讓人熱血沸騰之事,三弟,來吧!”
全府之人同時興奮。
界寶守護!
全天下幾曾見過?
此時,從西院出來的幾女也到了,聽到這句話,也全都心頭大跳。
相公是文界,而且是超凡脫俗的頂級文界,他隨手一字,都是界寶,真的會用界寶作爲林府的守護嗎?
林蘇輕輕一笑:“大門門聯,還是二哥代勞,我……我看家裡這些閣樓、院落字跡斑駁,不如我將林家幾處閣樓、院落,重新潤個色吧。”
衆人略微有幾分失望,但是,林蘇題起筆來,一筆下去,衆人同時一驚……
這第一筆落在中院門樓之上。
門樓之上原本有“中院”二字,字跡斑駁,他的筆落下,這兩個字發生了改變,非常奇妙的變化……
林母臉色突然一片紅霞。
這不是驚喜導致的,這是一股神奇的偉力改變的。
僅僅兩個字,中院似乎比往日明亮了三分,空氣中有濃濃的文道氣息,這股氣息,讓人神清氣爽。
“界寶!”林佳良全身大震:“三弟這兩個字也是界寶,我竟然透過這區區兩字,感受到了文界的召喚!”
陳姐、綠衣、崔鶯全都滿臉通紅,唯有暗夜,她眼神這一刻無比的亮,似乎發現了一種匪夷所思……
林蘇笑道:“二哥喜歡這種氣息,那我在你東院也寫上一筆吧!”
下一刻,他一步到了東院上空,筆一落,林佳良的東院二字也變了。
他下一步到了南院,南院二字改變。
第四步到了桂堂,第五步到了月樓,第六步到了聽江亭,第七步到了自己的西院……
他所到之處,樓名、亭名、院落名全都重新寫了一遍。
整個林家,完全改變。
管家老孫咳嗽聲戛然而止,這是他的老毛病了,每到冬天都會犯,但是,現在,胸腹間一片通透,他從牀上一彈而起,旁邊服侍他的丫頭大吃一驚:“孫叔,你的臉色……”
老孫摸摸臉,跑到桌邊,拿起桌上的一面薄日鏡,他的臉色完全變了,這一瞬間,他有一種錯覺,我是不是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是的,他原本的花白頭髮,竟然重新變黑。
他被老毛病折騰得有些憔悴的臉,竟然一片紅潤。
幾乎在同一個時間,幾個丫頭的病也全都好了,看着鏡子中似乎變美的臉蛋,完全不敢置信……
站在院落中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身體內蓬勃的氣機,全都如在夢中。
“相公,你這不是界寶!絕對不是!”暗夜一縷聲音鑽入林蘇耳中。
大概也只有她,才能確定這一點。
因爲她的高度足夠高,她也有面對文界之人的戰鬥經歷,破入窺天境的暗夜,不在乎文界中人,何況她如今百尺竿頭再進一步,已經踏入傳奇的劍世界,更加不在乎文界。
可今日,她探測這股子神奇的氣機,宛若探測萬里星空。
這讓她無比的震驚,相公隨手寫的十幾個字,宛若萬里星空,絕對不是文界能夠達到的,不管什麼文界都不可能!
“小寶貝你很敏感,這的確不是界寶,這是準聖之寶!”
暗夜全身突然僵硬了……
準聖之寶!
相公竟然已經入了準聖!
林蘇入準聖之事,聖殿之中都沒有傳揚,因爲這太敏感,世俗之中當然更無流傳,所以,即便是林家本家,也都以爲,林蘇還是文界。
根本沒有想到,林蘇已經是聖!
準聖,也是聖!
“短短三個月,相公又踏出了新的一步!”暗夜傳音:“但你不想傳揚天下,是嗎?”
“是!”
不需要理由,也不必問理由,暗夜輕輕吸口氣,捕捉着這神秘莫測的聖道氣機:“其實如果你願意,你可以隨時讓林家草木不枯,百花不謝,四季同春。”
“我當然可以!但是寶貝,我覺得有花謝花開、四季分明的林家,纔有家的氣息,我並不希望林家從此成爲俗世之中的一座孤島。所以,這十七個字的題字,我只賦予它林家的守護,而未賦予它改四時之變,拓空間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