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瑤霍然擡頭,眼中這一刻光芒浮動……
天下間所有人面對如此一個問題:劍門真的沒有了嗎?可能都會回答,當然沒有了!千年前一場大戰,劍門三千勇士戰死沙場,連同掌教獨孤世在內,全都犧牲。
但是她卻知道,大蒼山深處,有一個封神之地!
劍門獨孤世、劍門三千弟子都在!
只不過,他們已經不是他們了!
這是林蘇和她兩個人知道的秘密,普天之下,可能也只有他們二人!
他的意思是……
林蘇目光慢慢擡起,宛若穿越萬里山河,也穿越千年歲月,他的聲音悠悠而來:“三千亡靈沉睡了整整千年,我想,是時候問他們一個問題了!”
呼地一聲,林蘇憑空而起,帶着姜雲,也帶着齊瑤。
姜雲眼睛睜得老大,內心一片狂亂,充滿不敢置信……
月嶺之上,平靜如初。
月嶺之後,一座山洞。
林蘇踏入山洞,手輕輕一圈,空間法則發出,面前開了一道縫。
三人一步踏入,就如同踏入了塵封無限悠久的歷史長河……
黑骨縱橫於地,白骨散亂於林,魔氣、劍道在這裡交織,似乎跨越千年之久,依然爭鬥不休。
後山之下,是一高臺,高臺之上,六具屍體站立,下方,三千弟子靜靜地肅立,雖然他們已經了無意識,但這一份軍威依然跨越千年時光長河,將昔日的風姿再度呈現於林蘇等三人面前。
白光一閃,無角天馬出現在高臺之上,靜靜地看着他們。
它,也似乎一直在等待。
林蘇的手慢慢擡起,掌中一把長劍指向蒼穹。
封天劍!
封天劍一出,一股奇異的氣流席捲全場,似乎無數的靈魂震動。
高臺之上,一聲嘆息悠悠而來:“封天劍再度出世,你是何人?”
“晚輩林蘇,參見劍門獨孤掌教!”林蘇深深一鞠躬。
“你是劍門弟子?”
“雖未正式入門,依然爲劍門風骨深深傾倒!”
“你理解中,何爲劍門風骨?”
“遇強不怯,遇魔敢屠,縱然天地傾覆,自有人間正道!”
“說得好!”獨孤世一聲斷喝:“黑幽皇破封了麼?”
“是!目前魔族已成大勢,席捲天下,正道滄桑,天下淪陷,劍門遺老獨孤行已經以身殉道,敢問獨孤掌教,還願再戰否?”
後面五個字,一字一句!
這句話,就是林蘇想問三千亡靈的那個問題——沉睡千年,還願再戰否?
這個問題一出,兩女心頭同時大蕩。
多日以來,她們設想了千萬種可能,設想着她們無所不能的相公,能不能再創一個人間奇蹟,在幾乎完全不可能的情況下,完成大蒼國的守護。
她們找不到任何辦法。
修行道、世俗間、聖殿……
種種可能都在殘酷的實力代差面前蒼白無力,都在醜惡的現實面前化爲水中月、鏡中花。
但如今,一個清晰的路標出現在她們面前,那就是面對千年前開國浩劫的三千亡靈,發出靈魂一問:還願再戰否?
獨孤世聲音傳來,無限滄桑:“還願再戰否?劍門萬殺碑所爲何來?封三千殺機,斷劍門後路,所求……唯有一戰!”
三人全都熱血沸騰。
獨孤世長嘆一口氣:“然而,本座千年前受黑幽皇魔血入侵,神識之中正邪分立,千年苦戰膠着,如若放手一戰,只恐邪念奪舍,就此淪爲只知殺戮而不辨是非的邪魔。”
林蘇明白。
獨孤世千年前封印黑幽皇,已經留下了後手,要將自己與劍門弟子都封印,留待來年再戰,但事情出了一個變數,黑幽皇以魔血爲咒,感染了他們的神識,導致他們的神識不再純淨,如果獨孤世再度出戰,他的神識就沒辦法再壓制識海中的邪念,就會淪爲是非不分、只知殺戮的邪魔,這樣的人出戰,對天下造成的傷害恐怕比黑幽皇更甚,還如何談得上對抗黑幽皇、譜寫人間正道?
姜雲深知此理,也是眉頭緊鎖,好不容易出現的一線契機,又破滅了?
林蘇道:“晚輩有一法!”
“伱說!”
“前輩的神識只管鎮壓識念中的邪念,本人以奪舍之法入主你的識海,以你之軀,完成你的心願!”
獨孤世的身軀輕輕顫抖:“此法可是瘋狂!本座之識海,一般人不能主宰,你的精神力多少級?”
“三十一級!”
“三十一級?匪夷所思!匪夷所思!”獨孤世道:“有此奇緣,實是天地造化,來吧,以本座殘軀,再戰沙場!”
獨孤世修爲離入聖也只是一步之遙,本體的精神力也只是無限接近三十級這道天道屏障,面前的年輕人修爲與他相比那是微不足道,但精神力居然突破天道封鎖線,這真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林蘇一具元神鑽入獨孤世的識海。
獨孤世閉了千年的眼睛突然睜開。
此刻,他就是獨孤世!
獨孤世的修爲已是源天三境之巔,林蘇只感覺自己是如此的強大,強大得讓人難以置信,他快速適應這幅新的身軀,也捕捉着這難得至極的機緣。
修行人,一步一重天。
所有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就是精確瞭解修行高層境界是個什麼樣,只要瞭解了這些,他將來的修行才能不走彎路。
這次暫時神識入駐,給了林蘇最好的機會。
他知道了全身法力的運行路線,他知道了什麼叫“法海映星辰”,那是源天境纔會出現的內世界,原本他一無所知,但現在,他全然知曉,他提前感受到了何爲源天。
獨孤世是劍修,他的劍世界已入中世界,這同樣是林蘇未曾涉足的領域。
林蘇神識進入劍世界,劍成山,劍成樹,劍成海,天空是劍,大地也是劍。
每把劍,都是如此之玄妙,如此的不可思議……
他已經忘記了一切,全心沉入……
他識海之中,出現了一個人,在練劍,獨孤九劍!
這是他自己,但這個人身邊,還有一人,正與一團黑霧交織,這是獨孤世。
獨孤世看到了他施展獨孤九劍,他也分出一小縷神識融入到林蘇的神識之中,悄無聲息地幫助他。
獨孤世可是當世最精通獨孤九劍的,在他的幫助下,林蘇獨孤前六式快速步入大成,這已是獨孤世曾經達到的最高峰,也就是說,片刻時間,林蘇的劍法就已經與獨孤世持平。
獨孤世心頭的驚濤駭浪一波接一波。
千年不出,自己莫非還成了井底之蛙?
此子修爲分明未破源天,但精神力強於他,單以劍法而論,也不差他分毫。
這是何等的妖孽?
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林蘇演繹獨孤九劍的步伐並未停止,依然在演繹,而且漸漸讓他有些看不懂。
直到林蘇的神識將破劍式再度演繹,獨孤世驚得差點掉了下巴,化境!他的破劍式破入了化境——所謂化境,頂層劍修才知道的專用名詞,代表着這一劍招已經步入極致,演繹出了它所有演繹的所有變數。
跟着是微劍式,微劍式同樣也入了化境。
後面的封劍式、天劍式、滅劍式雖然未能入化境,但也在大成之上走出了一小步,這一小步,正是獨孤世苦煉百年都不能踏出的那一步。
奇才!這是何等的奇才?
似乎專爲劍道而生!
獨孤世似乎從他身上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這個人是他內心深處、從不願想起的一個人。
李澤西!
他的第六弟子李澤西!
李澤西,天生劍體,爲劍而生,劍門武技,過目就精,縱然獨孤九劍,他也只用三年就青出於藍。
但他……
他的劍道,或許比天生劍體的李澤西更爲驚豔。
林蘇,論劍道說比李澤西驚豔倒也未必,最關鍵的地方有兩點,其一,他有劍心,而當時李澤西接受劍道傳承之時,還沒有劍心,劍心,劍的態度,對劍意的促進作用無與倫比,卻也少有人知,即便是獨孤世,時至今日也都是沒有劍心的。其二,他此刻用的是獨孤世的肉身,這肉身上多多少少帶着獨孤世曾經走過的痕跡,他以高人一等的精神力重現獨孤世劍法的軌跡,再與自己的劍道相印證,進展自然要比他自己苦苦蔘悟快千倍萬倍。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轉眼間已經是一月有餘。
姜雲和齊瑤一直在盯着高臺,想當然地認爲,林蘇是在適應這幅肉身,以他的修爲,去適應這位頂級高人的肉身,自然不是容易事,一個月根本不算什麼,她們有耐心。
但她們決沒有想到,林蘇不僅僅是適應肉身,他還在磨鍊自己的劍道。
他將以獨孤世的身體出戰天下,他面對的對手是獨孤世的老對手。
縱然獨孤世處於全盛時期,面對黑幽皇也只是旗鼓相當,何況他以奪舍之法取得這具身體的掌控,論身體的隨心所欲,他適應一萬年都比不上獨孤世親自出手。
如果僅僅只是借用獨孤世的修爲,他根本打不過黑幽皇。
要想打敗黑幽皇,他除了獨孤世的修爲之外,還必須有強過獨孤世的手段,要強過獨孤世,首先是要在劍道造詣上追平獨孤世。
足足一個月!
他劍世界的規則種子突然破開,綻放了第一朵規則之花!
獨孤世眼睛睜得大大的,完全不敢相信。
劍中世界!
他踏入了劍中世界!
從劍小世界到劍中世界,獨孤世這個劍門掌教也整整花了百年,而他,一個月!
劍中世界一成,代表着林蘇不僅僅獨孤九劍超越了他,他的劍道規則也追平了獨孤世,接下來,就是匪夷所思的三天,三天時間,林蘇的劍世界中,規則之花一朵接一朵,連續綻放八十一朵。
八十一朵規則之花,形成了一個神秘莫測的劍陣,這劍陣,即便是獨孤世本人,也根本摸不到邊。
獨孤世早已被他雷得外焦裡嫩,幾乎沒什麼激情跟他說點什麼。 本來,林蘇代他出戰,他還可以給林蘇一個大機緣,比如給他指點一下劍道訣竅,讓他一生受益,但林蘇一上來就自己悟上了,三下兩下將他扒了個底朝天,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
時間的車輪在秋天的風中轉動,天下之勢已經如火如荼。
大蒼四十州每一天都在拼殺……
無數的文人踏出了代表着保護罩的文廟,執金毫,持金紙,走天下,殺魔人!
無數的戰士揮舞殘旗,以生命與榮耀踐行着六大軍團成立之初許下的重諾:戰士,生於戰旗下,死於沙場中!
無數的修行人仗劍問天道!
無數的官員手持越來越黯淡的官印,長鬚顫抖,淚眼望天!
無數的百姓拿起了鋤頭,菜刀,在世人看得見看不見的角落,進行着一場或許永遠看不到希望的艱難抗爭……
無數人死了,無數人殘了,抵抗的力量早已經化整爲零,早已失去了本來的面目,但是,一股堅定的信念還是支撐着他們,讓他們將視線放得遠一些,更遠一些……
文王已經歸來!
文王一直在戰鬥!
他的大道不孤!
大蒼的戰鬥就不能停止!
西州人魚一族,西州各大世家組成的防護大軍,在知州任太炎的指揮下,牢牢釘在沙門關,他們腳下的江水早已染紅,城也早已殘破,任太炎三個月未下前線,整個人骨瘦如柴,魚姬端來一隻小小的蛤蜊,裡面是一汪清泉:“夫君,這是人魚一族聖樹之液,可讓夫君再支撐三月。”
任太炎接過,一口飲盡,他蒼白的臉上,紅光瀰漫:“天下間,大概只有我西州抵抗力量,還能守住自己的防線吧。”
“能守住這道防線,靠的是夫君堅強有力的守護,靠的也是彩烈將軍這兩年對官場的整頓,如果是往日的西州,面對這種級數的攻擊,可以說一天都守不住。”
任太炎輕輕搖頭:“力量之差,單憑信心與報國之心無法扭轉,西州能在萬里濁浪之中守住這方地盤,靠的還是人魚一族傾力相助,還有齊家!誰能想到,昔日被僞帝姬商壓在西海側,朝不保夕的齊家,竟然也有如此戰力。”
說起齊家,任太炎很有激情。
因爲齊家那個齊嫣然真是太神奇了。
一個多月前,魔軍大舉進攻,統帥是一名源天二境特使,原本人魚一族也好,西州大軍也罷,根本擋不住,就在此時,齊家一女突然出現,一縷月光覆蓋戰場,百萬幽狼灰飛煙滅,魔軍源天二境的統帥與齊嫣然一場大戰,宛若天神之戰,歷一日一夜,這名統帥被齊嫣然硬生生斬殺。
這一擊,讓前線魔軍後退三百里。
這一戰,也讓飽受姬商打壓的西海齊家名揚天下。
任太炎目光所視的那座山峰,一個女子白衣飄飄,遙望中州千里大地,她眼中月光浮動,她,是齊嫣然!
但是,她又不是齊嫣然,她是月影!
視線轉向西北大地。
魔軍的兵鋒終於越過了雁門關,直指舊晉大地。
剛剛越過,一支大軍出現在他們面前,面對鋪天蓋地的幽狼,面對漫山遍野的各路雜牌軍,大軍統帥厲嘯天一聲大吼:“絕殺大陣,啓!”
金光交織,十萬魔軍一腳踢上了一塊鐵板!
厲嘯天以林蘇留下的絕世殺陣作爲開路先鋒,第一時間打了魔軍一個措手不及。
但是,魔軍分佈範圍還是太廣了些,終究有十餘個魔軍將領身在大陣之外,同時出手,掠過大陣的邊緣,欲剷除佈陣的三十六座軍陣。
就在此時,一條倩影凌空,伴隨着一聲清音:“寂滅!”
修爲已達象天法地後期的十名魔將被一劍寂滅。
空中出現一條人影,宛若暗夜君王,她,就是暗夜!在聖機瀰漫的白沙洲練劍悟劍的暗夜!
另一側,幾名魔軍將領眼看就要成功,又是一條虛影憑空出現,影子筆直地穿過幾名魔軍的眉心,幾名魔軍將領同時一呆,元神遭受重挫,這麼一耽誤,暗夜掠過長空,魔軍將領全都灰飛煙滅。
空中一名女子憑空摔下。
暗夜手一伸,接住她。
她,是畢玄機,臉色慘白如紙的畢玄機。
她的影術已經大成,她已經正式突破象天法地,但是,剛纔孤注一擲,以一己之力硬撼九名象天法地的元神居,她的元神重創。
“相公,不知身在何處。”暗夜遙望天邊,聲音幽幽而來。
畢玄機慘白的臉蛋上出現一絲紅霞:“那是你相公……”
“也是你們姐妹倆的相公!不準辯!你需要養傷!”暗夜手一橫,握住了畢玄機的嘴巴,畢玄機恨不得咬她一口。
無盡的殺戮,無盡的傷情,無盡的期盼,無盡的熱血橫流……
大蒼之地,殺戮已入深水區。
但是,長江之上,在這個時節卻依舊平和,甚至比往日更加平和些。
一江秋水東流去,縱然每天都有屍體拋入其中,長江依舊不緊不慢,依然用它的節奏洗去塵世的血腥。
九月十九,道門開。
海寧城外十里地,江面之上金光瀰漫,龍兒再度踏在一朵道蓮之上,從碧波之上浮現。
江上無人!
連船都沒有!
昔日他站立的那塊礁石,隨着波浪若隱若現,上方空無一人!
龍兒的眼睛輕輕閉上,一滴淚水被眼皮擠壓,流到了腮邊:“其實我知道的,今年的約定你不可能出現,但我還是想看一看,看看你的家鄉。相公,我們的路,真的已經走到了盡頭嗎?”
腳下波濤輕輕一涌,龍後出現在她的身後,抱着她的肩頭,幽幽一嘆。
“娘,這就是落花風雨更傷春,是嗎?”龍兒輕輕偎進母親的懷抱。
龍後目光慢慢擡起,滿目秋涼,何曾有春?
突然,她的心頭一跳:“魔氣縱橫!大蒼出事了!”
雖然海寧整體是寧靜的,雖然他在遙遠岸邊的家還是完整的,但是,龍後何等修爲,還是捕捉到了無處不在的魔道氣機。
魔道,跟大蒼國那是真正不相融的東西。
在別的國度,興許還不至於如此敏感,但在大蒼國,一縷魔氣就是敏感的,而如今,天下間竟然魔氣縱橫。
“娘,去看下他的家!我要確定他家安好!”龍兒一步踏出,離開了腳下已經開始凋零的道蓮。
龍後猛地伸手抓住她:“不用去看了,那裡有守護,守護者的修爲不在爲娘之下,縱然整個天地傾覆,林家也必定會安好。”
“真的?”龍兒好開心。
龍後輕輕抓住她的手,幽幽一聲長嘆……
她想告訴女兒,你跟他終究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你終究會在一次又一次出水之時,親眼看到他家在時間長河裡慢慢衰敗,最終消亡,但是,這話兒她沒有說出口,因爲這話,也是“落花風雨更傷春”!
時間到了,道蓮一收,載着女兒、載着龍後重新迴歸無道淵。
道門關閉的最後一瞬,龍兒一縷聲音送入天道世界:“相公,明年,你會出現,是嗎?”
江水悠悠,輕如嘆息
……
林蘇眼睛猛地睜開,不,是獨孤世的眼睛!
他慢慢站起,千年塵封不動的身軀終於動了,他的手一擡,封天劍高高舉起,高臺之上五大弟子也同時站起,他們的眼睛也睜開,射出無盡的寒光,下方的三千士兵身上的灰塵陡然彈開,眼睛也猛地睜開。
這是封天劍之威!
縱然封印千年,遇到封天劍獨有的氣機,這些士兵被封印於血脈之中的殺機全都激發,只知道跟隨封天劍的指令,征戰沙場。
“出征!”林蘇沉聲道。
“殺!”
“殺!”
“殺!”
天馬騰空而下,巨大的翅膀一卷,臺下三千勇士盡數上了馬背。
轟地一聲,地動山搖,封神之地破封,大蒼山最中心,一匹巨大的天馬破入蒼穹,如同一把開刀之刃,割裂蒼穹。
大蒼,新的歷史,就此誕生。
遙遠的珠江側,南王霍然回頭,戰旗獵獵中,他的眼中有了平生第一次驚恐。
大蒼山,怎麼回事?
呼地一聲,兩條人影劃破虛空,出現在南王面前,正是消失一個半月的齊瑤和姜雲。
齊瑤一聲大呼:“父王,劍門出山,千年前的歷史再度重演!”
南王的手呼地一聲掠過長空,一把抓住齊瑤的肩頭:“劍門?”
“正是,劍門三千英靈,苦等千年,已在文王封天劍下喚醒!”姜雲恬靜的臉上也露出了激動之色:“大蒼存亡斷續,就看他這一戰了!”
南王鬍鬚亂顫:“劍門出山!劍門出山……我們……”
“文王已有交待,此爲準聖之戰,我等均不能參與,靜待他的指令,等到滅殺黑幽皇后,我們蒼山軍團將全線出擊,過珠江,復全境!”姜雲的聲音傳遍全軍。
齊瑤手高高擡起:“父王,他還給我留下了十套絕殺之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