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好久，周魅睜開眼睛，帶着一種不知道是不是叫失落的情緒：“這就是你要搞的活動？給我一大堆的名字，讓我幫你查案？”
“什麼叫幫我查案？你是幫你爹查案！”林蘇橫她一眼。
“你敢充我爹……”周魅一彈而起，毛了。
林蘇手一伸按住：“什麼叫充你爹？你不怕你娘剝你的皮啊？我直接懷疑你的理解力……你爹是宰相！朝中各種大事不都是他的事嗎？你按照我給你的名單，查出一大堆有問題的官員，清除朝堂隱患，不是幫他清理朝政嗎？”
周魅悟了……
對啊，他是給了一堆名單！
這堆名單還是官員！
這些官員跟無間門勾結，跟昔日的三皇子勾結，做了一堆的壞事，留在朝中，遲早會壞了朝堂大局，壞了朝堂大局不是跟她爹過不去嗎？趕緊拿下來，是幫她爹清理朝政。
嗯，這就叫幫她爹查案，不是林蘇這毛頭小子充她爹。
但是，周魅目光輕輕轉一轉：“這些消息你又是從哪裡得來的？”
林蘇笑了：“這次遠行，忘了跟你這個御用保鑣作個彙報，收穫還是有的，三皇子、杜青我見到了……”
周魅興奮了……
三皇子，這是她一直都在追的一個人，因爲她身爲暗香首領，她知道三皇子有多大的殺傷力，他本人或許能量不及如此，但他多年來經營朝堂，勾連無間門，掌握着一堆人的命脈罪證，這些罪證只要拋出來，就會讓一堆人人頭落地，那些人自然會聽他擺佈。
這是一着極其危險的隱患。
唯有找到三皇子才能真正消除。
但是，她找不着三皇子。
而如今，林蘇出趟遠門，找到了！
不僅僅找到了，還弄死了他，不僅僅弄死了他，還從他口中得到了這些人的罪證，將這些人的罪證一一查實，將這些人從高官位置上拉下來，即便煙雨樓、問心閣這些陰詭組織得到了這些人的罪證，想利用這批“資源”，也完全沒了着力之處，這纔是真正意義上的斷禍根！
這場大清洗下來，至少京城官場會真正清明。
而暗香這個金字招牌，也將會隨着這一場大變局而真正擦亮。
周魅如同打了雞血，連夜出了王府。
林蘇送別她的背影，目光慢慢移向後面的那個小屋……
今夜十月初九，依然還是上弦月。
月亮並不明亮，星光依然是主體，但是，他分明覺得那間小屋裡，月色有點濃。
月色是她的利器，林蘇親眼見過。
周魅也親眼見過。
林蘇親眼見過很正常，周魅親眼見過不正常！
爲何？
因爲以周魅的本事，本不應該見到她的出手，象月影這種層級的人，哪怕修爲斬落九成九，也不是周魅能夠抗衡的。
可週魅偏偏就親眼看到她殺了四個人！
這說明什麼？
說明她的警覺性不高？說明她的手段不夠傳奇？
不！
只能說明一點，她不在乎！
月影不在乎自己的行動被人看到！
也許是她身爲聖人特有的驕傲，也許是她的信心已經慢慢恢復。
不管是驕傲還是信心恢復，都很危險。
因爲這意味着月影恐怕會重新對他出手了！
他跟月影之間纔是最微妙的。
他忌憚月影，月影也忌憚他。
他忌憚月影，是因爲他的文界對付不了她，唯一能夠給她一擊的是滅魂一式，而滅魂一式有一個致命的弊端，現階段的他，只能使用一次！使用一次之後，至少十天不能再用。
上次如果他稍微露出一點點恐懼的表現，他就會死在她的手下，毫無懸念。
他是用計的宗師，他使了一曲空城計！
明明自己心裡怕得要死，他偏偏在那裡故作輕鬆地撩她，戀戀不捨地找她……
月影中計了！
她也被林蘇那一劍嚇壞了，她根本不知道林蘇那一擊是孤注一擲，她擔心林蘇連續幾個大招將她的元神徹底給滅了……
所以，她才一路尾隨林蘇直到京師。
她才悄悄地奪舍齊嫣然入駐林府。
時間過去快一個月了，中途經過了一次月圓之夜，她的修爲有了長足地提升，她的信心慢慢在恢復……
這一切，林蘇透過周魅所說的短短几句話，敏感地捕捉到了。
所以，他讓周魅走！
爲何？
兩重用意！
其一，在與月影對峙中，周魅很危險！一旦月影想對他下手，必定第一個除掉周魅，爲什麼？在月影的認知中，周魅是林蘇的貼身保鏢，她將林蘇當成大敵來對待的時候，是不會允許旁邊還有變數的，所以，她必定會第一時間除掉周魅，消除變數！以她的手段來說，殺周魅，周魅絕對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爲了讓周魅保命，他必須讓周魅離開自己身邊。
只要周魅不在他身邊，月影就沒有任何理由去殺她。
此其一也。
其二是什麼？
林蘇還是在用計，用的依然還是空城計！
所謂空城計，是打心理戰！
月影殺人，不在乎周魅看到，她當然知道周魅將她殺人的事情彙報給了林蘇。
如果林蘇足夠警覺的話，當然會發現她這個“冒牌齊嫣然”是個危險人物。
在這種情況下，林蘇該當將周魅留在身邊，集兩人之力以防萬一。
但是，林蘇偏偏將周魅放逐了。
月影就得認真想一想了……
這小子的底氣來源於何處？
結論只有一條，這小子根本不怕她！他身上擁有剋制她的底牌，或者是那種讓月影深深忌憚的大招，或許還有更加恐怖的……
他放逐周魅，搞不好就是在吸引月影對他刺殺！
人啊都是這樣，越是高手，越是見多識廣的人，越會中空城計！
她得知林某人有底氣，她自己就會沒有底氣，她找不到林蘇隱藏的底牌，她反而不敢冒險一擊。
林蘇要的就是“鬥而不破”！
他現階段不想要月影的命，他要借月影完成一系列大計劃，真的將她弄死了，大計劃也就徹底泡湯了。
所以，他設下一個空城計，維持眼前的平和，數日之後，他會針對她量身定製一條妙策！
京城風平浪靜……
京城夜風徐來……
文王府中，文道風流地，理論上不會有任何危險，但是，這一夜，林蘇崩得象一根弦，而後面小花園旁邊小屋裡的月影，也崩得象一根弦。
林蘇擔心這小妞兒進他的房。
那個小妞兒，其實也擔心林蘇進她的房。
兩人相互忌憚……
直到清晨，一縷陽光透窗而入，林蘇眼皮接觸到這一縷陽光，他一顆心突然平和了……
昨夜，是最危險的一夜。
昨夜她沒有發動，意味着接下來幾天她都不會發動。
危機又一次解除，他可以安然入睡。
他不知道的是，後園小屋裡，月影坐了起來，手上拿着一面明鏡，盯着明鏡裡面的自己，有些懷疑人生。
我這是怎麼了？
什麼時候輪到一個連象天法地都不是的人，讓我心驚肉跳的？
看來還得再繼續恢復，今日十月初十，再過五天就是下一個月圓夜，每次月圓夜，修爲恢復一小層，將弄死他的計劃，定在十月十六吧！
但是，林蘇也沒有想到，他註定沒有睡覺的命。
他眼睛剛剛閉上，房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王爺，有客來訪！”
“靠！”林蘇猛然坐起，打算給這個管家定個規矩，最大的規矩就是老子睡覺的時候，你少跟我來報有客來訪，老子是接客不睡覺，睡覺不接客的類型……
管家在外面恭恭敬敬地道：“王爺勿怪，老奴也知王爺不喜俗客來擾，然而今日所來之客，王爺是必見的，聖殿來人！”
“聖殿來人？”林蘇一驚：“何人？”
“是一位姑娘，已入舍閣，她言乃是王爺舊識……”
林蘇踏入舍閣，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姑娘，胸蠻大，腰蠻細，託着他王府的茶杯，看着腳下的柳香河。
林蘇眉頭一皺：“莫兄？”
那個姑娘窗邊慢慢轉身，正是莫聞，莫聞起身，盈盈一個萬福：“林宗師，今日莫聞以女身見你，你可直呼小女子名號即可！”
“往日俱是男裝，今日爲何換了女裝？”
莫聞嫣然一笑：“今日林宗師已是自己人，又何需以妝容掩飾？”
自己人！
這話的意思很明白，往日的林蘇，未入聖殿，今日的他，已入聖殿！入了聖殿就是同殿師兄妹。
林蘇笑了：“你知道我入聖殿的事？”
莫聞道：“一人斬九旗，敢問聖殿何人不知？”
林蘇摸摸鼻子，在她對面坐下：“師姐莫要提此事，小弟其實也知道，此事讓衆位同門甚是不快。”
“師姐？”莫聞輕啓朱脣，吐出兩個字。
林蘇道：“師姐國色天香，嬌嫩若二八佳人，更象是我之師妹，然而，你入聖殿在我之前，我稱你爲姐，應無不妥。師弟初入聖殿，還望師姐多多關照。”
莫聞輕輕嘆口氣：“我想過你會用何種方法來捆綁於我，利用我做些什麼事情，我想過歌，想過詩，唯獨沒想到，一個‘師姐’的稱呼，我就覺得不幫你做點什麼，有點對不住這聲稱呼……”
林蘇心裡差點笑了，但眼睛卻很清澈，似乎透着點迷茫，好象在說，師姐你怎麼這樣？
莫聞品了口茶：“行吧，反正我年紀其實也比你大一點，你非得叫我師姐也沒大毛病……既然是師姐了，給你提個醒吧！”
“你說！”
莫聞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誠然人性之悲，有時候也是年少輕狂所致，你當日入殿，一人斬九旗，九宮灰頭土臉，固然在聖殿名聲鵲起，但你可知道，你也付出了代價？”
“何種代價？”
“代價有兩種，一種是無形的代價，你與各宮精英走到了對立面；另一種是實實在在的代價，你原本有機會拿到‘天外天’入場券，也因爲法宮的阻擋，而成爲夢幻泡影。”
無形的代價，林蘇懂。
他入聖殿，連斬九宮，原本說好的給他一個下馬威，讓他這個文道後起之秀知道文道之上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但結果呢？他給了各宮一個下馬威，將所有來擋他路的各宮俊傑全都斬落馬下。
這麼一斬，聖殿各宮臉上怎麼掛得住？
那些精英誰不恨死他？
這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根本原因。
但是，實實在在的代價？天外天的入場券？什麼東西？
莫聞解釋了……
天外天，聖殿跟異域空間博弈的戰場！
也是這整片天地最高端的兩境戰場！
這戰場上，聚集了聖殿真正的精英，聖人親身坐鎮……
天外天入場券，就是進入這邊戰場參戰的資格！
可能有人問，參戰的資格很香嗎？
香到極致！
爲什麼？
因爲這片戰場說是異域戰場，其實危險性沒那麼大。
有天道規則擺在那裡，異域聖人不可跨界，而天外天卻有聖人駐守，你說有什麼人能夠闖過來？
只要不是特殊任務，這邊的人也沒有誰非得尋死而入異域空間。
敵人也過不來，這樣的戰場，危險性從何而來？
危險沒多少，收穫卻是無比的豐厚。
只要擁有入場券之人，每年都有文道貢獻點發放，守關守城之戰，也有貢獻點，這些貢獻點，真正比黃金白銀貴重千萬倍，因爲貢獻點可以在文寶堂、珍寶堂兌現各類文寶、各類天材地寶。
林蘇心思大動，我靠！這是進編制啊。
進聖殿不是進編制，因爲你沒有工資發，而取得天外天入場券，才叫進編制，按期發貢獻點……
莫聞目光掠過他的雙眼，知道這小師弟懂了……
她接着說……
文道貢獻點如同你們官員的奉，已經很香了，但是，這入場券的含金量遠不止此，除了顯性的貢獻點之外，還有隱性的。
隱性分若干重……
其一，地位！擁有入場券的人，在聖殿地位尊崇，怎麼一個尊崇法？就拿你林某人最有感的一件事情來說明下，如果你跟一個擁有入場券的人爭同一個姑娘，那個姑娘會選擇那個擁有入場券的人！她纔不管你長得有多帥，詩詞有多精妙，歌曲有多撩人……
其二，機緣！天外天聚集了幾乎所有的聖殿精英，連聖人都可以見到，到了那裡，如果你機緣足夠好，收穫完全不可估量，甚至被某個聖人直接收入弟子都是有可能的。
她一連說了三四條，林蘇真正明白了何爲入場券！
這不是戰場拼殺的資格，這是聖殿上層社會的敲門磚啊……
等下……
“你說我原本有機會獲得？”
“是！按聖殿規則，寫下寶典的聖殿無號常行，有取得入場券的資格！”
林蘇皺眉：“可你又說，我損失了！……”
莫聞嘆口氣：“壞就壞在這條規則後面還有一條規則，除非……除非犯下了聖殿的相關法令！你犯法了！”
“我犯法了？我犯什麼法了？”林蘇懵了。
莫聞道：“勾結異族，禍害人族！”
“哪一回？”林蘇有點懵，這指的是青丘狐狸呢還是人魚一族？
“還哪一回！”莫聞也是氣笑了：“你這話要是拿來懟法宮的人，他們得笑死，你這不是承認了嗎？而且不止一回！他們說的是……剛剛過去的蒼隅之戰，你勾結東海龍族，將大隅七十萬大軍埋於海底！”
“靠！”林蘇破口大罵：“你說別的我倒還懶得辯，你偏偏要說大隅入侵，請問他們是否知道，大隅先勾結北海龍宮，他們算不算是勾結異族？”
“法宮的人拿出了法典……法典之上明確說明，法之責，即成之事，非未定之因也！你林師弟勾結東海龍宮，實實在在滅了七十萬人族，構成勾結異族，禍害人族；而他大隅，勾結的北海龍宮，止步於人海分割線外，只是未定之因，並非即成之事，所以，不構成勾結異族，禍害人族！”
法之責，即成之事，非未定之因。
什麼意思？
法之責罰啊，必須看事實結果，而不能牽強地扯一些原因啊意圖啊什麼的……
大隅是勾結了北海龍宮，但是北海龍宮並沒有上岸直接殺人族啊，他只是給大隅借了一次運兵船，異族幫助人族運送物資，不是罪吧？
而林蘇不一樣，直接讓東海龍宮出手，殺了大隅七十萬大軍！
道理一套套的，還蠻有吻合法制精神的。
這跟一個道理類似，啥道理呢？
你看到某個美女很是漂亮，你想弄了她，有毛病嗎？沒有毛病！一點都不犯法，這是未定之因嘛，但如果你採取了實際行動，真的形成了那個結果，你就犯法了，這是既定事實！
你說你弄了她，是因爲你失戀了，你心情不好，這些原因、這些前綴在法庭上有作用嗎？一點作用都沒有，法庭不管你是什麼原因，他們只管這件事情形成了什麼結果！
這就叫結果導向！
但用在這裡，卻是典型的不問青紅皁白，典型地斷章取義！
林蘇一口無名火爆了：“這就是法宮的解釋？”
“是！”莫聞道：“你有何辯解？如果有，不妨給黑老傳個訊，黑老都快抑鬱了……”
“有辯解之必要嗎？”林蘇反問。
“客觀地說，真的沒有必要！”莫聞道：“即便你在這個問題上爭贏了，其實也毫無意義，就算將大隅勾結北海龍宮之事捲入，來個同罪同罰，對於他們沒有半分損傷，對於你而言，也沒有半分幫助。”
是的！
目前的焦點問題，是林蘇感覺的不公平。
憑什麼大隅勾結北海龍宮，不算勾結異族禍害人族？
憑什麼自己勾結東海龍宮殺大隅入侵軍，反而是勾結異族禍害人族？
典型的同罪不同罰嘛。
但是，正如莫聞所說，這沒有意義！
爲什麼？
即便你贏了，爭了個同罪同罰又怎樣？
聖殿能罰大隅那邊嗎？怎麼罰？不準李熾取得天外天入場券？拜託，李熾連聖殿的門檻都挨不上，天外天入場券跟他半文錢的交集都不會有，他領這個罰又如何？
而他呢？入場券就這樣沒了！
來得迷糊，去得更迷糊！
聖殿法宮！
我C你祖宗十八代，我跟你何冤何仇？你非得將老子一份體面光鮮的編制給弄沒了……
你們真以爲我就沒辦法反制你了嗎？
一張入場券老子不要了，我刨你家祖墳！
管家又一次過來了，遠遠地跪下：“王爺，有客來訪！”
“又有客？這回是誰？”林蘇道。
“是一個年輕女子，她言王爺是她姐夫……”
林蘇愣住了：“她姐姐是誰？”
“她沒有說……”
“讓她進來吧！”林蘇眉頭皺得老高，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到會是誰，綠衣只有一個姐姐畢玄機，陳姐沒有家，崔鶯是有妹子的，但崔苗會來京城嗎？莫非是秋水畫屏的妹子秋水紅裳？爲了她家相公科考之事？哦，還有個南王郡主齊瑤，她有妹子嗎……
面前的莫聞站了起來，盯着林蘇：“我其實也知道這個時候我應該告辭了，但是我實在忍不住想多問一句……她已經點明瞭她是你媳婦的妹子，猜出她的身份很難嗎？”
“咳咳……見笑見笑……”林蘇有點不好意思。
莫聞笑了：“現在體會到了媳婦多的壞處了麼？一個小姨子上門，你硬是猜不到她是誰……”
林蘇的目光投向前方，眼睛慢慢睜大，我靠！怎麼是她？周家四小姐周霜，他曾在洗心寺隔着窗戶見過的，那天她抄寫着他親手寫下的《紅樓夢》，也是口口聲聲說這是姐夫寫的……
莫聞身子一轉：“你接見你家小姨子吧，我走了！”
林蘇手一伸，直接攔下：“不準走！我需要給你當面作個澄清，這個所謂的小姨子，根本不是我家小姨子！我跟她姐，半根毛的關係都沒有！”
啊？還有這種事？
莫聞眼睛也睜得老大，重新坐了下來，來欣賞欣賞百年難得遇見的千古奇聞。
一個女子跑到文王府上，自稱文王弄了她姐，文王還不肯認，呵呵，這個瓜世俗間一定喜聞樂見，她雖然是聖殿中人，興趣也挺足……
來的人，身材嬌小，體態輕盈，夾着衣襬，一路飛奔……
來到閣樓之下，嗵嗵嗵嗵……
直接進了閣樓，來到林蘇和莫聞的面前……
撲嗵！
趴下了！
是的，趴下，絕對不是跪……
“姐夫，救命啊……”
“等下！你擡起頭來好好看一看，我不是你姐夫！”林蘇道。
啥？
後面一路小跑的管家差點一頭翻進湖中！
文王府上，昨天到今天客人就沒斷過，接連三批，跟往日“百官拜訪，百種理由齊拒”的情況大不相同，他已經敏感地感覺到王爺有些不悅，奈何來的人，個個都是拒不得的人。
章浩然等四人是王爺親口說的“可隨時進府”之人。
聖殿來人是任何人都不能拒的客人。
小姨子是世俗間的至親。
他也不敢拒。
但是，竟然不是小姨子？！
這世間，酒有假的，事有假的，話有假的，小姨子還能假？
好你個小娘皮，王爺要是扒我的皮，我一定先扒了你的皮……
溫文爾雅的管家林二，心頭如野火燒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