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在東南佛國,他遇到瑤池聖女玉逍遙,聖女告訴他,小心布衣閣!
布衣閣,其實是問心閣在大蒼國的分支,它身後有問心閣,有煙雨樓,有修行道上號稱頂天樑的天靈宗,還有敗在他手下劍客的宗門斷劍谷,當然,怎麼也少不了三皇子姬言以及他那個號稱布衣的杜青……
這些勢力的聯合,非比尋常。
林蘇派出的暗香天下搜索,也找不到他們真正的根腳。
事情就那樣放下,但是,林蘇還是感受到了山雨欲來……
從葬州回來之後,他知道了這組織的圖謀……
勾連國事堂衆位高官,借他們之力謀劃兵變……
爲了兵變的順利施展,他們策劃了洞庭江湖大會……
洞庭湖就這樣成了他們的一塊拼圖。
林蘇一直都在揣摩,這塊拼圖,其根本目的就只有這一個麼——擾人視線?策應兵變?
現在答案出來了。
洞庭拼圖,並不只是這一個目的!
還有另一個作用,就是借江湖人齊聚洞庭之際,在某個隱秘的角落設下一條妙計,矛頭直指他林某人的腦袋!林蘇,始終是對方真正想殺的人!
林蘇目光慢慢從元姬身後的迷濛煙雨中收回:“你有什麼應對之策?”
元姬搖頭:“我沒有應對之策,但我有兩個堅定的認知!”
“說來聽聽!”
元姬道:“第一個認知:我的人生我作主,我不當棋子,我也不允許我母親給別人當棋子!”
林蘇點點頭……
這就是今日她轉變立場的原因!不當棋子!
以前,她以爲設下計策的人,是母親,一邊是母親,一邊是情郎,她才那麼糾結。
而現在,她知道了……
真正設下計策的人,根本不是母親,而是母親身後的黑手,那麼,她也不必糾結於親情和愛情的矛盾,身爲凌雲榜一代天驕的基因激活,我的人生我作主!
元姬道:“第二個認知:你是智道天驕,我解不了套的難題,不是還有你嗎?”
林蘇笑了:“你要應對之策,我給你應對之策!”
元姬心頭猛地一跳:“你說!”
“按他們的設計,將我帶到那個地方!”
“你……你這什麼狗屁方法?我既然……既然已經全盤告訴你了,怎麼可能真的讓你去死?”元姬臉蛋漲紅了:“你還是不信我!”
林蘇手一伸,將她抱入懷中,深深地吻下去,良久慢慢擡頭:“現在感受到了我對你的信任了嗎?”
元姬略帶幾分蒼白的臉蛋上飄起一縷紅霞:“那你爲什麼要這樣說?”
“不僅僅是這樣說,我是真的要這樣做!”
元姬臉上的紅霞又一次消於無形:
“給我一個陪你發瘋的理由!”
林蘇說了……
既然跟煙雨樓這種級數的組織對上,短兵相接終是不可避免,危機躲是絕對躲不過去的,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與其在毫無準備的狀態下挨他們一刀,倒不如中他們一計!至少這一計,他是有準備的。
兩害相權取其輕,這就是第一個理由!
元姬心頭略微鬆動:“還有第二個理由嗎?”
第二個理由,就是凡事不能只看到它的害,還要看到他的利!
利在何處?
就看林蘇想要什麼了!
煙雨樓、問心閣想要林某人的腦袋,林某人自然也想要他們的腦袋!
這堆腦袋等閒狀態下,林蘇在茫茫江湖中根本不可能找到,但是,如果有穩殺林蘇的機會,他可以拿所剩不多的純良來打賭:這堆腦袋會扎堆兒出現!爲啥呢?因爲殺林蘇是很驕傲的一件事,是很有成就感的事,對林某人越恨的人,越希望親眼見證他的腦袋落地。所以,有跡象顯示,假如林蘇中計,進入他們的陷阱之中,他可以看到一大堆熟悉的腦袋!
如果他能夠破局反殺,就可以“紅利”險中求,這堆腦袋,將會化爲他的戰利品。
聽完這些,元姬沉默了很久:“除了兩害相權取其輕的戰略考量,以及你與生俱來的瘋狂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理由?”
“有!”林蘇道:“不中這個計,我家岳母和我媳婦眼前這一關就過不去,爲了你們,我可以將腦袋拴腰帶上玩命!”
岳母、媳婦,這些詞彙兒是撩人的。
但是,話中之意卻是暖心的……
元姬輕輕吐口氣:“撩人的事情放一放……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了,你有多大把握破局反殺?”
這個問題出口,元姬自身是緊張的,她的緊張是握住傘柄,小傘在煙雨之中紋絲不動,這一刻,風雨不透分毫。
林蘇嘆息:“天已經有點冷了,媳婦你就別潑我涼水了,這種事情怎麼能用把握來形容?世上的事情如果事事講把握,真心沒法兒做,我初崛起之時,如果有人問我對抗姬商有多大把握,我怎麼回答?任何一個大如零的數目都是狂妄!我初跟你見面的時候,如果有人問我將你拐上牀有多大把握,任何一個大於九成的說法都算不得客觀,所以呢,有些事是明知把握不足,也必須得做的,幸好時間也還有幾天,你將小媳婦這份職業小小地展個期,我們就這樣悠哉遊哉玩到洞庭湖,興許在你溫情刺激之下,我的智慧爆棚,到了陷阱邊緣位置,豁然開朗,將這次破局反殺的成功率提高到一成半成呢?”
話很長,道理十足!
但元姬目瞪口呆,不知身在何處。
將這件事情,跟他與姬商博弈作比較,她真的體會到了艱難性。
但將這件事情跟將她拐上牀作比較,幾個意思?“任何一個大於九成的概率都算不得客觀”,意思是你跟我初見面時,就有九成把握把我這個那個?拜託!我那是……半推半就!
此外,他還順手來了個小小的展期……
三天小媳婦沒玩夠,抓緊時間再玩幾夜……
不管這是他日常的言語風格,還是他刻意營造的氛圍,反正元姬從濃得看不見天光的陰霾中走了出來,重新對接下來的行程有了希望……
兩人踏波而行,過盧州,入楚州,穿曲州,直達中州……
三天時間,兩人沒有再去分析接下來的艱難一戰,因爲從現在開始,他們得全面提防!
修行道上的手段,從來沒有人能夠全部看透,誰也不知道他們身邊的誰誰誰是煙雨樓、問心閣。
元姬要做的事情是將所有行程合理化。
讓暗中窺探者看到,她是盡全力將她的計劃推向深入。
她陪他玩,陪他鬧,陪他遊山玩水……
言語中的親暱……
行動中的親熱……
偶爾一個目光的回顧,愛意綿綿,偶爾一次親吻,熱情奔放,偶爾一次輕輕拈起他肩頭的一片樹葉,都是如此的充滿和諧。
組織裡面的人如果看到這一幕,會讚歎她的演技高超。
誰都不知道,她此刻是本色出演!
她無需壓制自己的內心,她將內心的情感全部化爲行動,也是毫無障礙、暢快淋漓!
因爲這次行動,本來就要求她這麼做!
唯有用最具愛意的手段,才能引他上鉤!
林蘇呢,積極迴應她的每一份體貼與溫存,跟往日的憐香惜玉全無差異,同樣是本色出演。
當然,他的大腦之中,流動着無邊的思緒……
元姬他有沒有懷疑過?
客觀地說,有過!
哪一次?
他第二次見到阿婆的那一天!
阿婆告訴過他,元姬其實並不常居月嶺,確切地說,八年都沒有回過月嶺了,那天他就起了懷疑,我林某人豔福雖然時時有,但是,一個八年不回的人,在回來僅僅半個月時間跨度裡,就跟自己建立了如此親密的聯繫,屬實有點不正常。
但是,那是曾經!
如今,他不懷疑元姬,因爲他感受到了她的真!不僅僅是今日,還包括大蒼山月嶺,也包括瑤池路上,更包括她與他洗心寺外同路而行,直到走完整個南山的終點,他都能感受到!
情人與情人之間的心靈共鳴,很神秘很玄妙,從來都不需要理由!
他信她!
但是,也並不代表着他對她所有的判斷,都無條件地接受。
比如說:她對自己母親的定位!
元姬告訴他,先前以爲母親就是指使者,現在她才知道,母親其實是無辜的,她也是不得已!
這個認知,改變了元姬,讓她作出了全盤否決的戰略大調整……
元姬對母親有此看法,當然正常,一個女兒看母親,看到的總是她願意看到的那一面。
林蘇看到的是更多的面。
他知道夢姬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她在蒼山頭部度過了自己的童年……
頭部的思維,在她教育階段牢牢植入了她的心裡……
這,大概就打造了這個美麗、妖豔、神秘女人的底色!
後期,蒼山分裂,她在其中擔當了什麼樣的角色未知,她勾引南王的目的未知,她丈夫(元姬的父親)被朝官害死,她是不是兇手之一,未知,她丈夫臨死前最後一眼盯着她,是難捨的眷戀還是刻骨之仇恨,未知……
雖然有很多未知,但是,林蘇一直相信,一顆幼年就長歪的樹,想扶正沒那麼容易!有些人的壞,就是骨子裡的壞!
夢姬是不是別人的棋子?大概率是真的!
但是,這代表着她無辜嗎?卻也未必!那些爲虎作倀者,不都是身爲棋子,依然罪孽深重嗎?
不過,這份判斷,他不能跟元姬探討。
這份探討不僅僅毫無意義,它本身還很殘酷。
……
又是三天過去,洞庭湖畔,一條小小的燕子舟破浪而出,船上,沒有艄公,只有兩人,林蘇輕輕撐起小舟,小舟在風和日麗的初冬季節,象一隻美麗的燕子,悄悄滑入洞庭湖。
岸邊,過路人目光擡起,看着這條船,臉上都露出羨慕與嚮往。
其中包括一頂綠頂小轎,裡面有那個小姐,眼神中帶着複雜的表情……
沒有人關注到她,因爲象這樣的綠頂小轎,在這個時節比比皆是,冬天快到了,抓住郊遊的尾巴,出門踏個青,是很多大戶小姐都做的事情……
船行十里外,元姬輕輕一笑:“東風吹老洞庭波,一夜舟君白髮多,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世人均言後兩句乃是千古絕句,我卻是個俗人,我更感興趣的是,舟君白髮多,是怎樣一幅奇異景象?”
“今天是十月初六,上弦月,你如果想看,我帶你去看!”林蘇言。
“好!”元姬喜笑顏開。
入夜,洞庭湖上月光初起,前面那座小島之上,垂柳如發,星月之光映照其上,宛若白髮飄揚……
元姬感慨:“一夜舟君白髮多,現在我才真正相信詩人的眼睛,真是與衆不同啊!”
林蘇笑道:“那是自然!詩人的眼睛,是善於發現美的,比如說你,你就是我在茫茫人海中發現的那一抹美麗雲霞!”
元姬白他一眼,媚眼如絲:“你想用這樣的甜言蜜語,哄我跟你在這裡搞不成名堂的,想都別想,野外說什麼都不行!”
“那親個嘴兒總行吧?”
貼上了,元姬手臂翻起,勾住他的脖子,在星月之下定格成一幅最美的造型……
沒有人知道,這甜蜜相連的兩人,神識中激起了一股共鳴之波……
“舟君樹下,就是殺場!”
“大致猜到了!”
元姬道:“眼前還有回頭之機,你確定下,這一步走還是不走?”
“走!”
“相公,遇到我,後悔嗎?”
八個字,在神識輕輕地顫……
“這是你第一次叫我相公……”
“是的,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再次相逢的機會,我怕……”
“別讓自己的情感沖塌了演戲的舞臺!你微笑着送我上路!”林蘇的聲音平靜。
元姬的嘴脣慢慢從她脣下分開,她的眼神也是無限迷離:“去折一枝舟君白髮吧!”
林蘇微笑:“爲何?”
“月下洞庭夜,折枝共白頭,我這兩句詩怎麼樣?”元姬俏皮地一笑。
“哈哈……”林蘇大笑:“待我回來,續你一詩!”
哧地一聲,林蘇飄然而起,射向這座小島,剛剛靠近一株柳樹,突然流光一閃,林蘇的身影從小島之上消失……
元姬看着這一切,長長吐了口氣,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突然,她猛地回頭,臉色風雲變幻……
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一個美女,星光如蓋,美女若妖……
“娘,你怎麼來了?”
美女嫣然一笑:“娘一直都在洞庭湖,女兒,你終於成功了,尊主很滿意!”
“尊主……尊主也來了?”
“沒有!但尊主監視洞庭,對你的表現讚不絕口,她言,你有資格入煙雨妙境,我的女兒,你開啓了一個新的時代!”
元姬臉上全是驚喜
……
林蘇感受到了陣法流光。
這是一種奇特的陣法,不是殺人之陣,不是困人之陣,而是攝人之陣,但有目標人物到達指點位置,陣法啓動,將目標人物憑空攝起,傳送到他們想傳送的地方。
林蘇是陣法宗師。
他的陣法造詣很少有人知曉。
甚至很少有人知道,林蘇這個能躺着就不站着的絕代大懶蟲,在陣法鑽研上從來都不懶。
他知道這攝人之陣極其高端。
最大的妙處就在於這陣的設置天衣無縫。
陣法設在湖心島上,即便林蘇這邊的人知道有這座陣法存在,也根本不可能透過陣法追查到後面的佈陣人。
來的人不對,他們不會啓動陣法,陣法玄機完全不現。
來的人是他們要殺的人,陣法啓動,一瞬間轉換時空,想追都追不到。
這就是這個聯盟的精明之處,進可攻退可守,隨時可斬斷鏈條。
但正因爲他足夠高明,他也知道這陣是有缺陷的,最大的缺陷就是:這傳送的距離不太遙遠!
眼前流光無限之際,林蘇有個初步的預判,那就是他最多也就被傳送千里之地!
千里之地,還是大蒼境內!
且看到底是哪方勢力,跟這羣雜碎攪在一起!
流光消失,林蘇千度之瞳射向幽暗的天空,微微吃了一驚……
這是一座圓弧形的宮殿,青銅宮殿!
他身處青銅宮殿之內,上方是青銅殿頂,圓弧形,壁上刻着無數的花紋圖案,有虎有龍有鳳有鳥,更多的是各種奇異怪獸。
地板之上亦如是。
沒有門!
沒有窗!
我日……
這是法寶!
他直接被傳送到了一個法寶的內部!
林蘇心中微有忌憚……
法寶也是分層級的,如果他們弄一個聖器,來作關他的囚籠,他有日天的本事也得抓瞎,而且他也感受到了,這法寶絕天地之通,他的文道,無法應用,除了已經融入他本體的千度之瞳、回春苗和平步青雲之外。
但是,他也並不太緊張,因爲這些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敵人既然打算對他下死手,自然會第一時間屏蔽他最大的倚仗——文道。
法寶、陣法,都可以起到屏蔽文道的作用。
那就瞧瞧他們真正的殺招在何處……
嗡地一聲輕響,法寶啓動!
上方一隻鳳凰圖案突然亮了,化成了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一聲鳳吟突然響起,帶着奇異的旋律和詭秘的動感,林蘇靈臺一緊,精神力秘術猛然啓動,屏蔽掉這聲懾魂之音。
鳳凰雙翅一展,流光無限,猛地撲來,射向林蘇!
這一展翅,法寶之內殺機無窮!
它這一撲,如流星天墜!
林蘇手起,掌中長劍猛地一震,一劍出,直斬鳳凰,轟地一聲大震,鳳凰倒撞而回,而林蘇,也雙目大亮,好傢伙,這一擊,不折不扣就是象天法地的全力一擊!
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僅僅這一擊,大蒼修行道上,最多也只有不到百人能夠接下!
不,前面還有一記懾魂之音,此音專門震盪元神,殺傷力之大,更在這一擊之上!
綜合結論,單憑這電光石火的第一個回合,能夠撐過去的人,大蒼修行道上,可能找不出十個人!
這是第一回合,並不僅僅只有一個回合……
一聲龍吟突然響起,充滿無盡的威嚴,似乎直透人靈魂最深處!
殿頂一條青龍陡然剝離,身軀一個盤旋如同放大千萬倍……
哧地一聲,一爪從空而下!
與此同時,鳳凰突然化爲一團毀滅之火,橫飛而至!
兩相夾擊,林蘇成了大浪狂潮中的一葉孤舟!
他的長劍霍然擡起,直指蒼穹,劍身萬千青芒層層疊疊……
突然,青芒化爲一顆奇異的妙果!
妙果一成,他的劍似乎也在瞬間放大千萬倍!
哧!
一劍出,斬在青龍爪上!
激起的狂潮淹沒了整片空間,青龍震碎,鳳凰震碎,化爲滿天煙花四下墜落,林蘇的束髮文士巾也化爲蝴蝶飛揚,他長髮飛揚,長劍斜指天際的豪邁,已經完全裉去了文士風流。
“凌雲首尊,果然好風采!”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林蘇目光慢慢擡起:“劍客?”
劍客,不是一個稱呼,而是一個人名,瑤池盛會之上,林蘇遇到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對手,就是劍客,因爲他是凌雲榜排名前五的人物,當時,兩人激戰一千餘招,才分出勝負,可見劍客之分量。
“一別一年有餘,閣下竟然能憑一句話就認出本座的聲音,對本座如此之看重,本座倒是始料未及。”劍客道。
“你想多了!”林蘇道:“本人是文道狀元郎,過目不忘、過耳不忘是基本功,即便是路邊遇到一條狗,過上一年半載,我也記得屬於它的吠聲。”
劍客這算是自己給自己找氣受了。
另一個聲音響起:“傳言林蘇口舌之利更勝掌中之劍,倒是領教了,然而,閣下可知,今日任何口舌之爭都毫無意義?”
“口舌之爭當然沒有意義!”林蘇道:“卻不知路兄心目中,什麼纔有意義?挑動人族修行道捲入海族爭端、充當炮灰比較有意義呢?還是禍亂生你養你之大蒼比較有意義?”
短短一句話,宣告他又一次認出了出言之人!
此人,正是出身碧水宗,卻看不起碧水宗,加入域外宗門,在東海之側鼓動各路修行人捲入海族爭端的路三千。
外圍近百人同時有一個感慨……
此人實是妖孽啊……
修行道上只要碰到過的人,不管一面還是一交,只要開口,他就能精準鎖定,而他只要開口,就是言辭如刀,或讓人鬱悶氣結,或讓人難以辯解。
路三千臉一沉,森然道:“殺你,比較有意義!”
七個字,迴歸主題!
“殺我對於你們這些跳樑小醜而言,當然比較有意義,但是路三千,你就那麼肯定殺得掉我?”林蘇道:“提醒你一下,今日如果你殺不掉我,那你父親,就會爲你殉葬!”
這話一出,外圍近百人內心同時一寒!
林蘇其人,報復心可是相當的重,往日得罪他的人,在姬商主政的時代,都被他一個個擊破,或死或滿門抄斬,那還是姬商主政的時代!
現在呢?
他是權傾天下的一字並肩王!
他的能量,甚至還超過了一國之君!
如果今日不殺了他,在場之人都將遭到他的報復,哪怕碧水宗是一代仙宗,實力底蘊極深,也萬萬擋不住他的報復手段。
此子,今日必殺!
路三千哈哈大笑:“那就看你如何突破‘喪鐘’了!”
“喪鐘!這個名字倒是不錯,一旦敲響,你我雙方,自然得送走一個!趁此喪鐘尚未真正敲響的間隙,我還想跟一人聊上幾句!”林蘇目光擡起,打量下四周:“姬文,你在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