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陳更破界
右側山峰很快有迴音：“青雲臺上，共有三人，章居正，陳更，林蘇！”
“林蘇……”莫名目光閃動：“青雲道臺，非顛覆不足以開啓，莫非又是他在顛覆某一道？”
莫聞緩緩點頭：“章居正之道，根基極穩，突破艱難，陳更之道，八年來陷入瓶頸，未有起色，唯有他，文道突破屢屢有之，只能是他！”
“如果真是他，那就有一問題，他此番鬧出這麼大動靜，又是劍指何人？”
“姐姐，你太多心了，或者說，你對他成見還是太大了，憑什麼別人論道就是論道，而他論道，就是別有用心？”莫聞不開心了。
莫名輕輕搖頭：“妹子啊，你還是太嫩了些，姐姐已經警告過你八回，此人，決非善類，他的任何一個舉動，最終都會形成軒然大波，大蒼國，可經不起他這麼折騰……”
外界已然因青雲道臺而變。
但青雲道臺之內的三人，卻一無所知。
林蘇以一句話結束史道真義：“既知史道，乃是借古鑑今之道，就知角度該如何選擇，詳記對後世有借鑑意義之事，略其枝節可也。”
陳更如同拔雲見日……
陳更長身而起，一步踏入他營造的這方空間，最後一個聲音傳來：“史道有界，我願居之！”
因爲她沒有提過這事，她真的給過機會，讓他提，可這個木頭就是不提，她能怎麼辦？又不能真的掐死他……
章亦雨眼中全是迷茫：“兩大文壇高峰？不是四大嗎？陳大學士執掌翰林院，不照樣跟我爺爺遙相呼應？”
章居正霍然擡頭，終於看到了窗外的異像，把個老頭震驚、激動得差點飛起……
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溫馨而又自在。
林蘇開啓的第三個話題：“當今史書，依學生所看，廣度不夠……”
“你……你打什麼鬼主意？”章亦雨眼睛亮了。
聲音一落，他虛空而起，直上蒼穹。
陳府，所有能飛的人，全都上了天。
白鹿書院，所有學子全都臉有紅雲……
莫名眼中無聲地流過一道奇異光芒：“陳更八年困居文界障前，三日前與他一番論道，今日就破入文界……莫非真是受他之啓發？”
“如果沒什麼安排，不妨讓他來綠柳山莊過這個上元節。”
這是何等驚人的事情？
這又是何等難以想象的事情？
史有真意……
莫聞呆住了，她的臉上，也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爲啥呢？
他很難啊……
章亦雨久久地盯着天邊那條青光大道，感受着文界大能的莫大威能：“陳大學士，破入文界了，真的是你們那日論道形成的結果？”
遙遠的江湖，似乎更加遙遠。
他知道史書該怎麼寫了……
幽小美女眨巴着眼睛向他傳遞了公主殿下的赴宴邀請。
“哪有那麼多事情要談的，這個混賬京城也沒個地方住，上元佳節總也不能象個孤魂野鬼，你跟你兄長陪陪他就是，老夫明日就不在府中了，去陳大學士那裡品上元之月……”
都突破禮法的限制，允許她瞎搞了……
跟他時間長了，哦，不，跟他認識的時間長了，她也算是對他比較瞭解的，他的每一步，其實都沒那麼簡單，凡事都有深意。
莫聞微微一驚，又提劍指何人？姐姐，你對他的成見實在是太深了，連他幫助別人破界，你都想得那麼複雜。
柳香河畔，林蘇與章亦雨並肩而行。
“文界！”綠柳山莊一直在盯着自己書房的章居正大驚失色……
綠柳山莊！
這兩日，他們在一起。
眼睛一開，光芒萬丈……
章亦雨雖然被他雲淡風輕的輕狂激盪得有點心醉，但還是警惕地四下打量一番，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有人跟着他們……
與此同時，林蘇在客棧中，也見到了傳訊的幽影。
突然，天際青光大道現，陳更踏破八年來的桎梏，破入文界。
上元夜，他幾乎已經答應陸幼薇了，但這兩天，章亦雨有意無意地探了幾回，你什麼時候走啊？得知他過完上元節就要走的時候，她補充問了一小點：上元節有什麼安排嗎？還是陪着你家陸小美女遊柳香河？
這句話出，青蓮顫抖，因爲他質疑了當今這個世界的史道根基……
這不是真正的史書！
“史道精髓，傳承！”隨着他一聲大喝，八根傳承大柱憑空升起！
這一夜，章亦雨沒有跟他看月亮，而是在入夜之後就回了綠柳山莊，來到了爺爺的面前……
史有角度……
“史道無涯，上溯萬古，下達千秋……”轟地一聲大震，平臺拓展，天地初合……
史道，他精研一輩子，自信在史料這一塊，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在爺爺的目光下，章亦雨有點小慌亂：“我……我不知道！”
“或許是吧，我早就說過，他於文道，屢有顛覆，他的言論，於瀕臨破界之人，實是最難得的啓示……”
史，還有大缺陷……
他論的是史觀！
更過分的是，這麼難以置信的事情，在他的字典中，僅僅只是一步棋！
莫名道：“白鹿書院院長一職，原本已經定下，他突然玩了這一手，是要助陳更執掌白鹿麼？”
他的眼睛猛地睜開……
第二日，京城關於青雲道臺的議論慢慢停止，而陳更身後的翻滾卻是更加激烈。
聖音傳來：“大蒼陳更，破入文界，聖殿賀之！”
“史海鉤陳，鑄基！”隨着他一聲斷喝，他身後的無數史書突然鋪成了一個巨大的平臺。
當今史書，幾乎是皇帝個人的“人物傳記”，《大蒼史》用了八成篇幅介紹千年來的七十二代國君，剩下的兩成，頂尖的大臣、頂尖的風流人物又佔了一半，有影響力的歷史大事件壓縮到了不到一成的篇幅，很多都只是一筆帶過。
這個觀點一出，青雲臺上，異彩紛呈！
大蓮之上，又是青蓮無數……
“明日，上元節！”章居正目光慢慢回落：“他明天會如何過？”
他是借與陳更論道之名，促成陳更破界！
促陳更破界的原因，是他希望陳更入鼎白鹿！
青臺一論，陳更真的破了界……
所有能叫的人，全都叫出了聲……
真正的史書，是以事件串連，並非以人物串連。
轟隆一聲巨響，天空突然裂開一條大縫……
章居正聽到孫女說的一句話後，眼睛突然亮了……
他前幾日在兩個文壇大佬，兩大一品官員書房會面的時候，進入書房，多多少少是有些冒昧的，而如今，他似乎讀懂了林蘇當日入書房的真意。
白鹿山上，莫名眉頭突然鎖起，讓身邊歡欣鼓舞的莫聞大惑不解：“姐姐，大蒼終於又出了一個文界了，你爲何……”
“你爺爺不是總說他在朝堂太孤獨了嗎？如果陳大學士接掌白鹿，天下間兩大文壇高峰，遙相呼應，你爺爺也就不孤獨了。”
老爺子沒有明說，但有些事情也不需要明說，這是給她製造機會啊，當日抱山曾來府中，代他向綠柳山莊求親，爺爺一口就拒了，其後，對林蘇的態度一變再變，如今，是真正地變到了位。
林蘇第一感覺就是挺好的。
但是，林蘇沒有論及史料本身。
青蓮朵朵飄下，落在陳更的頭頂。
這一日，京城無數人遙望綠柳山莊，看着綠柳山莊上方的青雲道臺從無到有，從虛而實，又慢慢歸於虛無……
可惜，次日清晨，一件突然冒出來的事情，讓章亦雨不必糾結了……
“不好意思，在我的字典中，從來沒有四大，就只有兩大！翰林院，貢院，呵呵，皇帝老兒掌控的玩意兒，算個屁！”
林蘇笑道：“是不是我們論道形成的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我想看到的結果。”
林蘇道：“陳大學士破入文界，也就取得了白鹿書院院長的競選資格！”
而陳更，卻是緊閉雙目，他在承受內心的大沖擊……
第三日！
午時！
一番話，章亦雨心亂如麻。
史有取捨……
陳更破界，也就擁有了白鹿書院院長的競選資格……
逛過京城，吃過早食，看過星空中越來越圓的月亮。
“如果他的目的就是讓陳更破界，那我大致能猜到，他今日之舉，劍指何人！”
翰林院，所有人同時躬身……
哥哥告訴她，今夜上元夜，玉鳳公主請客，邀請林蘇、章浩然、霍啓、李陽新、秋墨池等人赴西山之宴，也邀請了她，章亦雨。
他的文道根基全然撼動。
如果只論史料，且不說林蘇，把整個京城文道的人都拉來，也都會被他淵博的史道知識論得懷疑人生。
種種顛覆性的觀點，衝擊他的全身……
聖音傳三百里，整座京城全都轟動……
陳更身後不斷翻滾的史書，猛然定位！
他着眼的是陳更入鼎白鹿！
妖孽啊！
老爺子心頭大震，對林蘇的評價直接從人才跳到了妖孽……
過往的邂逅，似乎尚在昨天。
但很快，林蘇有了補充……
章亦雨心頭大跳：“爺爺，你是有什麼事情要跟他談麼？”
林蘇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
這一日，陳更身在綠柳山莊，陷入沉思，他身後的無邊史卷層層翻滾，沒有停息。
人物，是事件的參與者，不能捨本逐末，將事件變成了人物的輔助……
綠柳山莊，章居正深深鞠躬，面向蒼穹。
史有真假……
……
“白鹿書院？你的目標是白鹿書院？”章亦雨大驚。
她是的確不知道。
雖是早春時節，但嫩柳初吐，迎春花兒含苞，京城的春天已經能夠隱約看出端倪。
他一開始的一團迷霧至此消失無蹤……
林蘇和章居正對視一眼，慢慢退出了書房。
讓他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陪陸幼薇遊柳香河，他不確定船底會不會漏水。
如果陪章亦雨遊河，船底顯然是不會漏水的，但陸小美女說不定會漏水——眼睛裡朝外悄悄地漏。
將兩個小美女同時邀請上船，固然可以相安無事，但也親不了嘴兒摸不了那啥啊……
在這種情況下，玉鳳公主發來請柬，解圍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