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看!”
在鈴鐺剛說完話之際,張飛玄面色就古怪起來,下意識就往鈴鐺眼睛上捂。
“男人?哪來男人?”
王奇正咂了咂嘴,“盡是女子,他孃的,真是活春宮啊!”
高司術的臉上無悲無喜,只是拳頭微微攥緊,暴露了他那悶葫蘆的本性。
“哦?所看皆不同嗎?”
宋印望着這繁茂之森林,眉頭微皺,他所見者,也無男性。
森林的確是森林,但森林之內,則是傳來靡靡之音,輕柔的在耳旁響徹,而在裡面,更有一羣女子在嬉戲着,這些女子,穿着各有異,互相打鬧,暴露春光,其笑聲清脆當中帶着放蕩之感,如個花團錦簇,梅花點點,脫俗又俗不可耐。
“好傢伙。”
張飛玄一齜牙,“盡穿薄紗,舞樂齊鳴,窈窕生花啊。”
“啊?”
王奇正一愣,“不是赤着身子,扭着大腚,盡做美食嗎?”
“嗯?”
張飛玄眨巴眨巴眼,與他對視一眼,“咱們看得不一樣?”
要這麼說,鈴鐺看的也是男子.
“不好看。”
鈴鐺拍開張飛玄的手,小鼻子聳了聳,“一羣男人在那打鬧,怨氣滔天,還裝什麼小孩子。”
張飛玄摸着下巴,望向高司術,“老四?”
“煉藥。”高司術簡單說着。
“細節,細節!”張飛玄盯着他,“莫想要矇混過關,你看到了什麼。”
高司術眼珠子動了一下,深吸口氣,腦袋扭過一邊,“美女蛇,美女鹿,美女虎,美女.”
“停!你這傢伙,看到的是一羣異類美女煉藥?”張飛玄詫異道:“你這興致,和別人不一樣啊。”
“不只是煉藥。”
高司術緊繃住臉,“是用嘴採摘藥毒,分類藥材,以軀體搗碎,再進行煉藥。”
“行,別說了,伱興致的確不一般。”
張飛玄擺擺手,又看向孫九碑,“你看到的是什麼?”
孫九碑面容泛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好多大姑娘在林子裡洗衣”
張飛玄:“……”
你是個純情的。
就這樣你鬧什麼大紅臉啊?
“每個人所見不同嗎?”張飛玄呢喃着,突然想到了什麼,目光朝宋印看去。
其他人也是有所察覺,紛紛期待的看過去。
既然所見不同,且皆是衆人之興致,那麼師兄.
這個以救世爲己任,如個聖人再臨似的師兄,看到的又是什麼?
尤其是張飛玄這三個,對此類非常感興趣。
只不過.
他們對視一眼,那意思很明瞭,誰來問。
誰都不敢問。
萬一惱了怎麼辦?
再說了.惱不惱也無所謂,萬一問出點什麼來,破壞大師兄在他們心中的形象,那可就不好了。
“師兄,您看到的是什麼?”
就在他們踟躕之間,孫九碑突然問道。
這讓糾結的他們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期待又緊張的看向宋印。
是歌舞昇平,還是妖魔四溢,亦或是
“哎呀!”
張飛玄一拍腦袋,笑道:“師兄法眼如炬,怎可能只看表象,那當然是”“黑絲。”
他都沒說完,就聽宋印說道:“白絲、超短裙、白襪、黑襪、V領、低胸、內衣,JK、OL、和服、運動裝、清涼裝、練功服、尼姑服,少女、御姐、人妻.各類都有。”
三人一呆,在那愣了好半晌,統一發出了個疑問。
“啊?”
什麼東西?
什麼意思?
什麼絲不絲的?
“嘶”
張飛玄吸了一口涼氣,“感覺好像有點意思啊。”
他一個大淫人,雖然第一時間不解這些詞彙,但細細一想,也能想個大概,那些東西.好像,很有搞頭!
“師,師兄?”王奇正擔憂的道。
“無妨。”
宋印擺擺手,“看來這所見,乃是人之生平知識所化,配以人之愛好,所以這才所見不同。”
不是
您這知識和愛好是不是廣泛了點?
這下子連帶着鈴鐺和孫九碑面容都有些扭曲了。
大師兄啊!
你是大師兄啊!
那個如聖人般的大師兄啊!
怎麼能這樣呢?!
就算是自詡見過花叢的張飛玄,所能見到的極限,無非就是薄紗透體,顯露曼妙身段,在那輕挑歌舞而已。
這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你個濃眉大眼的,你也叛變了?
宋印所見者,自是上輩子所見,他肯定看過那三兩個人就能演完的那種電影的,加上信息爆炸,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
“倒是懷念得緊。”
宋印呵呵一笑,“許久未見了,這東西倒是好本事。九碑,你所見,的確非四害,乃是一種獨特之物,是不是知道,但是說不上來?”
孫九碑點頭:“師兄,我之靈眼能看清楚,此物似幻非幻,能勾人心之所念,若是人被吸引,一旦進入,就會被同化掉,但是.我不知道怎麼說。”
“此乃欲”
宋印一步踏出,進入到界碑之外,登時,這不斷扭曲延伸之森林,就如被火燒一樣,在他周圍盡化飛灰。
“人之慾情,乃是天生,從沒有一開始便絕情絕欲之人,此欲便是由此而生,倒也簡單,愛着於青黃長短等色境,惑動於男女間之情動,便由心生幻,勾人心魄,此爲
他轉過頭,對着衆人道:“色慾。”
孫九碑沒見過,說不出來很正常。
但是宋印是知曉的,他並非是一竅不通之人,上輩子的經歷,自然是無法抹殺和否定的,他見過,所以他懂。
這東西,非妖魔鬼怪,就是很單純的色慾。
“藉由樹木生精,惑人心魄奪人性命”
宋印望着不斷消退,成爲飛灰的森林,皺眉道:“此乃災害,這大越之地,看來是災害不斷了。”
“災害.”
張飛玄愣了一下,似乎是回想起了什麼,瞪大了眼,“師兄,這災害,是人爲?”
“自然是人爲。”
宋印冷哼道:“若是自然成災,只會生妖鬼,可這沒有妖氣,不成鬼蜮,除了人爲,不作他想。”
“人爲.”
張飛玄一張臉沉了下來,“師兄,這種災害,除了林災,還有其他的嗎?”
宋印點頭:“定是有的,既然能以自然生欲,那除了森林,肯定有其他的表現形式.”
他走到前頭,俯身從地上撿起一截木頭來,緩緩道:“得好好看看,看看其邪道,都有什麼手段,什麼法門,再做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