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師弟,可有不同意見。”
大日峰中,宋印掃視衆人,淡淡問道。
衆人紛紛一拱手,應聲道:“師兄說得對。”
內門弟子自然不會有意見,而外門弟子.都不太明白這事到底該怎麼做,更是沒什麼意見了。
宋印點點頭,伸手一指,“任師弟”
“師兄!”
內門最末之師弟任人仁在宋印左下那一排應了一聲。
“我記得,你協管大幹戶籍事,如今我等金仙門,可否能再開山門?”宋印問道。
這話,讓內門師弟們都是精神一震。
這是再收弟子?
“回師兄”
任人仁想了一下,拱手道:“現如今大幹符合資質的,有三十三萬人,若是廣開山門,也能收到一些。”
任人仁的管戶籍,和人間的不太一樣。
大幹的管戶籍是管全部,有多少人,有多少戶,幹什麼事,有多少勞動力,都要統計到的。
但是金仙門這邊管戶籍,是在這之上,細化到哪些人是有資質修道的。
也就是完人。
大幹總人口約莫六千來萬,而散落各自的完人,也只不過是三十三萬。
這個數量其實不少了。
和上次開山收人不同,原先的百守城是由邪道普德看管,有聲無聲門插手不進去,而普德則是刻意修養了五十多年,只吸取必須修煉所需,所以慢慢的讓這城池中多了很多完人。
那是個例。
而在整體的大幹,三十多萬人,纔是一個正常數。
這麼多人,若是廣邀,肯定能收到弟子的。
“師兄,要廣開上門嗎?可若是三十三萬人都來幹都的話,這路途有別,時間便有別,而且很多人還只是幼童,是不是”
那麼多人,若是師兄想要開門收弟子,這可是浩大的工程量。
“師兄,咱們這次還收師弟?”張飛玄拱手問道。
這外門師弟還沒長成呢,又來師弟,那算得什麼,雜役弟子?
宋印聞言,笑了笑,突然面色一正,“張飛玄!”
“在!”張飛玄一激靈,身軀擺的更正。
“王奇正!”
“俺在呢師兄!”
王奇正身形一肅,額頭落下冷汗來。
“高司術!”
“是,師兄!”一臉冷淡的高司術這次叫的比誰都大。
“鈴鐺!”
“嘻嘻,我在哦。”鈴鐺嘻嘻笑着。
宋印正色道:“如今你等已築基,成就人間之陸地神仙位,我曾有言,金仙門入陸地神仙者,可獨立支脈。”
他深吸口氣,望向這四人,道:
“從此,許你等另開支脈,有別於我這人丹法,許伱等招收弟子,共創這分支,以此讓我金仙門.開枝散葉!”
宋印對他們笑道:“對於凡人而言,大幹地大,若是以收徒之念,便讓凡人大動耽擱,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也太苛刻了。”“你等如今已成陸地神仙,有資格創分支,那便出去吧,去尋一地,好做道場。”
“這,這”
張飛玄瞪大了眼,壓抑不住眼中的震驚之色,震驚當中,又有幾分狂喜。
剛纔還想着,什麼時候找機會能封個疆,駐守一方好做逍遙,結果這馬上就來了!
創分支不算什麼,但是做道場啊!
道場啊!
那基本就是默許了他們在外鎮守了!
當了陸地神仙,還有這好事呢!
至於教徒弟什麼的,那都無所謂。
學血丹法的師弟,在師弟當中又不是沒有。
外門師弟不像內門師弟那般分到根基各有不同,外門的師弟,學的都是現成的丹法。
徐承築有人仙之資,學的人丹法。
夏侯癡學的是王虎的勢丹法。
而他張飛玄,也是有兩個師弟跟他學了血丹法的,雖然這二人他一直不太想承認來着。
那二人的跟腳張飛玄也清楚,是個淫棍.
爲什麼淫棍就一定要學他的血丹法?
明明應是那等風姿卓越之輩纔對!
不管怎樣,確實是有人學血丹法來着。
但是以前都是沒什麼名分,就是師兄弟相稱,但現在不同了,以後他張飛玄,也能稱宗道祖了啊!
三人對視一眼,紛紛看到了眼中的興奮之意。
“呵呵.”
王奇正更是樂得直接笑出聲來,“好!真好!”
若是能出去了,那以後只要不違背師兄之律,那他豈不是想幹嘛就幹嘛?
還拿什麼俸祿,還幫凡人做什麼活計!
他想幹嘛就幹嘛!
他都能想象到,隨着大幹日益增大,就算是師兄也會力有未逮的,總有管不到的時候,只要他不吃人不犯錯,不對凡人苛責,那自己豈不是逍遙快活?!
那得多爽啊!
這是苦盡甘來,熬到頭了啊!
這才幾年啊!
王奇正甚至感激的朝張飛玄看去。
猶記得當年,他還說什麼隱忍,當初自己還不信,還想着隱忍到什麼時候是個頭,現在好了,還真就隱忍到頭了!
從此可一飛沖天啊!
“開創分支,師弟如此開心?”
“那自然了,你不知道,俺以前可是夢想着在外稱.”
王奇正還沉浸在那幻想中,下意識便說出口,但說到一半,又覺不對,下意識擡頭一看,大汗瞬間淋溼衣衫。
師兄正充滿探究的看着他,那雙眼睛,讓他一時間腦袋空白,結結巴巴的道:“稱,稱”
“稱兄道弟!”
張飛玄接過話茬,朝宋印拱手,“師兄,我等一想到能去到外界,與師弟還有弟子們一起修道,匡扶正道,稱兄道弟,便覺得有無盡氣力。”
說着,他偷偷瞪了眼王奇正,眼中充滿了警告。
越是在這關鍵時候,就越不能放鬆,免得功虧一簣。
怎麼能在師兄面前說自己真實想法?
再者說了,師兄讓他們走,又怎能表現的如此欣喜,太不禮貌,也太得意了。
得表現出不捨啊!
張飛玄袖子一拂,面露哭容,聲音帶哭腔的道:“只是一想到要離開師兄,離開伏龍關去往外界,實在是有些不捨,我等不在,以後就無法爲師兄盡心盡力,無法在師兄跟前聽令,不免有些神傷.”
高司術聞言低下了頭,肩膀在那聳動着,似是在哭。
夏侯癡扯了扯嘴角,他站的低,觀察力也足夠敏銳,分明是看到了四師兄的嘴角勾起,似乎是在那.笑?
怎麼回事?
這些師兄和他一樣,難道覺得逃離這金仙門是好事?
宋印看着他們,嘆了口氣,“師弟.我也捨不得你們啊。”
你可別!
你最好捨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