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摩剛總覺得自己的身軀,有些灼熱難耐,他扭動了一下身軀,下意識擡頭看。
“啊啊啊!!”
這剛一看,便見天空頭頂出來一個人形。
“我不會飛啊!我不會飛啊!”
那人形在空中手抓腳踢,一下子撞在了敖摩剛的碩大龍頭上。
“謝,謝謝啊”
那人形撞的身軀一震,但發現有些滑溜溜軟乎乎的,好像也沒收到什麼傷害,剛對着底下道謝,眼睛便突然瞪大。
“龍?!”
“人類,安敢落吾顱上!”
敖摩剛大怒,腦袋一甩,將頭上之人如箭矢一般甩入地面,濺起水花,砸出坑洞。
人形來個倒插大蔥,雙腿露在外面,在那一顫一顫的。
還沒死呢
離得近的王奇正順手一拔,將這人給拔出來。
“呸!呸呸!”
那人吐了幾口混着泥土的水,咂摸一下,道:“味道不對啊,怎麼腥氣這麼重。”
“完顏骨?”王奇正驚道。
這人粗大雄壯,與王奇正幾乎不分上下,赤着膊露出雄壯肌肉,只穿一襲下衣,不是完顏骨又是何人。
“嗯?”
完顏骨一聽,連忙轉頭看,便是一驚,“咦?你們怎地都來了?”
金仙門的煉氣士都來了,還有一羣穿着重甲,一看就不好惹的凡人。
他又看了看周圍,發現不太對頭,那水裡盡是屍體,人之屍體,怪之屍體,似乎經歷過一場慘烈廝殺。
“你怎地還活着啊?”張飛玄問道。
這貨當初被師兄一起帶着,直接就消失不見了,他們還以爲他被大師兄順手給化掉了呢。
九階入神,在他們這裡,算是個高手,不,肯定是個高手,除了比不上孫九碑,單挑的話誰都能打。
但在大師兄眼裡,跟普通邪道沒什麼區別。
“咋地,我不能活啊?”完顏骨下意識說道:“我又沒幹嘛,宋印的話我都做到了,我又沒錯,我憑什麼要死啊!”
“那你回來幹什麼?師兄饒過伱了,你還不乖乖滾走?”張飛玄說道。
“你以爲我想啊,我.”
“吼!!!”
沒等完顏骨說完話,上空便傳來咆哮之聲,完顏骨一探頭,便見到一顆碩大的龍頭,用泛着青光的眼睛盯着他。
那從鼻尖噴出的青氣,更是如刮骨鋼刀一樣,將他那身軀吹的到處都是口子。
“龍啊!龍!”
完顏骨吃驚的指着他:“我還以爲剛纔出幻覺了,結果真是龍啊!這怎麼對付?!”
“用不着你對付,你都來了,那就無所謂了。”
張飛玄搖起摺扇,對敖摩剛道:“抱歉啊,你這條件蠻好的,但是我們不能答應。”
條件好?
什麼條件好?
他是在威嚇這些人啊!
敖摩剛愣了一下,看向完顏骨,鼻尖再次噴出青氣來,“是來的幫手給了你們底氣?這等人類,又如何是吾之對手,等吾將他壓潰,你們再說這話吧!”
蛟龍張口,其利齒之密佈讓人心寒,駭得完顏骨連連往後退,轉身就要跑。
“快跑啊!這等東西怎麼對付,我是對付不了的,你們不要指望我啊!哪怕有需求,我也不幹!”
他力士宗靠完成人之需求來修煉,增長法門,可也要考慮實際情況啊。
要說逃離這條龍之口,完成需求的辦法有很多,比如他把這羣人宰了,也算是‘活着’逃離這條龍之口了,可關鍵是,這麼多人,他搞不過。
可要是一力抗擊這條龍,他也做不到。
不跑能幹嘛。
王奇正橫了他一眼,“你算個屁,誰指望你啊。”
他現在站的很鬆,心裡的戒備完全沒有了。
“怎麼說話呢!我是力士宗宗主,哪怕力士宗無人了,我也是宗主!”完顏骨怒道。
“弱。”高司術淡淡的來了一句。
對他們而言,這貨是強。
但一個宗門的底蘊,又不是看誰強就行了,那得有個比較水平的。
宗主嘛,不說跟宗主比,至少也跟大師兄是不是。
張飛玄笑了笑,看向上空那青天白日之風景,望向那唯有一輪之太陽,“你到了,我大師兄肯定到,行了,沒事了。”
周圍的水面在退卻,那些被他們幹掉的海怪屍體也瞬間化爲齏粉。
“嗷!!”
天空爆出一聲痛吼,逐漸探下身的蛟龍瞬間翻騰起來,在空中不斷的扭曲掙扎,龍軀上更是冒出青煙來。
這青煙,不是他之青龍氣,反而有一種被燒焦了的感覺。
砰!
蛟龍落地,在地上翻滾騰挪,一下子就卷出一個大坑洞,恨不得鑽入地裡面去,但哪裡還來得及,不過多時,一股焦香便從這龍軀內往外飄。
鈴鐺聳了聳鼻子,舌頭舔了舔,“好香啊”
“說起來是沒料理過龍肉。”王奇正眼睛一亮,“今天說不定有機會呢,一補讓老子補到入神,補到個陸地神仙去!”
“別想了,停住了。”張飛玄搖搖頭:“要麼他化爲飛灰而死,要麼他就不死,現在沒死呢,那基本就死不了了。”
只見這蛟龍身軀緩緩縮小,逐漸化爲青膚的人形,在那坑中趴着,大口喘氣。
總感覺化爲人形後,這灼痛感減輕了不少!
“是誰!”
他手中青光一閃,握住了偃月刀,從地上爬起,擡頭怒道:“誰敢偷襲吾龍太子!”
話音剛落,那大日之中,出現了一道人形。
猶如大日成精墜地,猛地往下一落,讓這天地都失色了少許,晃的敖摩剛眼睛一陣刺痛。
恍惚當中,只見一人形出現在視野中,緩緩走來。
“參見大師兄!!”
敖摩剛還沒看清,就聽到周圍一陣呼喝,那些個他看好的金仙門弟子,全都躬身拱手,神情肅然。
“你拜啥?”王奇正扭頭看向完顏骨,他現在也是跟他們一樣的姿勢。
“我我不知道,下意識的,對啊,我拜啥啊!”
完顏骨訕訕收手,想要身軀挺立,展露一下自己作爲宗主的平等,但發現又挺不起來,只得在那縮頭縮腦。
眼前來人,頭戴一白玉龍骨冠,外着黑黃大氅,內裡白龍爲衣,走起路來堂堂正正惶惶威壓,猶如那頭頂大日接近,讓人幾乎都透不過氣來。
不是宋印,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