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遭變故,又在江湖上歷練年餘,遊坦之早非先前不經世事的少年人。因爲和丁春秋之間的仇怨,他從薛慕華那裡不止一次聽到過化功大法,先前眼見丁春秋神色怪異,當即提起了十二分注意,運起一身至陰至寒的勁力,以毒攻毒,向丁春秋迎了過去。
曾得有慕容復傳授諸般神妙武藝,遊坦之這兩年來不但收集毒蟲練成了五毒神掌,更是在得到冰蠶相助後修成玄冥神掌,搭配吸收冰蠶帶來的陰寒勁力,當真可謂是如虎添翼。丁春秋固然成名已久,苦修數十年的功力也更深厚,遊坦之面對他卻也不過是微微一晃,旋即又揉身而上。丁春秋的毒掌損不到他經脈,也止不住他內力運使,反倒是因爲沒有得傳逍遙派諸般絕學,掌法不如遊坦之,不得不向後倒退。
“這小子使的是什麼武藝?難道是那老賊專門爲了剋制我所創?”丁春秋和遊坦之連過數招,只覺對方內力既強,勁道陰寒,怪異之極,而且蘊有劇毒,自己的一身毒功固然傷不到他,就是化功大法也無能爲力。再加上游坦之掌法奇妙,又熟知逍遙派諸般武藝,雖然因爲年輕錯過了不少良機,丁春秋面對他時卻仍是束手束腳,頗有些難以施展,也怪不得他如此懷疑了。卻不知遊坦之因爲學過逍遙派武藝,平日裡和薛慕華拆解時面對的也多是這些,自然是顯得有些剋制了,若是面對旁人,只怕還不會有着這般威力。
“好!好!遊大哥快快打敗這個老混蛋,奪了星宿派掌門之位!”旁邊,阿紫眼見遊坦之大發神威,竟然打的丁春秋不住後退,鼓掌大讚道。竟而暢想着自己得遊坦之相助成爲星宿派掌門,統御一衆星宿派弟子,心中極爲得意。一時間,星宿派弟子也不知是不是覺得丁春秋也可能落敗,鼓譟聲音也低了下來,不復先前聲威。
心中大怒,丁春秋卻知道自己這些弟子的稟性,暗想道:“今日我若不顯些能耐,只怕真會被人給小瞧了。這小子縱然得到老賊傳授,又能練得出幾成功夫,看我如何收拾他!”收起了輕視之意,和遊坦之拳掌相對起來。他雖然沒能從無崖子處得傳逍遙派絕藝,卻從李秋水那裡學到了一身小無相功,再加上這數十年來的苦心磨練,即便化功大法等毒功無法施展,一身武功也算不上弱,面對遊坦之這個後起之秀,一時也旗鼓相當,慢慢扳回了劣勢。
“丁春秋的小無相功未能大成,去了毒功,他的武功大抵也就如此了。坦之如今的功力已經足夠,只是經驗太差,正好讓丁春秋給他長長見識,免得以後面對高手時不知所措。”眼見遊坦之落入下風,慕容復心中想道。他對遊坦之的安危並不擔心,反而覺得丁春秋這個化功大法被剋制、又沒有其它絕學的高手正適合作爲磨刀石,讓遊坦之長些見識,磨練一身武功。
旁邊,無崖子、蘇星河等人同樣見到遊坦之開始落入下風,卻也看到了他的潛力,因此同樣沒有出手。而天山童姥見到丁春秋的武功,則是嘿嘿一聲,冷笑道:“原來就是這麼個弟子,逼得師弟躲藏了三十年。嘿嘿,當真收的好弟子!”讓無崖子和蘇星河鬧了個大紅臉。遊坦之不過一個小輩弟子,修習兩年便已趕上了丁春秋,而他二人卻因爲躲避丁春秋苦心隱藏,甚至蘇星河還因此遣散弟子,此時想來,當真是慚愧不已。
逍遙派武功講究輕靈飄逸,閒雅清雋,遊坦之雖在慕容復教導下所學頗雜,卻也終究是以逍遙派爲基,眼見玄冥神掌和五毒神掌難以奈何丁春秋,他也開始用起了逍遙派諸般絕技。丁春秋和他交起手來,但見一個童顏鶴髮,宛如神仙,一個袍袖飄飄,泠若御風。兩人都是一沾即走,當真便似一對花間蝴蝶,蹁躚不定,於這“逍遙”二字發揮到了淋漓盡致。旁觀羣雄於這逍遙派的武功大都從未見過,一個個看得心曠神怡:“這二人招招兇險,攻向敵人要害,偏生姿式卻如此優雅美觀,直如舞蹈。這般舉重若輕、瀟灑如意的掌法,我可從來沒見過,卻不知是哪一門功夫?叫什麼名堂?”心中大感好奇。尤其是鳩摩智,更是不住掃視慕容復、無崖子、天山童姥等人,不知道打着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