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天氣已漸漸轉涼。襄陽城外,三個少年男女,在路上並肩而行。三人之中,中間少女年齡稍長,約莫有十八九歲年紀,杏眼桃腮,容顏端莊秀麗。旁邊一男一女,男的濃眉大眼,神情粗豪,女的卻是清雅秀麗。兩人都是十五六歲年紀,眉宇之間,仍有着淡淡稚氣。
這三個少年男女,正是方毓霞和郭襄、郭破虜。此時距離第三次華山論劍,已經又過去了八年,三個當年的小傢伙,如今也都成了大人。當年華山論劍之後,方誌興和黃藥師共赴桃花島,交流陣法、武功,之後回返時,又在襄陽正式收下郭破虜爲徒。自此之後,郭破虜大多時候,都在赤霞山莊隨方誌興學藝。直到上月,他和郭襄將要過十六歲生日,才被郭靖、黃蓉接了回來,與楊過、郭芙、方毓霞等人,一同來到襄陽。
“聽說這次蒙古人的攻勢前所未有,連他們的大汗也要過來,我們出來透透氣就行,可千萬不要走遠了!”眼看離襄陽城越來越遠,方毓霞囑咐道。三人之中,以她年齡最長,又最爲端莊穩妥,自然要擔起責任。此次她之所以和楊過、郭芙等人一同來到襄陽,除了慶祝師弟的生日外,便是參加英雄大會。八年來,蒙古大軍攻勢日緊,襄陽城戰事也越來越是激烈,郭靖縱是一直練兵,也是無力反擊,只是能夠勉強維持。此次蒙古大軍攻勢之猛,可以說是前所未有,因此郭靖在年初之時,便遣人四散散發英雄帖,召開武林大會,共同抗擊蒙古。如今大會已經過去,蒙古人還未完全到來,先頭部隊又已經被消滅,所以三人才能出來。
“知道了,方姐姐。我們現在不就離襄陽十幾裡嗎,能有什麼事情?對了,這次師父北上,已經有好幾個月了。什麼時候能回來啊!”郭襄聽到方毓霞的囑咐,說道。她雖然沒有隨方誌興學藝,但是所修功法,卻是方誌興與黃藥師共同推導而來,對於方誌興。也一直以“師父”稱呼。
方毓霞道:“爹爹在年初聽到丘師祖臥病,就立刻趕去了。丘師祖七月初九日在燕京長春宮昇仙,如今算時間已經將近三月,想必近日便要回來了。”年初之時,郭靖遣人到晉陽邀請丘師祖到襄陽主持英雄大會,得知丘處機臥病在牀的消息後,立即遣人告知了方誌興。方誌興聽聞之後,隨即趕到了晉陽,並在丘處機堅持下和他一起回到了燕京,主持各項事宜。方毓霞所說。也正是此事。
“聽說丘師祖昇仙時,燕京城瑞香氤氳,三日不絕,這是真的嗎?”郭襄又問道。
方毓霞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應該是真的吧!爹爹說當年馬師祖昇仙時,終南山神光璨璨,丘師祖昇仙,有此異象也不奇怪。”
郭襄拍了拍手,高興道:“這麼說幾位師祖真的成仙啦!師孃號稱‘東仙’,師父也是郝真人的弟子。他們以後也會成仙嗎?”說着她不待方毓霞回答,又問道:“聽說君寶師弟隨師父修煉的就是成仙之法,這次和師父一起北上,是爲了見證丘師祖昇仙嗎?”
見她這般模樣。方毓霞抿嘴笑道:“丘師祖是陽神飛昇,到底去了那裡,普通人哪裡能看的到呢?爹爹這些年參悟天眼中透視境界和天地間的陰陽之變,也沒能看穿陰陽兩界。君寶年紀那麼小,怎麼能夠看到呢?這次之所以帶他北上,只是爹爹帶他見見丘師祖罷了!”說着她神色微微有些黯然。當年她年幼之時,也曾見過丘處機等六子,如今十多年過去,六子已相繼過逝,實在令人唏噓。
“天眼透視、陰陽之變,方道友已經達到如此境界了嗎?當真可惜可賀!”正想着,一道聲音突然插了過來,傳入了三人耳中。方毓霞、郭襄、郭破虜擡眼望去,只見一個身披黃袍、極高極瘦的年老僧人,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三人身旁。
見到此人,方毓霞心中一緊,上前一步,暗暗護住郭襄和郭破虜,說道:“不知大師法號,可識得我爹爹嗎?”她年紀雖小,卻在方誌興護持下自幼就修習內功,功力極爲不凡。而且因爲靈犀大法之故,方毓霞的感覺更是敏銳,如此都沒能感知到老僧到來,如何讓她不驚。當即暗運真氣,護住郭家姐弟。
那老僧見她這般動作,心中暗暗吃驚,不知自己是否露了破綻。面上不動聲色,說道:“貧僧珠穆朗瑪,是方劍神的故友。這次來到中原,特爲拜訪方道友前來,沒想到他如今不在這裡,誠爲可惜!”言語之中,顯得極爲真誠。
不過他越是如此,方毓霞心中卻越警惕。珠穆朗瑪峰的名號,她也曾聽方誌興說過,並想着以後去見識一下,如今這老僧以此山峰化名,行跡着實可疑。
旁邊郭襄不知道兩人言語中暗藏機鋒,只以爲這老僧是方誌興的故友,大喜道:“大師是家師的故人嗎?那正好,家師用不了多久就回來了,還請到襄陽一敘!”
“確實正好,老衲過些時日,定會到襄陽一坐!”那老僧聞言,微笑道。
“如此,我等就在襄陽恭候大師駕臨。師妹、師弟,我們走!”方毓霞聞言,拱手道。說着不待“珠穆朗瑪”大師迴應,拉起郭襄和郭破虜,急忙向襄陽回返。
“師姐,他是師父的故人,我們這樣不好吧?”郭襄被方毓霞拉着走了幾步,抱怨道。
方毓霞向四周看了一下,小聲道:“這老和尚武功極高,似乎和楊師兄也相差不多,我們還是趕緊回去的好!”
郭襄還有些不解,突聽郭破虜道:“不對啊!師姐。我聽師父說過,珠穆朗瑪是吐蕃境內的一處山峰,此峰之高,天下第一,這名字也有女神的意思。那老和尚怎麼起這個名字呢?我可沒聽師父說他有這樣一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