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收殮吧,潘五同意下來。
別的人好說,掉進海里,撈不到也就算了。可金樂三是老大,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的,不然回去以後,他們這些人也吃不到好果子。
在他們收殮屍體的時候,潘五去斬斷了兩張巨網放走海龍。
可憐很多受傷海龍已經是驚弓之鳥一般,看見潘五也是拼命掙扎、遊走。
潘五趕忙退開,讓小龍去解救、安撫海龍。
這個過程非常漫長,同時,水手們打撈金樂三尸體也是非常漫長的一件事。連續派了很多潛水員下海,可惜找來找去都是找不到金樂三的屍體。
潘五不理會,站在海面上看着小龍在亂忙。
過了好一會兒,小龍遊回來,潘五就遞過去療傷丹藥,小龍用嘴巴咬住,游回去喂受傷海龍。
多是外傷,只要沒傷害到腦子和心臟,這些海龍就不會有大問題。當然那些流血過多的肯定是救不活了。潘五再厲害,也不可能給海龍變出來一身血。
兩邊都在忙碌,小龍忙着救助受傷海龍。漁船那些人在打撈金樂三的屍體。
這就是停止獵殺,有些海龍被救下來以後,看見小龍一再從潘五手裡取藥,而潘五又是一副和氣模樣,好像在保護它們?
終於有受傷海龍遊到潘五身後,浮在水面不動。
潘五蹲下來看它,又拿傷藥餵它,甚至還回去船上拿來傷藥灑到傷口上。
這是好人,是在幫助它們。開始有別的海龍遊過來。
等小龍終於忙完它那邊的事情,潘五身後已經聚集了十三頭受傷海龍。
三艘漁船那面,一直沒能找到金樂三的屍體,眼見天色漸漸黑去,他們終於放棄掉,三艘船陸續起航。
等到漁船跑遠,司其來到潘五身邊:“你真是多餘。”
潘五回頭看她,但是沒說話。
“不過是些大魚而已,小魚能吃,大魚就不能吃?”
潘五還是沒說話。
司其又說:“在天機閣,有好多個人每天都要殺很多寵獸,大的小的好看的聽話的兇猛的和順的……什麼樣的都有,你是不是要去解救?”
潘五沉默片刻:“如果修行是以殺戮爲代價,不要算我一個。”
“你是不是有病?好,咱不說海龍,豬啊羊的牛的,你是不是吃?是不是要殺?”司其指了下小船:“你船上從來就沒少過海獸肉,各種大魚小魚就不說了,海蛇都吃了好幾條,你爲什麼不心痛它們?”
潘五沉默好一會兒:“你說的對。”
司其搖頭:“真的,你就是個白癡。”轉身回去船上:“還是個假惺惺的白癡。”
潘五想了好一會兒,忽然說話:“我願意做這樣的假惺惺的白癡。”
司其長嘆一聲:“你贏了。”
潘五繼續看這些海龍,索性潛到水裡,一條條仔細檢查,輕傷的隨便可以養好,傷勢比較重的那些條……
先要弄出大海,把傷勢比較重的那些海龍全部抱回船上,船頭船尾擺個滿滿當當。
不管爲什麼,這些受傷海龍很配合,沒有亂跳亂鬧,潘五就是要格外忙碌起來。
將傷患處重新整治一遍,還要不時取海水澆到海龍頭上……
反正很辛苦,也幸虧僅僅是一些外傷,也幸虧傷藥很好用,用不到兩天時間,海龍們的傷勢恢復了起碼一半以上,便是可以離開了。
送它們入水,潘五站在船頭看了好一會兒。司其又走過來說話:“死了好些條呢,你要是尊重它們的生命,就應該撈出來吃掉。”
潘五笑了一下:“你一直在教我?”
司其沉默片刻:“海龍也是吃魚,它們吃的絕對不比咱們少。”
潘五思考片刻:“那就讓它們的肉喂小魚吧。”
司其連連搖頭:“你一定修不成高手。”
潘五不做理會,去廚房做飯。
小龍很高興,它感謝潘五的出手幫忙,一勁跳出水面表示感謝。
司其看了好一會兒:“你就是這麼收買玄龜和白鱷魚的?”
白鱷魚是沒有辦法收買的,即便那樣喜歡潘五的氣息,那樣留戀他,也只是跟潘五一起待着而已,從來都是木登登的表情。
當天夜裡,潘五變換風帆方向,朝西方直行。
既然能夠遇到捕獵漁船,說明海岸就在不遠處。
如此走上三天,終於看到海岸,特別漫長的一道黑線。
潘五正想落帆,司其過來說話:“幫我買衣服,知道尺寸麼?”
潘五回頭看上一眼,這傢伙一直都好像沒穿衣服一樣的顯露着美好身材。不由苦笑一下:“知道了。”落帆後停船,去房間裡拿點東西朝岸邊跑去。
只是沒多久就回來,言語不通,沒法買賣東西,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回來跟司其一說,司其一臉吃驚表情:“言語不通?會不會搶?”
潘五搖頭。
司其嘆口氣:“好,我自己去。”
潘五想了一下:“少穿件衣服不會死,你搶了人家的衣服……”
“就說你是白癡!”司其拿着兩個大貝殼,還有一條海獸皮,穿上潘五的長袍朝西方跑去。
很快就回來了,抱着幾件衣服進入船艙,等她再出來,已經是長裙及地的淑女形象。
雖然還是很美,總算是掩住白肉,潘五不至於晃眼了。
司其問潘五好看麼?
潘五沒回答,反是問話:“這裡是哪?”
司其閉眼想了一下:“咱們走過頭了,現在往南走。”
竟然走過了?潘五跳到海面上,拖着鐵船猛跑。
南行沒多遠又進入無邊大海,朝西南方向跑,半天以後再次見到陸地。
潘五過去打聽道路,回來告訴司其:“這裡是姜國,再往下就是我的島子。”
於是,離開了幾近半年之久的潘五終於回來了。
海島還是原來那個樣子,島上戰兵倒是少了很多,只剩下三十多個。
看到潘五回來,戰兵們非常高興:“老大,你可算回來了。”
人少,島子上就顯得荒涼,感覺到處都是空的。站在碼頭上,潘五左右張望一下:“人呢?”
“天絕山營地。”
潘五想了一下:“出事了?”
“沒有沒有,誰敢惹咱們?”那戰兵回話:“是幾位老大一致決定,最強大的力量一定要留在天絕山營地,不但是咱這面回去很多人,從蒼山郡還抽了很多人回去。”
潘五點下頭:“我先休息,你們該幹嘛幹嘛。”
戰兵們早看見司其,見老大一直不做介紹,就有膽子大的不怕死的賤兮兮問話:“老大,是嫂子麼?”
潘五哼笑一聲:“把她介紹給你好不好?”
“好啊好啊,老大舍得麼?”
潘五點頭:“絕對捨得。”
司其冷眼看他:“我一定要挑戰你!”
潘五當沒聽見,走去自己房間。
島子上面全是男人,個頂個的懶。不要說收拾房間,所有大門都是掛着鎖頭,那鎖頭都要生鏽了。
開鎖進屋,落着厚厚一層灰塵。門窗緊閉,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
開門開窗,收拾衛生。
司其不進門,在外面說話:“給我收拾一間。”
潘五繼續當沒聽見,收拾好自己房間,便是進去休息。
過了沒一會兒,司其進來了:“你出去。”
潘五做起來說話:“你能不能像個女人一樣?幹嘛啊?總是折磨我有意思麼?”
“有意思。”司其開始脫衣服:“我要睡覺了,你要是肯娶我,就不用出去。”
這個瘋女人是真脫啊,潘五猶豫了又猶豫,到底是嘆氣出屋。
身後砰的關上房門,也是拉上窗簾……
可憐的潘總督只能再收拾一間屋子,正忙着,那個賤兮兮的戰兵又來了:“老大,被嫂子趕出來了?你也不行啊。”
潘五板着一張臉認真說道:“聽好了,她和我沒有關係,你喜歡就去娶了她。”
“真的?”
“娶吧,我支持你。”潘五又折騰一會兒。
如此,潘五就是回來姜國,回來自己的家園,有意思的是金鸞也來了。再有小玄龜和翼翎、白鱷魚幾個傢伙,潘五的戰寵隊伍再次壯大起來。
這個時候的潘五沒有想到那麼多,正想好好睡一覺,可是剛閉眼沒多久,就聽到司其大喊:“你給我過來!”
連名字都沒有,直接就是你。
潘五無奈起身,過去問話:“大姐,又怎麼了?”
司其指着靠海邊的窗戶說話:“外面有兩條笨魚一直在鬧騰,你要是沒意見,我就殺了。”
潘五趕忙接話:“大姐,那邊剛收拾好的屋子,屈尊移駕可好?”
窗外面是大鱷魚和大鯊魚在鬧騰,跟潘五分開這麼久,既然回來了,總要見一見纔是。
潘五說了話,脫去外套從窗戶竄出去,就聽撲通一聲落入水裡。
司其皺眉看了窗戶一會兒,穿上衣服出門,去另一間屋子休息。
不只是兩條大魚歡迎潘五回來,銀羽早已經歡迎過了,在潘五剛出現在海島附近的時候,兩頭銀羽便是飛過來陪着同行。
直到潘五上了岸,兩頭銀羽才振翅西飛。
潘五回來是大事,它們要去通知天絕山營地和蒼山郡的戰兵們。
海里面還有那條海龍,讓三個大傢伙認識一下,也是陪它們玩了一會兒,潘五纔回去房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