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當知道潘五的一些事情,在他眼裡,潘五的天絕山營地就是小型的天機閣,大略說了一些事情之後,張當問話:“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變成現在這樣的?”
潘五搖下頭,根本不接話。
張當等了一會兒,見他不想說,笑了一下接着問話:“你顧慮蠻多的?”
潘五連頭也不搖了,冷靜看向張當。
張當也是沉默好一會兒:“我想帶你去天機閣看看,去麼?”
“我能選擇?”
“能。”
“那我不去。”
張當又是笑了一下:“可以。”
潘五有些意外,但是沒有說出來。
張當接着說話:“無公子被你殺了,他的東西被你拿走了?”
潘五說是。
“可以交給我麼?”
潘五思考一下:“等我回去營地以後,給你們重新抄一份。”
“可以。”張當看眼司其:“你最近在做什麼?”
司其回話:“我是他的接引使者。”
張當想了一下:“跟他回去天絕山,帶無公子的筆記回來。”
司其愣了一下:“七長老?”
張當卻是又沉默一下,再跟潘五說話:“我可以做主,讓你在這個世界多待一些日子。”
“多謝。”潘五冷聲回話。
張當笑了一下:“相信我,你會主動來到天機閣的。”眼神朝大海上看了一會兒:“有時候,你會發現一切早已註定,忙來忙去總是要走到同一條路上。”
這是什麼意思?我要和你走一樣的路?潘五問:“你是說咱倆都會死麼?”
張當不回話不再理會,連再見也沒說,人已經從船上消失不見。
潘五愣了一會兒,無奈看向司其:“你要留下來?”
司其也很意外,想了一下說話:“等我拿到無公子的東西以後再挑戰你。”
“爲什麼?”
“我怕失手打死你。”司其走進另一間屋子。
甲板上有兩個房間,另一間很小,平時充作倉庫。司其進去沒多久,房間裡的東西全部被清出來,還問潘五要被褥。
潘五苦笑一下,回去自己房間,掀開牀下櫃子,抱出一套被褥送過去:“我都想不明白……”
話沒說完被打斷:“我也不明白。”司其趕他出去,關上房門。
關上門總是好過看着一片好看誘人的白肉要省心一些。潘五去到船尾,小海龜對他的表現很不滿意,似乎是應該跟張當好好打一架纔對。
不過,天機閣既然希望得到玄龜和翼翎,張當爲什麼不抓走小傢伙?
不止是小海龜,還有白鱷魚,都是絕對的寶貝。
躺下來陪它們玩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件事情:“司其,司其。”
司其無聲出現眼前,聲音冰冷:“我不是你的丫鬟。”
“找你有事。”潘五躺着問話:“我現在還用遵守那個三月之期麼?”
“不用。”司其又回去房間。
潘五憋下嘴巴:“跟鬼一樣。”
司其卻是再次出現眼前:“鬼有我這麼好看?”
潘五不說話了,翻個身往遠處看。
司其冷哼一聲離開。
潘五身邊是白鱷魚。他這次出海的主要原因是好像有個什麼東西在召喚,直到遇到白鱷魚。
跟白鱷魚分開的時候,心裡滿滿都是不舒服不得勁。現在帶上白鱷魚一起離開,再沒有任何感覺,連心底深處的召喚聲音都不再出現。
想來想去只能說明一件事情,是大鱷神惦記孩子。
惦記了,纔會想讓潘五一再有進入深海的衝動。
只是,現在雖然是沒了衝動,可自己走這一遭的另一個原因不是看看深海里到底有什麼麼?
想了好長時間,晚飯後喊出來司其:“跟我說說大海盡頭唄?”
“大海沒有盡頭。”
“沒有盡頭?”
“只有等你瞭解了這個世界的真相以後,纔會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麼淺薄。”
“我知道自己淺薄。”
司其沉默片刻:“想要知道就自己去天機閣。”轉身離開。
看眼司其的背影,心說離開也好。這樣一個漂亮妹子穿這麼少在眼前一再晃悠,根本就是擾亂男人心緒。
等聽到關門聲音響起,潘五忽然大喊:“明天穿衣服啊!”
司其回話:“我用了那麼長時間,費了那麼大精力才讓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此完美的身體不就是應該多讓人看到麼?”
潘五再大聲喊回去:“有本事就不穿。”
“好啊。”司其在船艙裡說話:“你說的啊,我明天不穿。”
潘五接不下去了,看着明亮星空,隨手抓過來小海龜:“你爹……那個是你爹還是你娘?”
小海龜躺在潘五肉軟的肚子上很是愜意,甚至輕輕哼了一聲。
得,又是個神仙。
這個夜晚,潘五在船板上睡覺,也還算踏實。只是天亮以後忽然有些不知道做什麼是好。
有心去大海深處吧,一個是自己實力未必夠看,一個是要照顧到白鱷魚和小海龜、還有一直跟着船前進的海龍,便是難下決心。
既然如此,索性回家吧。
這樣一想,起身固定風帆方向,船往北行。
司其出來了,也許是因爲沒有敵意的原因,身上沒有武器,只有很修身的胸甲和裙甲。忽然來到潘五面前:“好看麼?”
潘五嚇一跳,仔細一看才知道穿了衣服。輕出口氣才說話:“和昨天一樣。”
“我是問你腳好看麼?”司其說着話,擡起一條腿。
潘五很吃驚:“你幹嘛不穿鞋?”
“那麼長的靴子,穿着不舒服,你沒看我連肩甲都沒戴?”司其想了一下:“我把裙甲也解下來吧?”
潘五不接話,起身走去廚房。
他實在弄不明白八級修行者的想法,還是主動遠離比較好。
司其好像從來不修煉,每天都是穿很少的到處溜達,一會兒去甲板發呆,一會站在風帆下面躲避陽光,一會兒跳海里游泳,唯一不變的是始終都是穿很少。
到後來,真的是連胸甲和裙甲都不穿了,也是赤着腳,每天就穿着很小的兩件小衣到處折騰。然後呢,每天晚上還要用清水洗衣服。
潘五服了:“你們天機閣上面都這樣麼?”
司其的回答相當理所當然:“進入天機閣,一切心思都在修行上面,艾真爲什麼是短髮?那是爲了修行特意剪短的,打擾修行的事情越少越好。”
潘五想了好一會兒,也不能確定她這句話是回答自己的問話。
司其既然留在船上,每天都是不厭其煩的去找小花和白鱷魚玩。這纔是她總是來來去去的主要原因。
她很好奇,爲什麼這些傢伙跟潘五的關係那麼好?
如此相處幾天,小海龜和白鱷魚對她始終愛搭不理,只有海龍表現稍好一點。
海龍很聰明,對人和善,只要對它們好,它們很快就會失去戒心。
司其不甘心。
既然每天都是潘五給海獸們準備飯菜,司其拿着短劍入水,半個小時後帶回來條大鯊魚。
不僅如此,還配合潘五一起做飯,主動端出去喂小海龜和白鱷魚。
那倆傢伙只管吃,吃完就去休息。金鸞更酷,從來到船上以後,只有吃飯的時候纔會動一下,平時都是好像豬一樣在睡覺。
跟它做比較,翼翎簡直就是天下間最勤快的大鳥。
如此漂流十多天,潘五始終是不急不躁的樣子,司其都看不下眼了:“時間珍貴,知道麼?”
潘五說知道。
“知道還在這裡瞎晃?”
潘五看她一眼:“你不也是?”
司其哼上一聲:“不識好人心。”
跟潘五不一樣,她修煉到八級巔峰修爲,一直沒能突破,現在是放鬆心情尋求突破機會。
潘五不理會她,實在也是不敢理會,這樣一個漂亮女子天跟天穿很少在眼前晃悠,看的他都不對勁了。
還好,這個女人很大,比自己大兩倍三倍都有可能。潘五才能始終冷靜對待。
終於又下雨了,很大的雨,海面狂起波浪,爲保證小船安全,把後面拴了很多天的五級木頭鬆開,任其漂流。
司其有些捨不得,跳到木頭上站定,跟着鐵船後面。
潘五早已經固定好爐子、碗盆等物,此刻光着上身站在甲板上,看着天空不停閃現的閃電,潘五就又想起無公子,雷電是不是真的能夠幫助修行呢?
這樣想了好一會兒,司其忽然說話:“有人。”跟着問話:“救麼?”
潘五趕忙往遠處看……什麼都看不到。趕忙說話:“救。”
司其跳回來:“你去。”
“我都不知道在哪?”
司其指了個方向:“我控制船,你踩木頭過去。”
“你爲什麼不去?”
司其指了下自己:“我這樣合適麼?”
好吧,感情你也知道不合適!可是爲什麼還這樣在我面前亂晃?是不是有病?或者我不是男人?
潘五也沒理會大木頭,朝司其指的方向一路狂奔。
正跑着,一道閃電啪的一聲劈在自己眼前,嚇他一跳,趕忙擡頭看:“大哥,別鬧。”
然後繼續跑,很快看到一塊木板,木板上爬着一個青年男人,兩手死死抱住木板。
不是修行者?潘五跑過去抓起男人,再往回跑。
是修行者,不過只有二級修爲,在大海上面折騰這麼些天竟然沒死,只能說運氣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