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護衛想了下問話:“不知道你要問什麼,也許我知道。”
潘五笑了一下:“你先安排人通知下去,明確告訴他們,一刻鐘過去,如果我拿不回我的東西,我將繼續拆家。”說着話兩頭看一下:“這條街挺繁華的,都是住着大戶吧?我連城主府都拆了,也就不怕多拆一條街。”
那護衛臉色一變,趕忙跑開,大聲招呼人四下傳消息。
這會兒時間,王之易和柳衝一直左右看,此時跟潘五說:“我們想找找看。”
潘五想了下:“不用。”
他倆所謂的尋找就是到處轉,跟沒頭蒼蠅一樣,沒必要浪費那個時間。
王之易和柳衝猶豫一下,沒再堅持。
過上一會兒,那名五十多歲的護衛回來:“都吩咐下去了,我讓每家每戶都派人過來聆聽大人教誨。”
潘五說:“再一件事,我派一隊兵給你,去把城裡所有衙役捕快全帶過來,哪怕受傷重病也得擡過來,不肯來的,死。”說着看看那個護衛:“你也一樣,不肯做,死。”
那護衛嘆口氣,無奈應聲好。
潘五回頭說話:“鐵長齡鐵多智,你們倆帶六十人跟着。”
兩名蠻族大漢應聲是,帶上一隊重騎兵押着那護衛去找人。
他們剛走,長街上快速跑來幾個人,距離大老遠高喊:“大人且慢!”
這些人也真是有膽量,前面不遠處就是一堆兇猛戰寵,他們也敢過來。那幾個人一邊小心觀望戰寵,一邊和潘五說話。
潘五說:“前天上午有衙役去修院抓人,抓走五名修生,你們去查吧,那麼堂皇的從修院帶人離開,又是直接帶回衙門,就不信你們不知道。”
“我們真不知情啊。”有人大喊。
潘五看向他:“不知道就去查,誰再說廢話……可以試試看。”
聲音冰冷,隔着大老遠送到幾人耳中。
這幾個人是居住在附近的大戶人家的主事或者管家,聽到潘五這句話,幾個人互相看看。還沒說話呢,後面又有人跑來。
有意思的是在這人身後居然跟着一隊大漢,人人拿刀吆五喝六的衝過來。
估計是傳話人沒說清楚,等那些人跑近一些,最前面幾個人馬上停步。後面人撞過來,口中還罵罵咧咧:“要死啊,幹嘛停下來?”
有人小聲提醒:“戰寵。”
“哪兒呢哪兒呢?誰家還沒有戰寵怎麼的……這麼大?”
一條街上住許多人,遇到士兵便有許多種反應。最開始過來那些人家多是家境殷實的富戶,聽說人家連城主府都拆了,那還等個屁啊,趕緊過來表明誠意纔對。
也有囂張慣了的那種世家,更有黑出身的那種大戶,平時沒事都想鬧點事情的那一類,聽說有人敢在漢城裡面鬧事,還指名讓他們聽吩咐,肯定不樂意。
反正什麼樣的人都有,也就有了現在出現的這一些人。
本來呢,在開始那些人出現的時候,潘五還沒想怎麼着。忽然看到一羣土匪一樣的家丁出現,潘五樂了,撥轉馬頭:“那羣拿兵器的,對,就是你們,過來……別看了,趕緊過來。”
那羣剛纔還耀武揚威的傢伙,聽到這句話,有兩人轉身就跑。潘五一聲嘆息,抽出兩支箭輕輕射出,就見兩道流光一閃即逝。
下一刻,那倆奔跑中的兄弟幾乎同時撲倒在地。
潘五又說一遍:“過來吧。”
有了兩條鮮活生命在前面做例子,那一羣人哭喪着臉慢慢走過來。
潘五又說:“最後那個,把箭撿回來。”
這是五級箭啊,潘五親手打造,當然不能輕易浪費。
沒多一會兒,這羣大漢走到戰寵前方,每一個人都儘量站在同伴身後,努力離兇獸遠一些。
又等一會兒,一個漢子撿回來兩支箭,潘五跳下馬,隨手撕下前面一人的衣袖,接過兩支箭好好擦拭一番:“你們別閒着了,去幫我傳話,所有官員、所有勢力、大小幫會都給我通知到了,我要在這裡現場查案,誰不來……滅門是不是不太好?”
這些人完全不敢接話。
潘五笑了下:“去吧。”說完問王之易:“你們回來十八個人,平時有聯繫麼?”
“半個月前聚過一次,不過有五個人沒來。”王之易回話。
潘五想了好一會兒,沒有再說話。
單說五級鎧甲這件事,一定是他們十八個人中間的某一個人傳出去的。不管有心還是無意,傳都傳出去了,潘五也沒閒心再把他們喊過來表示關心,
王之易問:“老大,要通知他們麼?”
潘五搖搖頭:“這次,我肯幫你們的原因只有一個,不是因爲鎧甲,也不是因爲咱們之間的情分,原因是殺人,我討厭殺人奪寶的混蛋。”
柳衝聽出語氣不對,趕忙說:“老大,這次我明白了,我對天發誓,從此以後死心塌地跟老大混,再有二心,天打雷劈。”
潘五沒有說話,沉着臉看向遠處一人。
是一個曾經的熟人,帶着兩個青年人快步跑過來,距離老遠喊話:“見過先生。”
潘五笑了一下:“你不是走了麼?”
來人是姜全一,當初跟潘五進行交易的姜家負責人,曾經意氣風發過。後來姜秦兩國停戰,姜軍要收拾潘五,姜全一被姜家踢出去,不知道去了哪裡,反正是替罪羊的命運。不想這次回來漢城居然還能見面。
姜全一有些瘦,鬍子拉碴的,苦笑一聲回話:“我說是巧合,先生信不信?”
“信。”潘五說:“你被踢出局,跟下面人東跑西顛收貨出貨,正巧運來漢城一批貨物,是吧?”
姜全一苦笑着點頭說是,又說:“拖先生的福,不知道爲什麼,朝廷一直沒有問責我們家,我也就僥倖活到現在。”
潘五問:“你是來求情的?”
姜全一嘆口氣:“厚着臉皮來說句話,畢竟也算相識一場。”
潘五說:“我還認識姜萬世呢。”姜萬世是專門負責這一片地方生意的主事人。
姜全一又是苦笑一下:“他老人家不在啊,我只好出來說話。”
潘五說:“你可以放心,我們不會亂殺。”
姜全一沉默片刻:“既然如此,我可以回去交差了,多謝先生。”說着話抱拳鞠躬。
潘五說沒事,又說還要謝謝當初先生進山,我們才能買到很多工具。
姜全一看向許多鬼面甲士,遲疑下問話:“都是四級甲?”
潘五說五級。
姜全一怔住,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沉默好一會兒,最後嘆氣道:“可惜他們目光短淺!不然現在的姜家該有多厲害。”
潘五說不會的,又說:“五級甲不會輕易出售。”
姜全一說:“那是你沒有遇到緊急情況,比五級甲高級那麼多的神鷹皮囊都賣了,何況一些鋼鐵甲片?”
“要是這麼說的話,你沒說錯。”
姜全一抱拳道:“在下告退,還請先生約束兵士,萬萬不要進入坊市,我們容不得如此巨大的損失。”
潘五說:“進不進坊市不在我,而是在於你們,把抓人的衙役、殺人的修行者交出來,還有幕後指使人和五級鎧甲,什麼時候解決了這件事情,我什麼時候走。”
姜全一說:“我們一定會盡力幫先生捉拿兇手。”
就這時候,天上有銀羽清亮叫聲,長街另一頭快速跑來一匹馬,有騎士大喊:“老大,敵人進城了。”
潘五不屑的輕笑一聲:“一羣白癡。”
漢城有駐軍,如果是平原對戰,還能布個戰陣,倚仗各種器械殺傷敵軍。可要是在城中作戰,說到底不過是一羣二級或三級戰兵,而對手是連戰馬都擁有四級實力的恐怖殺神,這樣兩支隊伍在街道中作戰,結局不問而知。
想了一下:“山峰。”
“在。”
“你帶人去吧。”潘五又偏頭看眼:“彭於,你帶人一起。”
“是!”倆人領命而去,很快分出去兩支戰隊,不緊不慢朝城門方向跑去。
潘五大聲說話:“他們不投降,就一直殺。”
這一戰,最可憐的就是姜國的普通士兵,他們不是街上的流氓混子,也不是城主府的惡家丁,更不是官府裡貪贓枉法的差人,他們是聽命而爲,是最無辜的。
可惜沒有辦法,這是一個士兵經常要面對,也是必須要面對的事情,聽命而爲,包括送命。
聽說大軍進城,而潘五隻派了一百多人過去,姜全一心下很吃驚,猶豫又猶豫,沒有馬上離開,想要看看結果再說。
結果就是兩支隊伍剛一交鋒,姜國軍隊就被山峰帶領的幾十名重甲騎士衝散衝碎,又有後面彭於率領的騎兵,根本是一面倒的殺戮。
到底有聰明人,眼見己方大敗,馬上丟掉武器,抱着頭蹲在牆根下大喊投降。
鬼面甲士沒有理會這些投降的士兵,一路追着姜國軍隊殺出城。
城外是姜軍大部隊,爲首將領已經有這種考慮,早早命令士兵佈陣。
聽說敵人只有五六百人,再有兩三百戰寵,而自己是數萬士兵,又有完備的戰爭器械,爲首將領想要全殲來敵。
可惜沒成功,就是打死他也想不到,敵軍的普通士兵竟然也是五級修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