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的宗派也不可能同時培養兩百多人,人無窮,資源有限。跟未來可能得到的不多的丹藥來說,還是跟公子施混比較好。
當然,要是能拿着公子施給的錢,再去領潘五的丹藥就更好。
公子施沉默片刻說:“我不強求你們。”琢磨着要怎麼跟潘五解釋這件事情。
風雲猶豫了一下:“要不,我跟着潘公子吧。”
公子施很高興:“好,你肯過去幫他,我一次性給你三年工錢,再給你一套二級甲。”
風雲馬上回話:“多謝城主。”
見公子施這麼大方,侍衛們有些猶豫,三年工錢,就算沒有戰甲,領了三年工錢再去潘五那裡混,總不會一點不給吧?
這樣一想,看向公子施的眼神都有些火熱。
公子施暗歎口氣:“一年半的工錢,一次性支付,再給三顆丹藥,有願意留下的麼?”
不等那些人說話,公子施馬上又說:“醜話說前面……”後面的話沒說,因爲怎麼說都覺得不對。想了又想,嘆口氣說道:“錢,我給,但你們誰要是做不到一年就走了,除非不讓我知道。”
衆侍衛齊喊不會。
公子施說:“一年半工錢,願意留下來的,去風統領那裡。”
十八個月的工錢,侍衛們開始動心。尤其公子施是真心實意希望他們能留下幫潘五,很快有人站去風雲身後。
由這個人開始,慢慢地,五十名侍衛一個不剩的全部選擇留下。
公子施說:“你們不會後悔的。”轉身進去大堂。
一共沒多遠的距離,都是修行者,外面那麼大聲音,潘五聽了個大概其。在看到公子施之後,馬上深深鞠躬:“多謝城主成全。”
公子施說:“咱們相交一場,前次海戰你又是以命相搏,解了海陵之危,不論怎麼說都是該我感謝你,所以不用客氣。”
潘五說:“城主剛纔說的工錢,由我來付。”
公子施看着他笑笑:“我答應的事情自然由我來做。”又說:“過幾天你帶人過來,宅子裡一些東西可以運過去,被褥也給你,別嫌舊,你那有一百五十多人呢。”
潘五又說多謝。
公子施想了下:“行了,就這個事,過幾天帶人過來。”
潘五躬身告辭。
公子施對他不錯,從最早到現在,始終保持善意。潘五當然得表現的更加不錯才行。
潘五走出大堂,風雲那些人快速跑過來,齊聲呼喊:“見過公子。”
潘五點點頭,說回吧。
離開城主府,想着買些肉菜帶回去,可就在前面路口,一些披麻戴孝的人從城門方向走過來,應該是親人下葬後回家。
潘五停下腳步,聽着那裡傳過來的哭喊聲……想起件事,潘無望多大了?
他習慣了追着潘無望煉製東西,忽略掉年紀……
在路上稍停片刻,等那些人走過路口,他趕忙去買上大堆酒肉,回去找潘無望。
潘五買了特別特別多東西,光豬頭就有倆,一進門,潘無望悚然而驚:“你又想做什麼?”
潘五說:“孝敬你的。”想了下又說:“出門不多遠就是家,回去看看吧,拎這些東西回去好好喝一頓。”
潘無望問:“你到底要做什麼?”
潘五笑了下:“我要學煉器,你趕緊走,我要練習。”
潘無望人老成精,看看潘五買回來的許多東西,笑了下說:“我是四級修者,沒那麼脆弱。”
潘五說:“跟修爲無關。”
潘無望琢磨琢磨:“也好,不過你也得去,咱爺倆還沒正經喝過酒。”
潘五說:“我得帶個人去。”
“多帶幾個人。”潘無望拎起一半東西:“那些你拿,我先走。”
潘五說好。
等潘無望離開煉器間,潘五再拎着這些東西回家,稍稍留下一點,去喊齊大寶,倆人去潘無望家裡赴宴。
走到半路看見院長樓,就又去喊上院長。
此時的潘無望家中,爲吃的盡興,鳳姐領着三個妹妹把桌子支在靠海一邊的院子裡。
四個女人都是精心打扮過,也是格外用心準備菜餚,惟恐潘無望不滿意。
搬來一個多月,像今天這種家宴還是頭一回。她們幾個也是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
潘無望很滿意,但是一直沉默也一直冷着臉,直到潘五幾個人進門,潘無望纔有了笑容。
四個女人真的是很用心,看見是三位客人,桌子那裡便是隻有四張椅子。
潘五一看就明白了,喊齊大寶去搬椅子,讓鳳姐四個人也坐下。
四個女人看向潘無望。
梅韌說:“我是院長,我說你們坐。”潘無望也是輕聲說:“坐吧,一起吃。”
四個女人才微笑坐在潘無望兩邊。
這頓飯特別豐盛,梅韌笑着跟潘無望說:“你早該請我喝酒了。”
潘無望說:“你是院長,你不請我?”
有意思的是潘五,來吃飯還不忘帶着六個蛋。
爲此,鳳姐特意生火爐暖出個小空間,鋪上被褥,把六個蛋小心翼翼放在上面。
蛋是活物,不能烘烤,爲了把熱氣送進屋子,很是費了她一番心思。
潘五有心說一句,我在家其實就放在被子裡。不過人家一番心血、一直在忙活,他不好意思說的那麼直白。
從這點來看,還有今天的城主府一行,再有請潘無望喝酒,怎麼看怎麼不像修行者。
修行麼,都是要大道我獨行,要拋卻凡俗雜念,一切只爲更強的自己。
不想梅韌卻是告訴他:“生活纔是修行。”
兩個小時後,潘五帶着六個蛋回家,齊大寶抱着皮皮豬,一臉擔憂的問潘五:“它方纔吃了兩塊豬肉,沒事吧?”
潘五說:“你懷裡那個就不是豬,瞎擔心什麼?”
“對啊。”齊大寶高興了。
梅韌笑着說:“我還擔心呢,擔心你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潘五沒聽明白:“什麼錯誤?怎麼走?”
梅韌就笑着說出那幾個字:“生活纔是修行。”
潘五又迷糊了:“生活?”
“不論是誰,活着才能修行。”梅韌說:“修行者首先是人,要有人的感情、要有人的慾望,你不可能摒棄了所有感官做一個木頭人、假死人,也不能冷血的視天下萬物爲狗屁,那樣的話,就是修行一萬年又如何?孤獨活上一萬年,是享受人生、體悟修行,還是被判罰萬年監禁?”
潘五想了下說:“院長,到處有城市到處有人。”意思是不會孤獨。
沒說過他?梅韌琢磨琢磨:“修行,不是悶頭苦練,不是搶天寶地材,不是天下你第一。”
潘五說:“可是所有修行者都是那麼做的。”
“我不是。”
“你是少數。”潘五說。
梅韌說:“修行,大道萬千,我們只能選一條路走,你看到的,只是很多人擠在同一條路上,無所謂對錯,重要的是過程,是你有沒有真的在修行。”
潘五笑了下:“院長,你喝多了。”
梅韌就哈哈大笑:“難道你不知道,喝酒也是修行麼?”
潘五點頭:“你確實喝多了。”
梅韌忽然停住,稍稍想上一會兒,重複剛纔那六個字:“記住了,生活纔是修行。”一個人晃晃着離開。
看着院長背影,齊大寶拍着皮皮豬的屁股說:“院長應該是喝醉了。”跟着朝潘五伸手:“小豬沒東西吃了。”
“剛吃的兩塊豬肉!”
齊大寶說:“丹藥,是丹藥。”
潘五搖搖頭:“太能吃了,得控制住。”
這個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被熱氣溫暖的,在回家路上,潘五分明聽到蛋殼破裂的聲音。
潘五頓時一驚,趕忙低頭看,可是都屯在胸前,又不敢隨意翻動,趕忙快速往家走。
不敢跑,腳步快速輕輕挪動,身體保持同一高度,大蛋也保持同一個高度,始終緊緊貼在胸口。
咔嚓又是一聲響,潘五都要冒冷汗了。
好不容易到家,也不解下兜子,一點一點小心、慢慢地拿出來,輕輕放到被子上面。
厚厚被褥又軟又暖和,一個蛋沒事,兩個蛋沒事,後面兩個蛋有事,都是裂開了一道縫隙。第五第六隻蛋沒事。
拿過來皮毛圍住,現在是不敢蓋了,潘五坐在邊上小心觀看。
厚被褥和皮毛都是爲鷹卵準備的,皮毛下面還加有鷹羽和細絨毛,每當潘五下水或是離開做別的事情的時候,這些東西就要代替潘五。
不知道該說是運氣好,還是潘五照顧的好,一個小時以後,第一隻小鷹破殼而出。
潘五激動壞了,趕忙翻過來皮毛,把小鷹放到細絨毛上面。
從得到這些蛋的那天起,到今天是四十多天,還不算前面的一些日子,而普通鳥、比如鴿子在二十天左右孵化出來、普通鷹也是二十多天孵化。
從時間上算,這六隻鷹卵確實不一般,單是在潘五這裡就耗去四十多天時間。而到現在,也不過是剛剛孵化出一隻小鷹,另外五枚鷹卵依舊在潘五等待期盼的眼神中安靜着。
沒過多久,終於又是一隻小傢伙破殼而出。
兩個肉乎乎的小身體,淺淺短短少少的透明絨毛覆蓋其上,看上去肉肉的、光禿禿的,還有兩個特別特別小的小肉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