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五沒說話。
皓月公主看他好一會兒:“手怎麼樣了?”
潘五看看一桌子菜:“能吃麼?”
“能。”皓月親自給潘五倒酒:“敬你一杯。”
潘五搖頭:“我不喝酒。”這就拒絕了。
皓月也不着惱,把兩個杯子都放在自己面前,又問一遍:“手怎麼樣了?”
潘五拿筷子吃東西:“還行吧?”
吃的很快,說明右手沒有問題。
皓月公主點點頭,看看身邊兩個女子:“你們先下去。”
倆女子大聲應是,回去客棧後門那裡站住。
皓月公主拿起杯子細抿慢品,看着潘五狼吞虎嚥。
潘五當對面這位大神不存在,吃的很專心。
大略二十分鐘吃好飯,潘五說話:“可以打包麼?”
皓月說這些東西都給你了。
潘五輕笑着搖搖頭:“真是有錢人。”
皓月說:“我是一國公主,有錢不是很正常?”
潘五笑笑沒接話。
皓月公主說:“吃也吃完了,回答問題吧。”
潘五問是什麼問題。
皓月公主重複一遍:“你知道今年比武爲什麼可以動用武器麼?”
潘五搖頭。
皓月說:“今年大比和往年不同,前十名要去關城……你知道大經關和無讓城失守的事情吧?”
潘五點頭。
皓月說:“姜事民跟我爹提要求,賭注是我和大經關及無讓城,咱們贏了,他們歸還城池,咱們輸了,我要嫁給姜事民的傻兒子。”
潘五好奇道:“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皓月說:“你已經確定去關城參加賭約比鬥,就是說我很可能需要你幫忙。”
潘五說:“是不是太兒戲了,一個你頂得上兩座城池?”
皓月公主怒瞪雙眼:“你什麼意思?”
潘五扣扣耳朵:“我要北上打架是不是?沒有意外的話將是生死械鬥,是不是?”
皓月說是,又說:“父皇已經有安排,過些日子你們都會被召進宮去。”
潘五問:“可以不去麼?”
“不可以。”皓月公主說:“你們爲國家出力,國家不會辜負你們。”
潘五說別扯,我爲國家出力了死了,國家還怎麼不辜負我?
皓月想了下說:“這不是我今天找你的目的。”跟着說:“我希望你能早做準備,將來把姜國修生殺的一乾二淨。”
潘五笑笑:“我不去。”
皓月說:“有關你的事情,父皇那裡已經有詳細瞭解,只要你按我說的去做,劉三兒,我幫你殺。”
潘五哈哈大笑:“這個世界還有不知道我仇人是誰的人麼?”
是啊,好多人都是打着這個藉口招攬他,可是有必要麼?潘五根本不理會。
皓月說:“我可以給你所有你想要的東西,只要我有的;父皇也會努力讓你們活下來;對於你們來說,要麼去關城跟姜國修生對拼,要麼被收進大牢,這是沒有選擇的;而我來找你,是想讓你提前知道是怎麼回事,如果有可能,一定要殺了姜百約。”
潘五說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皓月冷着聲音說:“不用認識,到時候殺死就是。”說着話輕拍兩下巴掌,門口那倆妹子走回來,每人放下一些東西。
皓月說:“這些東西對你有幫助,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不要做傻事。”
潘五起身:“再見。”
皓月說:“我都來見你了,說了這麼多話,你覺得還有可能脫身事外麼?”
潘五說有可能,下一輪比賽讓李平治贏就是,讓他打斷我的腿。
皓月冷笑一聲:“你的十萬金不要了?只要奪魁就是八十萬金幣,不要了?”
潘五沉默片刻:“要不要又能如何。”
皓月卻是不想再說了,起身道:“這次北國徵殺將由魁首帶隊,希望你要珍惜自己的性命,能夠把握機會。”
這句話的意思是他比較看重潘五,希望他能爭取。皓月又說:“謝謝你贏下秦燁,他是皇子,不能把性命丟到沙場上。”說完離開。
看見沒,這就是皇家氣度,說白了就是不重視你不在意你。你可以替他們去打架去賣命,皇子卻不能夠。
潘五哼笑一聲,對方還真是吃死自己了。
只要在這個國土上,就一定要接受秦家的統治,自己一個二級修生,對方是一整個國家。自己不想參加那種生死殺戮,可老秦家的人根本不問你,直接替你定下未來。
當然,打贏了興許有許多賞賜;可要是輸了呢?命都沒了還扯什麼?
他在發呆,星雲跑出來問:“公主找你做什麼?”
潘五說:“沒看見?請我吃飯。”看看兩名女子留下的東西,拿起來回去房間。
沒看,直接丟到櫃子裡,躺牀上發呆。
不是說修行是修的本心,要堅守如一才能大成。可爲什麼總要被各種俗事糾纏?
當然,潘五的修行就起源於俗事,他要復仇!
隔天的比武對手是李平治,權相李中州的侄子。可是看面相看打扮,李平治就是個農家子弟。
站上擂臺,李平治微笑看着潘五。
潘五笑不出來,那傢伙站在擂臺一角,手中是硬弓,指尖搭着三支飛箭,只待開始比武,他就要射穿潘五。
潘五很想問一句:比武可以拿弓箭麼?
不過依照懶人夜幺的想法,沒有禁止就是允許。
一個三級上修爲的年輕高手,在四進二比武中使用弓箭,只能說明一件事情,他對自己極有信心!
李平治有信心,潘五就沒信心了,看看自己的漆黑護甲,再看看對方閃着寒光的箭矢,要不是有十萬金幣的賭注,都想認輸了。
不想比武一開始,李平治隨便朝天上射出三支箭,然後說認輸。
潘五正是一邊緊張的望天,一邊緊張的看李平治,不知道把箭射上天是什麼戰術,忽然聽到那傢伙認輸,潘五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你認輸?”
李平治笑着說:“打不過你,當然要認輸。”然後跳下擂臺走了。
走的很安靜很隨意,很快走出二十幾米遠,忽然平伸右手,就那樣舉着往前走。
方纔射向高空的三支箭陸續飛回來,正好落在掌心中。
李平治輕輕握住,大步走遠。
潘五跟裁判說:“他作弊。”
裁判有點跟不上潘五的思路:“他作弊讓自己輸?”
“沒錯。”潘五點頭說道。
裁判笑笑:“你贏了。”跟着宣佈第二場比賽開始。
後天再登擂臺就是最終一戰,潘五難得的沒有馬上離開,坐在下面當觀衆觀察未來對手。
等那兩名對手上臺後,潘五知道李平治爲什麼認輸了,明明有那麼高的弓術,偏是不做嘗試,因爲這又是兩個重鎧戰士。
同樣裝束,同樣武器,連樣貌都是差不多,高大魁梧一臉鬍子。
倆人走上擂臺先是呵呵一笑,其中一個大鬍子說:“你還不錯,能走到這一步。”
對方也是在笑:“你不也是一樣?”
“那開始吧。”大鬍子開始戴頭盔。
倆人鎧甲樣式都是一樣的,武器更是相同的大錘。
長柄大錘的錘頭頓在擂臺上,倆人都是扶着長柄說話:“哥哥你回去吧,那小子由我來收拾。”
另一個說:“還是弟弟回去吧,我感覺隨時能突破四級修爲,你打不過我。”
“你總是這樣,別的什麼都好,就是喜歡吹牛。”
“好吧,看來你是不肯走了。”
“爲什麼是我走?應該是你走。”
說着話,哥倆舉起大錘,當話聲方歇,倆人戰在一起。
潘五直接就看愣了,難怪李平治肯認輸。
擂臺上倆人哪裡是在比武,分明是在拆擂臺。
上次坑掉小九,換掉大半擂臺。不想這哥倆更猛,大錘子飛舞,砸不到人就砸起一片木塊木屑。沒多會兒,擂臺被砸成坑坑窪窪的樣子。
倆人的錘子兇猛,鎧甲也是不錯,叮叮噹噹一通砸,鎧甲無事,錘子也無事,這哥倆分明是在打鐵,哪裡是打架?
倆人力大無窮,掄動錘子好像揮舞繡花針一樣輕鬆,將身前這一塊防護的無比嚴實。
李平治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射穿如此重鎧和那柄大錘子。反正潘五難纏,這哥倆更難纏,而在未來還有更更難纏的事情要去做,李平治想要活下去,所以才提前認輸。
這也是李中州的爲難之處,他是真想李平治打不進前十強。可所有修行者都要在不斷的征戰和殺戮中修行。
軍隊中有句話是:沒有殺過人的修行者,不算是真正的休息者。
不知道是打哪傳出來的歪理,卻得到很多人認可。李平治想要真正成長爲李家棟樑,必須要經歷這些事情。
臺上哥倆打的很熱鬧,臺下觀衆看的更熱鬧,這纔是比武呢
很快過去十多分鐘,哥倆依舊很有體力的砸來砸去,很是過癮。
潘五是上半區的第一名,下半區就是兩個錘子大漢中的一個。他倆能連敗許多高手,站在下半區的最後比試中,說明兩人都是夠狠夠猛。
這哥倆確實勇猛,一通亂砸,輕易揮霍掉半個小時。
觀衆們看煩了,砸來砸去的幹什麼啊?還不如潘五的流氓打法呢。
可人家倆兄弟就是有力氣,就是能折騰,只要他倆不結束比武,觀衆就得繼續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