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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裘太平

31 裘太平

胡小川是服用震血丹、想要跟潘五拼命的那一個,被潘五當衆說破。

經過這段時間養復,身體恢復過來,可心裡出現問題,他認爲是丟人,丟了很大很大的人,回去宿舍就沒出來過,不請假也不上課。

胡小川是平民學生的代表,努力、認真、拼命。當年院考時可以入讀第一學院,也可以去府城上學,因爲第二學院免學費給補助給獎勵才選擇這裡。

從入學開始就沒讓任何人操過心,不搗亂不違紀,完全聽從老師吩咐,只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偏激,什麼都要爭第一。

現在,這個什麼都要爭第一的學生忽然不爭了,不知道老師們怎麼想,反正學生們不樂意。哪怕以前討厭胡小川的,現在也是站在他一方,努力支持他,全力聲討潘五。

人,大多數人習慣了在什麼位置說什麼話,站在什麼角度就爲那個角度考慮。儘管潘五沒做錯事,可第二學院學生認爲他不好,那麼不管潘五再怎麼做也都是錯。

有了這種先入爲主的想法,跟第三學院學生打起來也很正常。何況他們本來就比第三學院的學生能打,還比第三學院的學生有錢有關係,在這種情況下,不欺負你們欺負誰?

第三學院學生恰恰相反,認爲潘五是學校的驕傲,是他們的代表,是光榮……

所以就打唄,兩校學生遇到一起,年輕氣盛,隨便一個人說錯一個字,於是戰爭起。

第三學院學生被打敗,被追的滿世界跑,回來糾集人手報仇。

聽幾名同學七嘴八舌說明情況,潘五看看天上月亮,問:“今天晚上不回來了?”

“不回!回什麼回?我們去第二學院要人。”有人大喊。

潘五嚇一跳,去第二學院要人?不把你打胖一圈都算第二學院輸了。

有人喊:“潘五,跟我們一起去。”

還有人喊:“是他們先動手打人,汪九都送醫館了,這個場子必須找回來。”

汪九又是誰?潘五站了好一會兒,退後幾步看大家:“不怕得罪你們,我要說一句話。”

“你說。”

潘五笑了下:“你們打架和我無關,有人想送死也不要找我,活着有很多事情要做,祝你們好運。”說完重新往前走,穿過人羣,走向大門。

羅小羅愣了一下,不過馬上跟上。

學生們很吃驚,我們是爲你打架好不好?有人侮辱你,我們替你仗義執言,你怎麼能這樣?怎麼能說這麼冰冷的話?

有人攔在潘五前面:“你是嫌我們多事?”

潘五不說話,腳步一點一閃,快速繞過他。

又有別人想攔,潘五索性展開身形,快速衝進大門。

本來想就這麼回去,不過到底沒忍心,停步回頭:“我知道你們覺得委屈,可是委屈有意義麼?”說着話握拳砸下,只聽砰的一聲,院門口青石鋪就的道路被砸出個大坑,石屑紛飛,好像不是石頭而是泥土?

站直看看拳頭,紅了,出血了,還是修煉的不夠結實。潘五擡頭看着百多同學說:“別人怎麼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做什麼,多問問自己,多想想未來,你想要什麼?最後,謝謝你們替我打抱不平,不過真的沒必要。”

說完這句話,潘五轉身回去小院。羅小羅追上來說:“太帥了。”

潘五沒說話,在前面路口抱下拳,當是道別,走向前面小路。

羅小羅在路口多待好一會兒,忽然發瘋般跑去演武場,他要練功,要像潘五那麼厲害。

巧的是薛永一也在,赤着上身,穿件看起來就特別沉的負重背心,一拳一腳認真練習。

對於修行者來說,這是傻辦法是笨辦法,很多宗門禁止這種修煉方法。在生死相鬥的殺戮場上戰技更重要,身體練的再強壯也擋不過一把刀。

不過所有武學理論都是相對的,沒有最厲害的功法,只有最厲害的人。有人禁止,就有人崇尚這種練功方法。

但是大家都承認這個修煉方法很笨。

薛永一出身世家,應該沒這樣修煉過,可自從認識潘五,整個世界都變了。

薛永一練的特別專心,緩慢而有力,一拳就是一拳,一腳就是一腳。

羅小羅看上好一會兒,忽然看明白,薛永一打的慢,是在猜想對手會如何抵擋、甚至反擊,他的下一招是針對那個不存在的對手做出的反應。

想了想,跑進演武場,同樣開始練功。

這個夜晚,當然不會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努力。潘五先是在涼臺上打拳,然後去二樓煉藥。

羅玉院長送來許多煉藥器具,他要從最開始學習。前些日子一直在背藥方丹方,現在到了練習階段。

煉藥是一件特別枯燥無味的事情,一個人傻乎乎待在屋裡,按照丹方要求,一遍又一遍的量取不同分量的不同藥材,按照嚴格步驟一點點融合、攪拌,或者是上火爐熬,用湯鍋煮。

有很多補藥其實跟做菜差不多,入鍋清炒。

煉藥師的工作就是每天無窮盡的重複。

這還算好的,總有些偉大藥師不滿足現在已有的藥方丹方,總想弄出一味震古爍今的傳承奇藥,要改善以往藥方的缺陷,降低丹藥毒性……敢這樣想的藥師,外界有個統一稱呼,瘋藥師。

不論有沒有成功,都是離不了瘋藥師的稱呼。

別的煉藥師雖然是重複工作,但是能見到成效。這羣瘋藥師就慘了,要一味味藥去嘗試,一點點改變分量,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勇猛做嘗試,最後的結局大多雷同,以破產宣告失敗,或者是失敗帶來破產。

反正是沒的混了,好像現在的潘五一樣。

自從開始煉藥開始,潘五整整兩天沒出過屋子,因爲一直在失敗。

能想象麼?很多藥方說的跟做菜一樣簡單,可是單就切藥一件事已經讓人大吃苦頭。

爲充分發揮藥性,要求草藥晾乾後,切成同樣大小的細粒,好像沙子一樣。

你就切吧,潘五把眼睛都切綠了,才明白煉藥師的地位爲什麼那麼高。

兩天後,很餓的他在猶豫是先買飯還是先睡覺,夜風來了,說是教他使用煉藥工具。

潘五想了下說:“你先坐,我去買飯。”快步跑去食堂。

沒一會兒回來,就看到夜風好像看見怪物一樣看他。潘五邊啃着豬蹄邊說話:“沒吃過豬蹄?”

夜風問:“樓上那三大盆藥粒是手切出來的?”

潘五說是,又說:“煉藥真辛苦。”

夜風愣了好一會兒,去屋角搬出個嵌着十幾片刀刃的長方型盒子:“知道這是什麼麼?”

潘五想了下說:“盒子?”

夜風搖搖頭,扳開盒子底部一塊擋板,拿把草藥塞進去,一頭頂在盒壁上,合上擋板。長出盒子外面的草藥被切斷。

夜風平放盒子,扳動另一邊一個扳手,十幾片緊密排列的刀刃下落。

擡起刀刃,打開擋板,把箱子往外一倒……

潘五琢磨琢磨:“呀,真方便。”

夜風搖搖頭:“你可以說是在練刀功,一定要親手切出來纔算合格。”

潘五說:“你說的對,我就是這麼想的。”

夜風說:“有不明白的就問,這麼多專門做出來的工具,就是圖個方便。”

潘五說:“麻煩師姐教我。”

夜風笑笑,開始教授潘五使用各種煉藥器具。

比較誇張的是小火爐,居然可以控制熱度?大火小火全憑需要。

潘五說:“藥典沒寫這些內容,我買的書裡也不說這些。”

夜風說:“你看的書還不夠多。”

潘五想了下,說聲是。

他看的書確實不多,進到第三學院纔去圖書館看書,又去海陵城買書,滿打滿算不到一個月時間。

夜風說:“多看書,可以少走彎路;找個好老師可以少走更多彎路,你要是想學煉藥煉丹,我幫你跟老師說一聲。”

潘五想了下說不用。

夜風笑了下:“也是,男生都喜歡練武,每天都是練。”

潘五說:“師姐要是有空的話,可以多來指點我幾次。”

夜風說行,看看外面天色,告辭離開。

潘五送出門,回來就是睡覺。

第二天又開始兇猛看書歲月,圖書館的書不說,單是買回來那一大堆也沒看完幾本。

書這種東西越看越感覺無知,抱着手裡的書,腦子裡在想海陵城書店沒買回來的更多書籍,現在有錢了……

裘太平又來了,圓胖子圓臉圓乎乎站在門口,微笑問話:“劉三兒逼死你母親,打死你父親,這個仇什麼時候報?”

潘五問:“你爲什麼幫我?”

裘太平說:“無利不起早,肯定有我的原因。”

潘五問:“要求我做什麼?”

裘太平說:“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告訴你地點,你自己報仇;另一種是我替你解決這個麻煩,讓你看見完整屍首……你認識他吧?”

潘五又問一遍:“你需要我做什麼?”

裘太平笑笑說話:“要錢你沒有我多,要人也沒有我多,要武器丹藥也沒有我多,你有什麼?”

潘五沒說話。

裘太平自己接下去:“你有未來,如果我替你殺人,你答應欠我一個承諾就行,如果是告訴你劉三兒居住的地方,未來如果咱倆發生什麼糾紛,你讓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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