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3章 女皇與盟友
古靈閣巫師銀行，亞美尼亞分行。
康奈利·福吉看着銀行大廳裡負責夜班的妖精經理說道。
“我們有緊急事務要和古靈閣方面商議。”
妖精經理禮貌地微笑着說道，手邊的羽毛筆沒有停歇地繼續書寫着。
“請問您有預約嗎？現在不是我們正常對外工作時間，或許您可以等到上班時間，我會安排客戶專員爲您服務……順便說一聲，鑑於您支付了金加隆進門，諸位現在可以先在大廳沙發上休息片刻……”
“這並不是個人業務，‘我們’指的是包括英國魔法部在內的十幾個歐洲魔法政府。”
康奈利·福吉揮了揮手打斷了妖精經理，語速急促地繼續說道。
“我們有緊急情況要古靈閣配合，魔法界發生了極爲危險的黑巫師活動，現在大半個歐洲的飛路網暫時陷入癱瘓狀態，聽說古靈閣銀行的金庫有辦法快速往返各地，我們希望古靈閣可以臨時開放一下。”
“呃……金庫的快速通道？這位先生，妖精與巫師和平相處了幾個世紀……”
妖精經理臉色一變，青綠色的臉閃過一絲怒氣，死死盯着康奈利。
“古靈閣沒有不可商談的買賣，倘若有買賣不能達成，不過是價格沒有談妥而已——這是你們那位妖精女皇幾個月前的對外宣言吧？如果你沒辦法決定，那就去找有資格拍板的人過來，明白了嗎？”
康奈利·福吉回憶着洛哈特給的“錦囊”，冷哼了一聲，神色倨傲地看着那名妖精說道。
“我們現在是在商議，但如果事態緊急的話，我們並不介意先上車後補票。”
“可是女皇陛下並不在亞美尼亞……”
妖精經理額頭上的汗珠迅速滲了出來，頂着一衆巫師的目光回答道。
“古靈閣自成立以來，核心金庫通道從來沒對外開放過，這種事情只有女皇陛下可以決定……魔法政府與我們的合作，這些我不能拒絕，但也沒資格接受……金庫無論如何是不能打開的……”
“那就去找有權限談判的妖精過來，最好是你們那位女皇陛下——這可是筆大生意，對吧？”
“我可以嘗試發起遠程會議，但倫敦那邊不一定會響應……”
妖精經理邊思考邊說道，搖了搖鈴鐺，從暗處中叫來了一名妖精助理。
“聽到了嗎？立刻向總部發信息，最高等級的商務合作談判……長老會和女皇陛下可能都得出席，魔法部的先生們希望借道古靈閣巫師銀行的傳送門發動戰爭，去攻擊另一批身份不明的巫師！”
“維持魔法社會的穩定，並不是發動戰爭。”康奈利·福吉臉色一變，飛快糾正道。
“先生，無論您是否願意承認，但這顯然就是巫師間的戰爭。”
妖精經理咧開嘴，露出其中尖尖的牙齒，“古靈閣近千年來一直保持中立，長老會和女皇陛下或許會出席遠程會議，但是從個人角度，我並不看好這次會談結果……或許你可以考慮租用我們的魔法飛毯？”
“魔法飛毯？我會考慮的，如果不行的話。”
康奈利·福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不過，我還是希望先與你們的女皇聊聊，嗯，遠程會議地點在哪裡？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就先去那裡提前等着吧，這樣你們那等位女皇抵達後，我們就可以直接開始，不至於浪費時間。”
“呃……好、好吧，沒有問題。”妖精經理聳了聳肩，似乎不情願地回答道。
康奈利福·吉瞥了眼那名妖精經理，不由得回想起在離開亞美尼亞森林時，洛哈特提到的那點。
【妖精並不比巫師更聰明，別給對方詢問智囊團提前準備的空間，妖精就沒那麼難纏了。】
顯而易見，妖精並沒有、也不可能提前預料到今晚的“商談”，而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趁着對方沒有心理準備，儘可能地擴大魔法政府先發制人的優勢，在接下來的兩方商談中取得絕對主導權。
周圍其他魔法政府高官顯然也想到了這點，不過衆人依然臉色凝重。
正如同他們此前擔心的那樣，沒有巫師知道應該怎麼修復陷入崩潰的飛路網，如果他們沒能在古靈閣這邊“借道”成功，那麼他們可能真得“徒步”回到各自國家了——無論是幻影移行、飛毯、掃帚。
而這些“徒步”方式最大的問題在於，如果運氣不好，很可能在路途中就被人打下來了。
…………
康奈利·福吉等人來到大廳後側的會議室坐下，時不時看看手錶，顯得相當焦躁。
時間從來沒有過得這麼緩慢，就在康奈利·福吉等人耐心快要磨完，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再次施壓或者採取第二套方案時，他們聽到那名與他們一同在會議室等待的妖精經理忽然恭敬的喊道。
“晚上好，女皇陛下！非常抱歉，魔法部的先生們有重要事務要現在商談。”
衆人精神一振，不約而同擡起頭朝着妖精經理說話的方向看去。
在會議室正前方的那把石椅上，光影逐漸交織，出現了一個非常模糊、周身籠罩着濃密灰白色霧氣的神秘妖精，人們看不清那名妖精的模樣，但在神秘妖精頭頂依稀可以看出一個小型皇冠的輪廓。
康奈利·福吉看着那個身影，不知爲什麼總覺得有幾分熟悉，本想下意識套套近乎。
不過，他立刻回過神來，現在周圍全是其他魔法政府官員，他最正確的做法就是實事求是，而不是裝作與對方很熟悉的樣子——畢竟他從未見過妖精女皇，這種謊言實在太容易被戳穿了。
至於那一閃而逝的熟悉感也不奇怪，好比大部分巫師總覺得家養小精靈全長一個樣子。
畢竟妖精體型、個子差不多，在霧氣籠罩之下，看起來也不會有太多區別。
呃，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如果那名妖精女皇不給面子怎麼辦？
康奈利·福吉看着那個周身籠罩着灰白色霧氣的身影，思索着應該以什麼方式語氣開始對話。
雖說此前英國魔法部與古靈閣是有合作乃至獻金，但他還從沒與妖精女皇直接對話過，事情談不成倒是小，在各國官員面前丟臉就遭了，他不確定古靈閣到底敬畏的魔法部還是鄧布利多。
“晚上好，福吉部長，看來你們遇到麻煩了。”
就在康奈利·福吉想法急轉的時候，灰白色霧氣中傳出聲音。
不同於其他妖精尖厲的嗓音，那聲音聽起來明顯要更加婉轉、悅耳。
在康奈利的印象中，巫師好像很少接觸到雌性妖精，倘若不是“女皇”這個明確稱呼，他甚至都不敢相信古靈閣巫師銀行的最高領導者是一名雌性，而從對方的語氣來看，顯然比雄性妖精要好溝通。
至少康奈利·福吉此前去古靈閣辦理業務的時候，辦事員從來不會稱呼他爲“部長”。
“沒錯，我想您應該也聽說了今晚發生的那些事情……”
沒有繼續打量那個嬌小身影，康奈利·福吉摘下圓頂禮帽，無奈地攤了攤手。
“一夥極爲危險的黑巫師趁亂偷襲了魔法部，並且不知道用什麼手段讓全歐洲飛路網陷入癱瘓，我們希望古靈閣這邊可以協助我們修復壁爐，或者讓我們借用下古靈閣的傳送通道，儘快讓一切恢復正軌。”
魔法部比她想象中還要差勁啊，居然病急亂投醫到這個份上了麼？
灰白色霧氣後方，艾琳娜右手托腮環視着四周，神色微妙。
自從飛路網誕生以來，這種安全、快捷、門檻低的旅行方式一直是巫師出行的首選，幾乎每個男女巫師家中的壁爐都與飛路網相連，通過飛路網，巫師可以方便地在家與魔法部、酒吧和商店之間往返。
要知道，爲了破解、癱瘓掉飛路網，天命集團至少進行了大半年的魔法解析和嘗試工作。
針對於魔法部可能存在的後手，艾琳娜參照後世“網絡攻防”思路，設計了十幾套反制措施，魅魔之都的技術團隊今晚全程待命，隨時準備在飛路網上展開一場旗鼓相當的虛擬“魔網”爭奪戰。
只不過艾琳娜萬萬沒想到，魔法部居然連“重啓”飛路網的魔法技術都沒人掌握了。
甚至於……居然會嘗試着向古靈閣巫師銀行的妖精求助？
當年研發飛路網的巫師如果知道，可能會氣得變成幽靈重新返回人間吧？
事實上，“重啓”飛路網對於艾琳娜而言並沒有什麼難度。但作爲古靈閣的妖精女皇，她顯然不應該知曉應該如何修復“人類巫師”的壁爐，尤其是在魔法界這邊出現技術斷層的時候，更是如此。
“非常遺憾，部長先生，我們妖精並不懂得人類魔法的奧秘——”
艾琳娜斟酌着語句，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嚴肅地回答道。
“至於您剛纔提到的‘傳送通道’，它確實存在，但僅限於古靈閣內部使用。”
“雖然不知道您從哪裡瞭解到這個秘密，但妖精不參與巫師戰爭，這是妖精長久以來的生存原則。如果我向諸位提供了‘妖精魔法’的幫助，勢必會違背幾千年來歷代妖精長老傳下的古老訓言……”
康奈利·福吉愣在了那裡，旋即露出驚喜的神色，喃喃自語道。
“果然存在嗎？神奇的妖精魔法。”
“洛哈特沒有說謊……”
…………
他猛然擡起頭，懇切地望着那個隱藏在霧氣中的身影。
“尊敬的布諾妮亞·扎伊切克女皇，其實我也知道妖精與巫師之間的互不干涉，但現在魔法界正面臨着一場極爲危險的陰謀，這並非是巫師與巫師的戰爭，而是秩序與邪惡混亂之間的較量。”
“正如同幾個月前我們簽署各種協議時說的，時代變了，魔法界應該嘗試聯手應對挑戰了。”
“我明白妖精這邊的擔憂，但現在正好是個機會，你們會獲得全歐洲魔法界的信任。”
古靈閣巫師銀行和妖精在巫師社會的融入過程還是相當緩慢的……雖然有鄧布利多和英國魔法部的支持，但是在英國之外一直缺乏合適的契機……艾琳娜沒有立刻拒絕，微微點頭。
“僅僅信任，這是不夠的——您知道，這賭上的全妖精的未來。”
“那麼，您想要得到什麼？女皇陛下？”
卡斯特忍不住插言道，“如果古靈閣伸出援手，妖精將永遠成爲法國魔法部的盟友。”
“平等的工作機會——最好是可以在魔法部任職。工資由你們開，它們也對各自魔法部負責。”
艾琳娜目光微微閃爍着，停頓了幾秒後，幽幽地環視着四周輕聲說道。
“古靈閣的業務範圍正在逐漸萎縮，我希望妖精有機會外出工作。”
“而另一方面，和英國魔法界這邊一樣，古靈閣巫師銀行希望可以作爲獨立第三方協助各個魔法政府開展稅務工作……這樣一來，我們至少不用擔心面臨黑巫師報復時無人理會……”
“妖精並不想成爲什麼盟友，我們想要加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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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