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章 傾斜的天平
亞美尼亞森林，狼人臨時聚居地。
生日祝福？
讓狼人給巫師唱生日歌？
這傢伙，看來真的是個瘋巫師，沒救了！
一衆狼人看了眼洛哈特，心中不約而同的掠過這個念頭。
不過還沒等他們腦海中的念頭轉完，一道銀白色的光影從天而降，如同刺破叢林的皎潔月光，靜靜地懸浮在了這片林間空地的辦公中，而與之一同到來的，還有一陣突如其來的窒息風壓。
彷彿不知名的神明正向下吐息，強大的狂風衝擊着這片林間空地，小屋嘎吱嘎吱地晃動起來。
在狼人小屋臺階邊，洛哈特站了起來，如釋重負地長長吐了一口氣。
哪怕沒有溝通，但艾琳娜·卡斯蘭娜的親自營救，這已經可以證明太多事情了。
至少大阿卡納議會的盟約並不是一紙謊言，而他也不是隨意割捨、犧牲的“戴罪”角色。
“這就是……你口中的救星？神神秘秘、裝神弄鬼的女人？”
中年狼人巫師皺起眉頭，看了一眼那名懸浮在半空中，渾身覆蓋着藍白色魔法裝甲的神秘少女。
神秘少女的臉龐前籠罩着一層微光，狼人們哪怕盡力眯起眼睛，也看不清微光之後的容顏。
魔法世界並不存在可以自由飛翔的魔法，至少在麥金託什的印象中之前並不存在。
換而言之，僅憑自由飛行這一點，這名循着吉德羅·洛哈特魔法煙花而來的神秘少女在一衆狼人巫師們的眼中就具備相當的危險性——要知道，她們根本沒能看清對方是如何出現在林地之中的。
幻影移行可不會這樣安靜，也不會拉出銀白色殘影，更不可能攜帶那樣強大的風壓。
那種剛纔那種讓人窒息的風壓，安提莉西亞·麥金託什僅在一種情況下感受過：
當火龍向地面撲襲時！
“洛哈特，你在搞什麼鬼？！爲什麼不自行返程？！”
艾琳娜懸浮在距離地面三米左右的高度，面若冰霜地看向下邊那名男巫。
“在三秒內開始解釋！如果有任何唸咒、組織進攻行爲，你會被‘愚者’視作一級威脅。”
魔法“面罩”的作用不單是遮掩住她的容顏，同時還會同步自動調節她的聲線，因此落在一衆狼人和洛哈特耳邊的聲音並不是她可愛的蘿莉原聲，而是一個略微有些高傲、清冷的少女聲音。
而在發出質問的同時，艾琳娜的“瓦爾基麗婭”魔法防護、預警、反制也統統激發了出來。
倘若洛哈特被“敵人”俘獲，亦或這是個針對她和休伯利安號的陰謀……
那麼她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休伯利安號展開飽和攻擊，在這麼近距離的直線鎖定下，吉德羅·洛哈特甚至還來不及唸咒，就會被瞬間加速到音速的“女武神”直接撞碎——不同於其他那些“白名”狼人，艾琳娜針對於全體大阿卡納的“防守反擊”早就開啓了，她隨時可以選擇主動開啓戰鬥輪終結對方。
艾琳娜警惕地環視着四周，目光從那些衣衫襤褸的狼人，以及洛哈特周身掃過。
除了不遠處那幾名捏着魔杖的憔悴巫師外，這片林地似乎並沒有什麼可以對她構成威脅的東西。
“這裡聚集了全歐洲大部分狼人，他們之中有麻瓜、有巫師……”
洛哈特語速飛快地說道，手中魔杖自然下垂，不敢做出任何可能讓那位大小姐誤會的動作。
“狼人社區現在形成了特殊社會模式，如果我們想要探索‘狼化計劃’，那麼相比起從零開始推演、或者尋找其他類比，在現有真實環境下同步展開研究和治療，顯然會更具有參考價值和效益。”
“逃離這片區域非常容易，但是後續很難再遇到這樣狼人聚集的情況。”
吉德羅·洛哈特攤開手，大大方方地說道，“魔法界現在的大環境對於狼人越來越不友好，尤其是在英國魔法部率先突襲狼人社區的事情發生後，狼人們要麼化整爲零獨自生活、隱蔽，要麼聚在一起形成高攻擊性的流浪部落自保。但這片林地的人們不一樣，他們僅僅是希望可以重新活的像個人……”
“說重點，所以——你想要做什麼？”
艾琳娜上下打量着洛哈特，若有所思地輕聲問道。
這或許是她見過模樣最狼狽的洛哈特了，金色的捲髮汗津津地貼在他的額頭，衣袍周圍依然殘留着些許泥土痕跡，慘白的臉色，以及依舊有些不自覺顫抖的身軀……顯然，他剛經歷過一些不大好的招待。
“如果我們出手，那麼無論是安穩、正常的生活區域，每月的狼毒藥劑供給，乃至於從狼人恢復成人的治療嘗試——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們之外，沒有任何一個魔法組織可以滿足條件了。哪怕在短時間之內暫時無法普及狼人治療，但我們至少可以爲這些狼人提供最基本的庇護——”
“很好，那麼理由呢？或者說，天平另一端是什麼？”艾琳娜聳了聳肩，徑直打斷了洛哈特。
“誒？天平？”洛哈特眨了眨眼睛，“什麼天平？”
“等價交換的天平。顯而易見，奇蹟和魔法，那是要付費的——”
艾琳娜冷酷無情地輕聲說道，藍白色魔法盔甲散發着與洛哈特平日印象截然不同的清冷。
“我們付出了金錢、時間、人力，承擔了風險……那我們可以得到什麼？狼人們暫時的友誼？魔法政府的錦旗？梅林爵士團的榮譽徽章？恕我直言，救治、庇護一名狼人的成本足以援助一百個天真可愛的烏克蘭麻瓜少女。如果您想成爲‘英雄’的話，或許可以考慮一些更簡單、性價比更高的方式。”
“可是……”
“他們有主動向你發出援助，希望得到大阿卡納議會庇護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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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那麼狂狼症除了讓他們每月變狼外，還會如同‘巫師之殤’那樣奪取他們的性命嗎？”
“應該……不會吧。”
“最後一個問題，在沒有狼化的絕大部分時間，狼人到底是存在智力障礙還是身體殘缺，以至於你認爲他們沒辦法在無人庇護的情況下生存下去？如果狼人真的那麼脆弱、可憐，他們早就不復存在了。”
在艾琳娜一連串的質問之下，洛哈特臉上的笑容今晚第一次開始消失。
年輕男巫嘴脣動了動，似乎想要辯解、反駁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很好，看來我們的意見很快重新達成一致。”
艾琳娜看了眼吉德羅·洛哈特，旁若無人地繼續說道。
“您直接幻影移行吧，座標就是阿格哈希揚的住宅所在地，我們會在那裡匯合並且登艦離開。至於您本次衝動行爲的處罰，以及後續掃尾、交接工作，很快會提交到大阿卡納議會中進行討論。”
“可是，這個機會——我是說大半個歐洲狼人聚集在一切的機會……”
“所以你在爲國際巫師聯合會效力麼？”
艾琳娜微微皺起眉頭，餘光掃過周圍黑壓壓的狼人們，不爲所動地輕聲說道。
“這很罕見，但對於我們來說，毫無意義——只要我們希望，我們隨時可以吸引到比這數量龐大好幾倍的狼人，而且還是光明正大、沒有任何遮掩必要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洛哈特先生。”
“現在，請立刻離開這片危險區域……這是命令，以‘愚者’之名。”
看了眼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的洛哈特，艾琳娜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在洛哈特銷燬徽章那刻開始，他就不就不再是大阿卡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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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