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副宮主之爭是卡在了魔雲尊者和神火妖王處了,這二位都是逆星宮聖者,和北斗宮宮老基本是一個級別的存在。
唯一的區別可能在於,北斗宮的兩位宮老積極參與宮務,而逆星宮三聖基本是客卿長老般的存在。
如今閆武義不在,他們三人自然就成了逆星宮中地位最高的三人。
眼下排名第一的大聖魔雲尊者和排名第二的神火妖王因爲此事爭了起來,才能折騰出這般的滔天風浪。
此刻,有資格表態而沒表態的重量級人物還有三位,一位是三聖陳團風,一位是大中丞蔣北里,一位是龍驤府將主魏無意。
陳團風不表態,多半是不願摻和進來。
而蔣北里和魏無意不表態,許易立時便明白此番副宮主之爭,應該是在這二位之間發生。
道理很簡單,三聖不可能接任副宮主,除去三聖外,便屬大中丞和龍驤府將主的身份最高。
大中丞是逆星宮中樞大總管一般的人物,逆星宮中樞的上情下達,與各將府的公文往來,都在大中丞掌握之中。
絕對是逆星宮中的實權人物,勢力極大。
如果說大中丞是中樞要人,那麼龍驤府將主則就是名副其實的一方霸主。
逆星宮七大將府,便屬龍驤府編織最大,實力最雄厚,且龍驤府將主的資歷也是極老,足以和大中丞分庭抗禮。
此刻衆人表態,大中丞蔣北里和龍江福將主魏無意身爲當事人,自然不便自己爲自己說話。
衆人皆表明態度,已將針尖對麥芒的局面直接攤開擺在了明面上。
魔雲尊者凝視三聖陳團風道,“陳兄,關鍵時刻,你不能不表態。你素來智謀深遠,言出必有中,說說吧。”
陳團風彷彿沒睡醒一般,虛睜了眼睛道,“我身爲宮聖,領的本就是虛職,唯有關係到逆星宮生死存亡的重要時刻,宮聖纔會出手。
如今,不過是選個副宮主,我就不插言了。”
許易一聽,便知道這位三聖硬氣得很,果然能與魔雲尊者和神火妖王並駕齊驅。
這番出言,明裡暗裡都在指責魔雲尊者和神火妖王攪和得太深,簡直在製造事端。
魔雲尊者討了個沒趣,沉聲道,“陳兄既然不表態,那就按規矩辦吧。
我支持大中丞蔣北里,此外還有三位將主支持蔣北里,已經佔了人數上的絕對多數。
最重要一點,閆宮主每次離宮,便讓大中丞蔣北里主持宮務,若是他在,必定也是支持蔣北里上位。
神火兄若還是不服,票決便是。”
神火妖王妖異的臉上閃過一絲豔芒,“閆宮主不在時,大中丞暫領宮務,乃是因爲大中丞身在逆星宮中樞,領的便是這份差事。
如何便是閆宮主看重大中丞,讓他晉位副宮主的證據?魔雲兄,這也太牽強了吧。”
魔雲尊者冷笑道,“既然神火兄這麼說,那就票決吧。”
神火妖王默然,他固然可以抓住魔雲尊者話語中的漏洞進行反擊,但眼下的局面不利於龍驤府將主魏無意乃是鐵打的事實。
論地位,魔雲尊者是逆星宮大聖,在宮主閆武義不在時,他便是無可爭議的逆星宮權威。
如今,魔雲尊者已經獲得了三位將府將主的支持,而他這邊只有兩位將主的支持,若是票決,他將輸得毫無懸念。
可若不同意票決,他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呢?“怎麼,神火兄,還有疑議?”
魔雲尊者步步緊逼。
神火妖王着實爲難,殘酷的現實已經擺在眼前了,他本以爲平素對魔雲尊者頗看不慣的陳團風會表態支持自己,這樣他就可以扳平局面。
如今,陳團風擺明了是不願表態了,論威望,他壓不過魔雲尊者。
論支持者,他也比不過。
魔雲尊者問他處斷方法,他真說不出來。
可說不出來,也不意味着此事便可以拖下去。
就在神火妖王糾結到極點之際,便聽一聲抽泣傳來,滿場皆驚。
衆人循聲看去,卻見角落裡的遂傑掩面流淚,哭聲也由原來的抽泣便成了放聲痛哭。
星空戒內,荒魅無奈撇嘴,“戲精又踏馬上線了。”
魔雲尊者沉聲道,“大庭廣衆,衆目睽睽,遂將主,你何以如此失態?”
許易就等他發問,用力抹一把臉,一雙眼珠子被揉得通紅,“大聖容稟,今日大會,遂某本就沒接到通知,還是聯繫了同僚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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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爲今日之會,乃是追悼閆宮主所開。
卻沒想到,卻是爲了推舉副宮主。
閆宮主主政逆星宮百年,在他的領導下,逆星宮奮進強大。
今日閆宮主仙逝,沒有人追悼他,反而大家聚在一處爲一個副宮主的位子掙得面紅耳赤。
我想閆宮主在天有靈,看到此一幕,也會覺得遺憾吧。
遂某便是想起了閆宮主,感由心生,故而失態,還請三聖和諸君見諒。”
魔雲尊者頓時脹紅了臉,其餘二聖和衆將主也各自面色陰鬱。
一時間,場面竟然沉寂了。
魔雲尊者深吸一口氣道,“好,好的很,我逆星宮有遂傑這樣的重情重義之輩,不愧閆宮主多年教化之功。
本來,本座是要爲閆宮主舉行公祭的,但現在副宮主沒選出來,沒有主祭之人,此事只能推後。
待選出主祭人後,逆星宮立即爲閆宮主舉辦公祭。”
他心中惱恨遂傑,卻也不好斥責,畢竟遂傑佔着大義名分,他也只能暗道“草率了。”
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先補上個公祭,將大義抓在自己手裡,說不定早就壓服了神火妖王。
遂傑高聲道,“大聖英明。
若是可以,遂傑斗膽想當這主祭之人,不爲別的,就爲報答閆宮主的深情厚誼。
昔我初來,宮主便超常拔擢,爾後,又悉心關照。
遂某常思報效,豈料還未得着機會,閆宮主便駕鶴西遊。
遂傑再不爲閆宮主做些什麼,怕就要引爲此生大憾了。”
魔雲尊者面色驟變,大中丞蔣北里高聲道,“你是何身份,便憑你也想擔任主祭,未免太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