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便要得逞,忽然憑空多出一個巨手,死死阻住了坤沙的大手,定睛看去,卻是閆武義顯化出一尊金甲巨神。
頓時,兩尊幾有毀天滅地偉力的巨人戰在了一處,坤沙乃是巫體,近身肉搏,本是他的拿手好戲。
奈何閆武義法力強大,修有煉體神術,不停顯化神祇,竟是死死抵住坤沙,場面上不落半點下風。
隨着戰鬥的持續,坤沙漸漸有些難以爲繼。
主要還是閆武義使出的真靈神術太過妖孽,顯化出的草木石三甲士攻勢似乎無休無止,牽扯了坤沙大量法力。
就在坤沙漸生力竭感之際,閆武義頭頂忽然閃動一片金光,坤沙身形一晃,化作人形面貌,身形瘦削了不少,彷彿一場大戰,被削去了一半皮肉一般。
下一瞬,坤沙忽然收了三道黑色焰火,化作一個護罩,死死護住己身。
便在這時,閆武義頭頂的金光已然灑落,金光照耀之處,無盡靈力瀰漫,瞬間演化出無盡刀槍劍戟,朝着化作一團火焰的坤沙狂射而去。
不消片刻,焰火消盡,坤沙原地消解。
閆武義臉上才浮起的微笑,瞬間凝固,喃喃道,“好個坤沙,竟修成了巫遁,?連本命精元說舍也就舍了。”
閆武義有些遺憾,他最後甚至發動了全領域神通,還是讓坤沙走脫,這讓他面子有些掛不住。
不過,稍稍轉念,他便安然了。
早在他殺過來之前,已圍繞了整個鐵鏽星佈下了禁鎖大陣,坤沙便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許久。
何況,這傢伙爲遁走,不惜損耗本命精元。
下次再撞入手來,收拾起來,定然不會這般棘手。
就在閆武義遺憾之際,坤沙已遁至萬里之外。
他不敢稍有停歇,又一口氣向東遁出三萬裡,這才停下。
直接遁入地下,鑿出個臨時洞府,隨即,便取出百十個瓶子,開始往口中猛灌。
這些瓶子乃是他多年辛苦積下的精壯血食,每一個瓶子都積累了一位領域境大能的畢生精血。
本來,存了這麼多硬貨,坤沙是打算慢慢享受的。
和閆武義這一戰,着實讓他傷了根本。
此外,用腳趾頭便能猜到閆武義必定在滿世界搜尋他,這檔口正是性命攸關之際,閆武義也顧不得心疼。
上百瓶極品血食,一起灌入體內,坤沙拼命調轉巫靈,遊走全身,開始消化這些血食。
不消半個時辰,他損耗的氣血便被補充如初,還壯大了不少。
坤沙稍稍定心,隨即將巫靈調回靈臺,徑直朝遂傑的巫靈籠罩而去。
許易殘軀突然消失,星空戒存貨不見,這一樁樁一件件,極大的勾起了坤沙的好奇心,他要將這裡面事兒弄清楚,唯有煉化遂傑巫靈。
豈料,這回他纔將遂傑巫靈包圍,忽然發現不對勁兒,遂傑巫靈竟還有意念。
這太離奇了。
巫族的巫靈不似修士的命輪,離了體還能獨立存活。
坤沙全力包裹遂傑巫靈,便在這時,遂傑巫靈開始裂開,瞬間化成兩個命輪,這一下可要了坤沙的老命了,他的巫靈竟一下子被裂變成的兩個命輪給脹破了。
坤沙哼也沒哼一聲,就此了賬,下一瞬,許易的兩道命輪從坤沙體內騰出,接着顯化成一個靈體許易。
顯化成靈體的許易不斷以手扶額,表示慶幸。
這一波實在是太兇險了,差點就完蛋了,他至今後怕不已。
若非坤沙爲消化血食,將巫靈調出了靈臺,讓他暫時恢復了神智,弄清了狀況,說不得他真就得被坤沙給煉化了。
不過,後怕歸後怕,後悔倒談不上。
一路行來,許易涉險如麻,深知修煉界沒有太平地。
要安全,窩在洞府,躲被子裡最安全,可這樣的安全,註定和機緣無緣。
他能做的就是儘可能謹慎小心,以期降低風險。
而今日遭禍,已經不是他小心就能解決的了。
對方謀劃多年,設局巧妙,毫無蛛絲馬跡可尋,連他的感知妙用都被破了。
這一劫堪稱命中註定,沒什麼好說的。
稍稍壓住受驚的心神,許易揮手攝住坤沙分裂的巫靈,雖無意識,但依舊在遁逃。
緊接着,坤沙的源火溢出,許易攝過源牌,將坤沙的源火一併塞入源牌中,連帶着他自己的源火,也和坤沙的源火纏纏繞繞,一併進了遂氏源牌。
彼時他中招,源牌就掉在地上,被坤沙攝走。
荒魅想趁機拿走,都毫無辦法。
攝過坤沙的星空戒時,坤沙的肉體已完全化成了一大坨亮晶晶的皮凍,成色之高,超出許易預料。
無怪閆武義要稱坤沙乃是絕品地巫。
攝住皮凍,許易飛速朝外遁去,此刻的他,乃是靈體,戰鬥力雖然強悍,但若對上閆武義,十死無生,當務之急,是要找到荒魅,先恢復肉身。
好在他和荒魅簽訂了血契,萬里之內,心意相通,他此刻又是靈體,飈射如電,找尋起來,應該不難。
最重要一點,荒魅遁速一般,時間還短,他料定荒魅並未遁出超過大戰爆發的石廳萬里之外。
他迎着那個方向去找,果然,半個時辰後,便找到了荒魅。
這貨膽小,竟然還在先前潛伏的洞窟裡,正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許易遁入時,他唬了一跳,立時隱形,連許易的肉體也不管了。
待看清來的是許易的靈體,頓時顯形,一張才稍顯圓潤的青白臉黑如鍋底,指着許易便要破口大罵。
許易道,“老魔在外面,不想死就嚷嚷。”
荒魅纔要出口的罵詞立時憋回腔子裡,霎時,用洶涌意念便滔滔灌來,許易自閉了意識,任由荒魅輸出,他不接收。
再者,他也沒時間理會荒魅。
他急速躍入體內,命輪流轉三遍,恢復效果不佳,便又換巫靈在體內流轉幾遍,頓時通體舒泰,算是徹底還陽。
“老荒,別跟個怨婦似的,人在江湖飄,生死難料,哪天我真是死在殺鬥場上,也實屬正常。我也想通了,便與你解了這生死契吧,自此以後,你我大路朝天,各祝安好。”
說着,許易大手一扯,一道光暈符紋便從他體內扯了出來,隨即便要捏碎。
荒魅連忙止住,“我也不過說說而已,你還當真了,你這人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點兒心胸也沒,我不就是讓你少冒險嘛,急什麼。得了,當我啥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