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生並沒有和許易過多的交流,完成了交接後,便派了兩位中官,隨他一同去完成西山路的架構。
許易仔細想過,爲何新設的這一路,要喚作西山路,多半是取日薄西山的意思,總之不會給他好意頭。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瞬大半個月了,西山路的架子終於搭建起來了,從路使到下面的塔主,這些中堅層的任命,許易根本沒插上手。
就連他想提的原灰殺塔的那些手下,名單報上去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或許是他滅林分三人的消息傳了出去,自他上任了這個有名無實的路使以來,竟無一人在他面前瞎嘚瑟,便連路使鍾陽明明是被派來制衡他的,對他也客氣得不行,但暗地裡總是陽奉陰違,極大程度地束縛了許易的權柄。
總之,許易這個路判乾的是難受至極。
好在,他早有這個心理準備,也懶得攬權,任由鍾陽帶着他那一幫人牢牢把控路權。
他等得住,陳炳應等不住了,忍了個把月,終於來消息了。
許易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組織一次活動,也挺有必要,當下便告知陳炳應,他這邊已經在着手準備了,一場大的行動就要開始了,要陳炳應坐觀好戲。
口上如是說,這次大的行動,沒有陳炳應摻和進來,還真就不成。
他算是認準了陳炳應,知道他必然要摻和。
果不其然,才結束和許易的通話,陳炳應便召集了烏心善和班爾禪,運輸大隊成立以來第三十五次會議正式開幕。
陳炳應率先發言,“不管怎樣,這次再不能失誤了。
我對遂傑還是極有信心的。
現在的局面對咱們也是大大有利。
西山路那邊,鍾陽掌控了大局,許易基本動用不了西山路的力量。
這傢伙雖然屢次給府中上書,說鍾陽不聽招呼,有李生壓着,他毫無作爲。
目下看來,將他弄到西山路來,這一招是走對了。
他現在就是個活靶子,遂傑既然決定弄他,必定是要發動雷霆一擊。
咱們這邊呢,我以爲要做的就是配合。
二位有什麼想法,暢所欲言嘛。
如果行動順利,咱們應該很快就回歸大荒界了。
說實話,這一年多,咱們在這兒待得也難熬。”
就陳炳應最後這句話,算是說到了烏心善和班爾禪心裡去了。
早先時候,也就是建蘭會剛召開的那一陣,到這星空古道出任務收拾許易,簡直是搶手的活計。
烏心善和班爾禪也是費了大力氣,才接到這差事的。
當時想來,憑藉建蘭會的力量,弄死一個許易,還不是易如反掌麼。
可結果如何,一年多了,許易咋地沒咋地,還升官了。
弄得他們現在都沒臉回各自族中,現在幾乎是硬挺着。
更無語的是,曾經張羅着要來收拾許易的那幫傢伙,一個個全沒影了,現在就他們三個戳在前頭,想撤都不行。
更何況,還有個陳炳應,心情急躁,好謀瞎斷,又自帶散財屬性,烏心善和班爾禪覺得這日子實在太難了。
不過難歸難,就這次行動來說,烏心善和班爾禪還是抱有很大希望的。
畢竟遂傑的名頭是擺在這裡的,比許易不遑多讓。
前次遂傑出手,差點成事,算是距離成功最近的一回。
事實擺在這裡,讓他們對遂傑又平添了幾分信心。
烏心善道,“遂傑要展開進攻,收拾許易主要目的,但避免誤傷也很重要。
我覺得在遂傑進攻之前,要把咱們的人和許易分隔開來,免得咱們的力量遭這池魚之殃。”
陳炳應知道這次進入西山路的,又不少人也走了烏心善和班爾禪的門路,算是他們的自己人,對此,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此刻,烏心善如此提議,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班爾禪道,“既如此,我覺得讓遂傑選定下月十三號發動進攻最好。
下月十三號,乃是上祀節。”
他這麼一點,陳炳應和烏心善都瞬間瞭然。
上祀節乃是紀念浩青上帝的節日,每年這個時候,南天庭各大機構都要舉行祭祀,一般祭祀會分在兩個祭臺進行,一主一副。
讓遂傑選擇這一天發動進攻,正好可以給鍾陽等人和許易完成切割的機會。
商議完這個細節後,陳炳應便再度聯繫遂傑,通報了這個要求,遂傑沒廢話,直接答應了。
末了,陳炳應又提出要求,希望他們的隊伍扮成星空盜,加入到對許易的圍剿行動中來。
豈料,這意見一提,遂傑立時怒了,“陳公子這是恨我不死啊,我和許易開戰,找的是對方越界的藉口,我是被動反擊,乃是光明正大的戰鬥。
弄個星空盜進來,這是要犯忌諱的。
再說,滿天下誰不知道你們建蘭會要收拾許易,這檔口,你們怎麼扮都有露餡的嫌疑。
遂某可不願讓天下人說我是替你們建蘭會買兇殺人,遂某人還要臉。
我還是那句話,既然要合作,我們可以彼此通報情況,但你們覺不能單方面瞎折騰。
如果,陳兄一定要讓你們的人加入到行動中來,不如你們先幹,看你們的人能不能幹成。”
許易當然不能讓陳炳應這幫人摻和進來,他不過是導演一出自殺大戲,一個是應付陳炳應,再一個是順手把陳炳應安在西山路的這些釘子敲掉。
若真讓陳炳應率領大軍加入進來,他只怕真有陣亡的可能。
一聽遂傑要撤火,陳炳應急了,“罷了罷了,便依遂兄,只是如此大戲,陳某總不能不參與進來吧。
這樣吧,陳某混在你們深空將府的隊伍中,坐觀遂兄滅敵,這要求總不過分吧。”
遂傑道,“如此看來,陳兄是不攪合進來不行了。
也罷,你既要來就來吧,到時等我通知就是。”
轉瞬便到了十三號,上祀節是重大節日,作爲路判的許易自然要重視起來。
爲此,他在西山將府駐地附近的東來島和皮令島上,分設了兩大祭臺。
兩大祭臺相距八千里,他負責東來島上的主祭臺,作爲路使的鐘陽自然就負責皮令島上的副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