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聽傻了,什麼至聖先師多厲害,他們鬧不太明白。
但長髮大漢說仙緣宗的老祖是因爲這人才開宗立派,這就太恐怖了。
誰人不知仙緣宗雖只有八十載歷史,但已是當世第一大派,開派祖師更是公認的當世第一強者。
“大哥,你說至聖先師是什麼境界,有沒有可能突破感魂境?”
圓臉胖子提出了驚世之問,這個世界可沒有誰突破感魂後期。
長髮大漢緩緩搖頭,“難,天塹沒那麼容易打破。”
圓臉胖子三人緩緩點頭,表示贊同,忽地,長髮大漢一巴掌抽翻三人,“三頭蠢豬,險些壞了老子大事,老子還沒稟告呢,但願,但願老祖知道是我的功勞哇。”
長髮大漢四人的悲喜,許易不知道,也懶得理會,他陪着秋娃在慕家老宅住了兩日,又去慕伯墳邊掃祭,末了,還帶着秋娃去了許家村。
在有心人的維繫下,這些地方都保存得很好,慕伯的墳墓很乾淨,時時有人祭奠。許家村雖仍是山村,但百姓的衣衫和臉上的光澤,足以證明在某種力量的支持下,那裡的村民過得不錯。
眼見得秋娃的情緒一日日好了起來,算算時間,也該離開了。
這日,許易在院落中一邊陪秋娃數着星星,一邊講着故事。
待秋娃傳來輕輕鼾聲,他的聲音送遠,“你過來吧。”
一道影子閃進院來,卻是個乾淨利落的女修,姿容平凡,氣質華貴,衝許易拜倒,雖是刻意控制,聲音依舊發顫,“周蓉拜見恩師。”
許易端詳着她,依稀能辨出當年模樣,“你很好,沒辜負我一番美意。”
這女修正是當年他修行大成後返回大越之界祭掃祖墳時,遇上的周道乾的侄女。
許易萬沒想到,同是許家家奴出身,周蓉父親和周道乾的做法截然不同,周道乾忘恩負義,周蓉父親卻數十年如一日,祭掃許家祖墳。
念着這點香火情,許易便給了周蓉機緣,送靈力入她體內,助她洗毛伐髓,改變體質,提升修爲。
卻沒想到當年無心插柳,竟種出如今大越的天下第一人來。
“當年和恩師雖只一面之緣,但恩師的教誨,周蓉須臾不敢忘記。”
周蓉的聲音終於不再發飄。
許易擺手道,“我不過傳了你些靈力,算不得你的師父,我也不會收徒弟。我很感謝你,幫我照料老宅,祖墳,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
周蓉心神激盪,話到嘴邊,卻改口道,“恩師待我恩重如山,我所做所爲不能報答恩師之萬一,不敢向恩師提要求,今日能再見恩師仙緣,周蓉無憾矣。”
許易微微點頭,“是個有慧根的,不然就憑我當年的一些靈力,你也走不到今天這步。罷了,我也不難爲你了,到你這份上,所求者,不過是脫出此界,到達外面。我可以帶你出去,但不會帶你在身邊,你的機緣造化,到底多深,全靠你自己的本事。”
周蓉重重叩頭,“恩師天恩,周蓉沒齒難忘。”
她所求的不就是這個麼,她空爲此界第一人,卻困頓於此,心中之焦慮,一日勝過一日。
如今許易再度歸來,簡直被她視作救命稻草。
她也想過,若能留在許易身邊修行,那是上蒼之恩,若是不能,能脫出此界,她也心滿意足。
許易擺手,“行了,我明日就出發了,你去善後吧。”
周蓉再度拜倒,隨即遁走。
次日傍晚,一道光亮刺破蒼穹,兩日後,許易出現在了第三星道都。
聽聞他來,董源趕忙迎出,許易指着滿臉震撼的周蓉道,“董判,此女乃是我的故人,有勞董判將她送入四大洲界歷練。”
董源道,“些許小事,何足掛齒,四大洲界雖然不錯,我覺得……”
許易道,“便送往那裡吧,她能走到哪一步,只看她的造化。”
既然許易這般說了,董源不再相勸,着人將周蓉請走。
周蓉還要再拜,許易已消失不見。
許易沒急着去瀚海北庭,也沒去王重榮那邊,瀚海北庭那邊有賀北一頂着,他又是個閒差,出不了亂子。
王重榮那邊,他有重任在身,誰都知道他在忙乎重任,也沒人攪他。
許易在空虛島陪了秋娃兩日,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便傳訊阿鯉,將他喚了過來,讓他陪秋娃幾日。
兩小相見,不勝歡喜,有了阿鯉爭鋒,秋娃的情緒徹底跳轉過來,兩人整日裡在空虛島上飛鷹鬥狗,好不快活。
許易將空虛島的令牌給了阿鯉,要他緊守門戶,又留下一些玄黃丹,便急匆匆上路了。
這回,他的目的地是黛水城,那裡有座韶音亭,風景極美,向來受文人雅士的喜好,此番北庭女聖寧無憂,便在那黛水城中的韶音亭中舉辦流蘇會。
許易趕過去,便是想看看有沒有辦法弄到寧無憂的丹青。他對那個無極殿副殿主的職位,還是很熱心的,邪庭這邊別的都不好,但資源是真捨得給。
私下裡,他問過古北庭,古北庭的意思是,只要能正位無極殿副殿主,玄黃精的賞賜還在其次,但一份道源是跑不了的。
就衝這個,許易就決定爭一把。可要弄到寧無憂的丹青,他覺得難度係數未免太高。
他託老隋收集過女聖寧無憂的資料,在那寥寥可數的資料中,顯示的那女聖寧無憂根本就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人,除了擅長丹青外,旁的喜好,一點沒有,想找和寧無憂相關的關係戶都遍尋不得。
這樣的局面,令許易頗爲撓頭,但他近來心寬,自我安慰道,“我辦不成,那幾個競爭對手多半也辦不成。都辦不成,定然是要換賽場了。”
所以,他此番前來,帶的是“成故欣然敗不惱”的心態。
然則,心雖寬,該努力爭取,還得努力,他覺得靠遂傑的身份來爭這丹青,只能說太不切實際。
一個巫族,和寧無憂都不是一族,世人對巫族多是惡感,他不覺得成了女聖的寧無憂會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