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他話音方落,全場議論聲一浪高過一浪。
“三千年來第一人”便成了最高頻的詞彙,若是旁人說此話,當無如此影響力,可說這話的是盧邊月,那許易這“三千年第一人”的名頭,基本就板上釘釘了。
許易抱拳道,“盧大人謬讚了,在下愧不敢當,不知盧大人還有事麼,若是無事,許某先行告退。”
盧邊月擺手道,“哪有這麼容易,記住這裡是北天庭,你一個南天庭的中行人,在我北天庭大開殺戒,即便宰的都是些該死之輩,但我堂堂北天庭的面子該往何處放?盧某沒來也就罷,既然盧某來了,自不能讓你就這麼離開,不然,傳出去我這個靖邊使可就沒法幹了。過幾招吧,我測測你的極限在何處。若是你輸了,便自己去南天庭解了官職,到思過崖住上三十年,如何?”
許易冷冷盯着盧邊月,攤開手道,“我似乎沒得選,那就領教盧兄高招了。”
他能感受到盧邊月很強,這種源自氣機的強大,令許易時刻都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制,這種感覺很糟糕,他沒多少信心,但戰總是要戰的。
許易絕無廢話,上來便催動遂氏源火,直撲盧邊月,盧邊月知曉許易那能炎火生虛的神通的恐怖,上來,便直接祭出了域根,他的域根是規則的三角形。
盧邊月域根才顯出,便凌空閃現,宛若蓋章一般,那規則的三角形域根,急速翻飛,瞬間,在空域中落下無數個虛影,一時間,整個空域幾乎被這密密麻麻的三角印章徽記佈滿。
盧邊月雖然沒有直接來攻,可這密密麻麻的印章徽記才顯出,許易便感受到強烈的壓制力量。
他的遂氏源火竟然有不穩之勢,他甚至不能如先前那般分出數十能量團,只能操控着遂氏源火祭出的能量團,抵禦着這股可怕的壓制之力。
忽地,虛空中的規則三角印章徽記,開始冒出毫光。
一個接一個的三角徽記被點亮,所有的光芒瞬間匯聚成一片。啪的一聲,許易感受到了無語倫與的領域壓制之力。
他就像一個被關進了兩片玻璃中間一樣,連身體、臉蛋都在這強大無匹的壓制力量之下開始扭曲。
他全力催促着的遂氏源火,竟漸漸有了分崩離析之兆。
“屈服吧,只要你服軟,我就放過你。”
盧邊月含笑說道。
“服你娘。”許易心中怒罵,再度催動五蘊掌心雷,雷霆之力才匯聚,便在這強大的領域之力下,分崩離析。
許易暗暗叫苦,卻也被激發了滔天鬥志。
他拼命運轉神圖,汩汩的靈力被壓榨出來,兩大命輪也緩緩重合,他不敢讓兩大命輪完全重合,怕被人看出破綻,但隱隱重合,激發全力還是能做到的。
當然,他最重要的武器,還是遂氏源火。
因爲不能使用巫體,澎湃的遂氏源火,威力遠未發揮到最大,他只能將這滔滔焰火鎖住己身,抵禦那恐怖的禁制之力。
漸漸地,盧邊月看許易的目光變了,心中震撼不已,他適才說什麼三千來第一人,另有其因。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此人竟能在自己這般強大的領域之力下,堅持這許久。
許易不知道他這規則的領域化形有多霸道,盧邊月卻是心如明鏡,漫說一個神圖四境,就是同樣的領域二境,落入他的領域,也決計抗不了這許久。
盧邊月本來抱着玩玩的心態,此刻倒被許易撩撥起了鬥志。
“凝!”
便聽盧邊月大喝一聲,整個領域忽然落下衝天光柱,天上的星辰都在搖撼,霎時間,那沖天光柱匯聚成一座龐然巨山。
巨山落下,許易的身形開始扭曲,周身的骨骼被壓得啪啪作響,詭異的是,地面竟無絲毫塌陷,顯然這靈現巨山全部的威力的都加持到他身上來了。
“草……”
許易痛苦得嘶吼,便在這時,靈臺內,兩大命輪中的神圖陡然崩碎,各化出一道金色的虛影,大片的清輝落下,滾滾天意襲來,許易周身爲之一輕,通體舒泰。
本來,已經被許易和盧邊月的這場大戰震驚得毫無聲音的全場,瞬間嗡嗡,繼而沸騰。
“天吶,極限壓制,他竟在盧邊月的極限壓制下,突破進了神圖五境,熔鍊出了域根。”
“臨陣突破,這是臨陣突破了,難以置信,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這也行,這是什麼奇緣,不愧是三千年來第一人。”
“…………”
許易沒理會滿場的嘈雜,他的精神高度集中,甚至來不及感悟天意,只謹慎地注意着盧邊月。
忽地,盧邊月大手一招,域根入體,領域消失,負手而立,朗聲道,“罷了罷了,天意如此,盧某何必逆天而行。”話音方落,他便騰身而起,消失不見。
許易這才盤膝坐定,一邊感悟天意,一邊盯住周邊。
這大概是修煉史上最拉風的一次突破了,數萬修士同時圍觀,想不轟動都難。
至於的警惕雖然必要,卻是多餘了,魔頭都強悍成這樣了,連盧邊月都沒壓服他,誰會蠢到上來送死。
他感悟天意的過程倒是無比順遂,足足半個多時辰的洗練,他終於心意圓通,騰身遁走,不理會身後無數的招呼聲,邀請聲。
許易遁走,不遠處的清月山巔,兩道視線正注視着他,其中一道目光清澈,隱有愁思,另一道則神光湛然,似有不甘。
那神光湛然者,正是盧邊月,在他身旁立着一位衣衫淡黃,氣質高冷的女修,腰間綴着一塊碧綠令牌。
盧邊月收回望向許易的目光,衝黃衫女抱拳一禮,“想不到許易竟有冕下這樣的故人,無怪能有如今成就。”
原來,盧邊月出手,根本就是黃衫女的吩咐,不然,若真動起手來,他怎會放任許易破鏡。
如今,盧邊月也想明白了,冕下派自己出手,只怕是早看出了許易卡在神圖四境,需要極限壓制。
對此,他只能是暗暗心驚,能將許易的修爲看到這一層,冕下大人的實力未免也太深不可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