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道,“其實我猜到是你在背後弄鬼,不是因爲別的,正是因爲煉製五行靈時,陡然靈光一現。古北庭煞費苦心,不惜弄出那麼大陣勢,逼我加入煉丹陣營。我開始也以爲是因爲我宏大雷法。”
“後來,我才明白,不是因爲我的純系雷法宏大,而是我顯化的赤炎雷猴是天生雷妖,古北庭要的不是宏大雷法,而是赤炎雷猴擊出的純系雷法。而知道我能顯化赤炎雷猴的,好像除了易冰薇就是你吧。”
阮紅塵腦海中電光般閃過回憶,當日許易君子臺上大戰結束,她便和易冰薇湊上前去,彼時,她沒少施展媚功撩撥許易,後來激得許易顯化了赤炎雷猴相,她自己是天妖媚蛇,天生和赤炎雷猴相剋。
當時,她便嚇得遁逃開來。也是那時起,她便開始打許易的主意了。阮紅塵絕想不到,一個人的心思能細膩到這等程度,驚鴻之一瞥,生活中的一個小片段,都能回憶起來,並精準地找到破局的點。
她覺得自己輸得不冤,“那劉房長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和他的聯繫絕對隱秘,你不該找到他。”
許易道,“也怪你們太囂張,餘慶根本不是道宮教諭,你們卻讓他堂而皇之進入道宮,來引誘我。想來,是早就算好了,我不可能活着出來,所以,根本就肆無忌憚。我回道宮後,第一件事兒,便是查餘慶。”
“在我知道這是個根本不存在於道宮的人之後,你覺得,我還猜不到你背後藏了大魚麼?因爲就憑你,是沒辦法讓餘慶堂而皇之出沒在道宮的。至於,我如何挖到的劉伶,這是我吃飯的本事,自然不能傳授給你。行了安息吧,下輩子做個好人。”
阮紅塵面上時而顯露疑惑,時而顯露糾結,最後悽然一笑,就此化作星點消散。
許易才從刑房行出,荒魅傳意念道,“算你小子沒喝醉,沒把老子漏出來,雖說你是全程和阮紅塵意念交流,我敢和你打賭,這娘們兒的命輪肯定早就被種下禁制,想要窺伺你秘密的可不在少數。”
“你小子自己有個三長兩短不打緊,千萬別把老子漏出來。我現在可是無價之寶,一旦漏出去,那麼多人瘋搶我,本老祖可還真不習慣。”
荒魅雖然生得一副油嘴,但關鍵時刻,還真是給力。
許易不肯告知阮紅塵的秘密,正是荒魅。當日,他面見易冰薇,根本就是爲了阮紅塵去的,在三人聚會時,他故意說要立大功,爭優秀學員,抓出邪庭埋在道宮的暗線,根本就是爲了敲山震虎。
那等情況下,阮紅塵和她的上線聯繫,幾成必然。事實上,阮紅塵還真就是這麼做的,也不得不這麼做。邪庭在道宮的這條暗線經營了太多年太過重要,損失不得。而許易的折騰勁兒,和破壞力又實在太大。
阮紅塵不知道許易的打算也就罷了,在知道了許易的打算後,就不可能不上報,她也是個謹慎之人,躲入東府後,佈下層層禁制,纔開始聯絡。然而荒魅早就隱身潛了進來,阮紅塵和誰聯繫,荒魅一清二楚。
隨即,許易在外面敲敲邊鼓,轉移一下阮紅塵的注意力,荒魅也就跟着混出了阮紅塵的洞府。在阮紅塵看來,她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絕不會有任何紕漏,其實,在被許易盯上那一刻起,她的結局就寫好了。
一晃又是一個月過去了,終於到了結業之日。昨天,優秀學員的名單就張榜公佈了,許易高居頭名。道宮內的大人物們自然不傻,他們可以昧着良心不給許易優秀學員的名額,但既然給了,肯定就要服衆。
以許易所立下的功勞,以及在這一屆道宮學員中的知名度,不給許易個頭名,還真就說不過去。這回,罕見的那些有權決定優秀學員名單的大人物們,意見無比的一致。得了優秀學員後一份道源便發了下來。
許易折騰這許久,爲的可不就是這道源,道源才入手,不待結業大典完畢,許易衝謝東風告個價,呲溜一下,竄回洞府去了。謝東風哭笑不得,這畢業典禮一結束,進修便圓滿結束了。
各位學員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從此天下太平,哪有這樣的,臨到結業還有不到半盞茶的工夫,還要來請假,果真是非常之人必行非常之舉。謝東風以爲自己看透了許易,很快,他覺得自己太年輕了。
又被這混賬狠狠上了一課。原來,結業典禮結束後,個人迴歸,內事堂開始收繳各位學員的洞府,唯獨許易的洞府前,掛着閉關修行,勿擾的牌子。
謝東風終於明白了,這貨是要借道宮這洞天福地就地煉化道源。臉皮厚的人,他真的見過,可厚成這樣的,連聽都沒聽過。算計如此精準,連這便宜都要佔,簡直了。
憤憤不平半晌,謝東風也忍不住嘆息一聲,“也許也只有這樣不要臉的傢伙,才能獨佔鰲頭。”
許易不管謝東風如何吐槽,如何給他擦屁股,他賴着不走,借用這洞天福地煉化道源,的確是真。
出了外間,可沒有這般洞天福地,在此地修煉許久,許易可是識貨之人,他現在所居的這洞府,比外面最頂級的星空煉房還要強了不少。
與其去外面尋覓頂級煉房,不如就地取材,何況,在這道宮之中,安全無虞,連禁法都不必佈置太多。
謝東風趕到洞府門口的時候,正煉化道源的許易感知到了他,他有兩棵神樹做輔助,煉化道源的過程不要太輕鬆,他甚至有遐向謝東風傳遞意念,“舍長大人,我這回拼着不要麪皮,也要留在此洞府煉化道源,全然是爲了你。一直以來,您老都說要還我人情,可遲遲無有動靜,”
“我想,您老肯定是不知道怎麼還。眼見您終日憂愁,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所以,特此給您找了這個由頭。只要您幫我和道宮輕輕解釋一句,讓外人莫來煩擾我,這個人情便算還我了。不過,我如此設身處地爲您找想,您該不會又覺得欠我人情了吧,若真如此,我實在無言以對……”
謝東風狂噴一口鮮血,掉頭便跑,他怕自己再聽下去,會原地自爆,無恥之尤,無恥之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