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窩青年根本不知道女生在他身後看了足足兩局,直到他起身準備上廁所,才如受驚小鹿一般跳開。
“我說,那丫頭對你的心思,可是瞎子都看出來了,你還傲什麼?”老金看不下去了,又悄摸湊了回來,趁着他一局打完,扯下他的耳機,悄聲說道。
雞窩男吐出檳榔殘渣,哂道,“瞎扯什麼,燕子和我一個村兒出來的,他老子是我便宜大哥,就差一個頭磕地上了,論輩分,她得管我叫叔。再說,我這樣兒的,老老實實一個人挺好,就別禍害誰了。”
老金嗤道,“你小子知道這樣不好,還窩這兒做什麼,找個正經工作,不比這強?再說,你這樣窩着,那丫頭心理負擔大,怎麼說,你也是爲她打了副院長的兒子,被開除了,你天天杵在這裡,人家不多想?”
許易撇嘴道,“我說老金,你今兒個的話怎麼那麼多,賬上多少錢,報個數,老子給你結了,省得你在一邊嗶嗶,最近你可不正常,若是煩了老子,直接說話,老子搬家就是。”
老金深吸一口氣道,“成成,我不廢話了,你忙你忙。”說話,齜着牙去了,心裡卻着急得不行,忽地,瞥到了隔壁的小子在刷小視頻,一個性感妖嬈的丫頭,邊扭邊唱,那小子一隻手已經伸到了桌子下。
老金怔了怔,轉回房去,不多時,他又轉了回來,趁着機會,又湊到了雞窩男身邊,雞窩男蹭地立起來,老金三番四次,徹底將他心火撩撥來起來。他才立起來,卻發現老金正看着一個視頻,忍不住瞧過去。
豈料,這一瞧過去,他眼睛便定住,再也挪不動了,視頻中一個嫵媚性感的成熟女郎,正對着麥克風,深情地唱着一首歌,聽在雞窩男耳中,那歌聲彷彿有魔力,那性感成熟的歌者,更彷彿是天人。
耳麥中傳來的催促組隊的聲音,再不能吸引他,他全部的熱情,都隨着那女郎去了,忽地,老金拿走了手機,他追上去問了房號,飛速下了個子虛小視頻,用空虛子註冊了個賬號,便急急趕去了房間。
那個歌者依舊在唱歌,只是房內根本沒什麼人氣,見到空虛子進入,那個網名叫含羞草的歌者,還特意停了下來,和他打了個招呼,激動得空虛子渾身發抖,他很快摸清了遊戲規則,便充了一千元。
刷了一串“爲你打call”,含羞草驚喜地叫了起來,連連感謝“空虛子”大哥,又打出一排擁抱,比心,又問空虛子大哥想要聽什麼歌,她可以立即演唱。空虛子何曾見過這麼嫵媚柔順的女子,很是激動。
他覺得這種激動的獲得和滿足感,比遊戲中的快感,要強烈了十倍、百倍。很快,他點了一首歌,那含羞草便認真唱了,他刷了一架直升機,含羞草興奮地跳了起來,給他跳了一段舞蹈。
豐腴肉感的身軀,讓他忍不住臉發燒,心急跳。他感覺自己下半生的熱情,都被激活了。跳舞完畢,含羞草停止了演唱,熱情地和他聊起了天,房間內,零星進入幾個人,又立即退走。
和主播含羞草的交流不知不覺,持續了三個小時,含羞草說要去吃飯了,並誠懇地要他也立即去吃飯,並記得一定要喝一碗熱湯,空虛子心裡暖暖的,又刷了一架直升機,這才下線。
忽地,他收到短信提醒,他的子虛幣已經消耗一空了,一千元的充值和贈幣,不知不覺,全部消耗完畢,這是他每月買裝備收入平均數的四分之一,但他覺得值得,精神上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三年來,他頭一次在不是需要洗澡的時候,離開了機房,穿過後街,來到江城紡織大學的操場上坐了下來,靠在一個籃球架子邊上,臉上不自覺浮起微笑來。隨即,他又打開了手機,進入子虛小視頻。
含羞草沒有開直播,他就在裡面等着,很快,手機沒電了,他又去附近的小賣部租了個充電寶,繼續在籃球架子邊上坐了等待,終於含羞草又上線,他第一時間進入含羞草的房間。
一見到空虛子進來,含羞草熱情地問好,仔細問他晚餐吃了什麼,有沒有喝湯,空虛子聽得體軟魂酥,很是交流了一會兒,那含羞草又開始唱歌了,歌聲無比動聽誘惑,空虛子沉醉其中,以至於忘了刷禮物。
含羞草演唱了四十多分鐘後,忽地抽泣起來,自怨自艾,說沒有人關注,也沒有人刷禮物,她太不受歡迎了,以後就不直播了。空虛子連忙安慰她,說她的歌聲無比動聽,怎麼會不受歡迎,他會多多推薦。
含羞草說,沒用的,除了平臺推薦,個人宣傳根本起不到作用,或許自己根本不適合吃這碗飯,以後還是老老實實上班,再也不直播了。空虛子急了,問怎樣才能獲得平臺的推薦。
含羞草說,需要衝榜,有人搭上,上了榜單,平臺就會推薦,但還是沒有用,沒有土豪鐵粉是衝不上去的。說着,她又抽泣起來,先是自傷身世,爾後又說,還是不直播了,準備南下進廠打工。
一聽這話,空虛子急了,終於忍不住問含羞草,衝榜需要多少資金。含羞草連連擺手,說她絕對沒有讓空虛哥哥助她衝榜的意思,因爲她和空虛哥哥不過是萍水相逢,能獲得空虛哥哥的關愛,她已很滿足了。
她越是堅辭不肯,空虛子越是覺得自己一定要盡全力,助她完成夢想,他問好了含羞草衝榜的時間,不管含羞草如何說“不要”,他便下線了,直奔最近的atm機,盯着取款機上的數字,他大受打擊。
忙活了好些年,卡上居然才三萬多,他又打開子虛小視頻,查了下榜單,要進排位,至少需要近三十萬,他想放棄,可又覺得不能這樣看着含羞草,墜入命運的深淵。隨後,他開始搜索網貸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