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簫聲,白長老以下,所有的掌事都遁了出來,卻見一個青衣修士立在光熙園上空,掌中持着一杆碧玉簫,寒聲說話,要他們退出懷化山的爭奪。當時,脾氣最衝的江源便怒了,口中無禮叱罵。
便在這時,光波一閃,一道方盒便衝江源馳來,白長老大袖一揮,直接將江源卷飛,當即,便應承了下來。那青衣人當即離去。事後,宇多成急問究竟,白長老才道出那人的身份,正是空虛老魔。
並指出碧玉簫可以作假,那詭異的方盒攻擊,世所罕見。空虛老魔的身份可以確鑿無疑。待確鑿了空虛老魔的身份後,便是最倔強的江源也不說話了,白長老更是連連感嘆,隨即衆人大罵起南靈園衆人來。
叱罵他們無恥,爲了一個懷化山,竟然擺出如此巨魔。可再是叱罵,衆人再無人提懷化山歸屬的問題,畢竟空虛老魔都出馬了,還能有什麼轉圜的餘地。
慶興宗雖然不是血海會那種江湖勢力可比,可慶興宗在混亂淵海的勢力遠不如血海會那幫勢力,便是那些大勢力合起來都弄不過一個空虛老魔,光熙園又能奈何,何況,說破大天,也不過是爲一個山頭的事兒。這筆賬誰都能算得明白。
然則,賬算得明白不假,可心裡的火氣卻沒這麼容易壓下去,宇多成今天來除了通報結果,就是要好生損一損南靈園,果然不出他之所料,南靈園的這幫人一個賽一個的會演能裝。
就差裝得壓根就不知道有空虛老魔這號人一般,一臉地茫然,一個比一個配合得默契,也罷,能看到堂堂胡長老也如小丑一般演繹,他也算出了口惡氣,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他卻不知,即便他離開後,胡長老等人還在繼續着宇多成所謂的表演。胡長老死死盯着曹宇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曹宇,事情可是你辦的?空虛老魔這魔頭可非比尋常,小心請神容易送神難。”
曹宇叫起撞天屈,“長老,此事,弟子真的毫無所知,再說,空虛老魔那等存在,我便是想請也請不起啊,我還以爲是長老暗自出手了呢。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口氣出得痛快,懷化山也回來了。”
夏侯勝亦道,“正是此理,管那許多作甚,一者,懷化山回來了,二者,咱們抵死咬住沒有請空虛老魔,光熙園拿不住證據,又能如何?即便拿住了證據,他們還敢和空虛老魔爲難不成,這裡畢竟不是中洲。”
主要癥結一解開,衆人都輕鬆下來,忽地,夏侯勝一聲怪叫,“我可能想明白了。”霎時,所有人都朝他看來,夏侯勝激動地道,“鍾師兄,一定是鍾師兄,他一直在淵海深處,說不定是他結交了空虛老魔。”
此話一出,曹宇等人都愣住了,胡長老道,“怎麼,鍾如意什麼時候回來的,怎地我不知曉,走走,趕緊去他洞府,我得見見他,空虛老魔這等魔頭,還是要慎之又慎吶。”
曹宇道,“只怕現在還見不得,鍾師兄特意留了隨侍在附近警戒,說要休息,幾日後便出關,誰知他是不是在修行,我們還是等上幾日吧。”胡長老怔了怔,便也同意了。三日後,許易的洞府打開了。
胡長老自顧身份,沒有出現,曹宇、夏侯勝等人一個不少,衆人迫不及待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許易只道,他確實和空虛老魔有些交情,此事只和空虛老魔提了一嘴,沒想到就給辦了,幸甚。
得了準確消息後,曹宇等人一個個狗血沸騰,纏着許易追問空虛老魔到底是何形貌,何等性情,爲人如何?其瘋狂情狀不啻於,許易前世所見的追星族。他耐着性子敷衍幾句,便提到了正題。他將回南極宗。
摻和到南靈園和光熙園之爭,是他自忖做了快三年監種,還不曾爲南靈園做出丁點貢獻,爾後纔出面了結此事。但他的未來,只能在南極宗找尋,南靈園卻非久留之地。聽說許易要離開,曹宇等人也不挽留。
他們很清楚,以許易的天資,南靈園給不了他什麼,同樣,他們也不會在南靈園長久待下去,遲早要返回南極宗,和這位鍾師兄的日子還長着呢。當下,便藉着這個由頭,衆人起鬨要許易擺酒。
許易也不推辭,便置辦了豐盛酒宴,特意去請了胡長老,賓主盡歡。三日後,正好有冷星峰的弟子狩獵結束,從混亂淵海離開返回南極宗,曹宇聯繫了那邊的領隊弟子,不多時,星空舟便駕臨了南靈園。
本來,這些星空舟也不是曹宇能輕易使喚得動的,但一聽說是接鍾如意師兄,領隊的洪師兄和趙師兄一致同意來接,無他,誰不知道冷星峰蔣笑和鍾如意的關係,更知道鍾如意爲蔣笑出氣,怎麼弄的幽月峰。
那場大戰,雖然是在許易和幽月峰之間展開,但所有冷星峰的弟子,都深覺與有榮焉。鍾如意被視作他們冷星峰的自己人。洪師兄和趙師兄接上了許易,便提起了仙都會的事兒,並祝願他大展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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昴日峰,太陽頂,整個南極宗的最高峰,被古禁陣護持,中央修建了一個偌大的演武場,每天都有不少昴日峰的弟子,於清晨,夜晚,在此打坐參悟,吞吐日月之精。然則,這三日,整個太陽頂被封禁了。
滋膳堂的江長老親自率領隊伍,在大日頂上好生折騰了幾日,將本就宏大富麗的太陽頂整修一新,原因無他,只因十年一度的仙都會便要在南極宗舉辦了。仙都會的歷史已經有數百年了,是中洲的一大盛會。
但參與的主體對象不多,只有南極宗,慶興宗,天海宗,這三家是中洲三大玄門正宗,同氣連枝,聲勢極大,而這仙都會舉辦的初衷,是爲了三家交流,畢竟遠隔山海,雖同氣連枝,長久不交往,難免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