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冷笑道,“照你這般分析,我特意挑選今天這個日子找過來,也是我的罪證之一嘍?”
馮七一拍掌,“你還真說着了,我還正想說此事,你自己說十餘天前,你就擊傷了空虛老魔,弄到了這碧玉簫,怎地,拖到現在纔來領賞?還敢說你心裡沒鬼?”
許易仰天大笑,“馮七啊馮七,你是真不知道你現在的名聲臭成什麼樣了麼?拜你所賜,血海會也是污名一團。連空虛老魔,你都敢陰,薛某這無名小卒算什麼,不挑個熱鬧的時候,老子來送死麼?”
“大公子,不能讓七少爺這樣鬧下去了,再弄下去,咱們可真的人心盡失了。我悄悄看了,那林武一直用達觀鏡在照,這人肯定不是空虛老魔。”管釗看不下去了,朝馮四海傳遞意念道。
馮四海正待說話,馮七忽然桀桀怪笑,“薛向啊薛向,任你和空虛老魔再會合謀,但你忘了一點,你的星空戒裡,必定有大量的財貨,其中有一枚如意珠必定留存了和空虛老魔的聯繫方式。”
許易先是一怔,繼而大笑,“這叫什麼指控,大量財貨,多少算大量,數百上千枚玄黃丹算不算?據我所知,在場諸君拿得出這個數目財貨的不少吧。至於如意珠有空虛老魔聯繫方式,是要挨個兒試一遍麼?”
“怎麼,你不敢?”馮七直接頂上來。許易怒極,“我有什麼不敢,要測,便測吧。”說着,他取出一枚星空戒在手,林武麻利地取出了空間石,在許易周身過了一遍,無有異樣。
白眉道人才要去摘星空戒,被馮七叫住了,“行了老白,我不過開個玩笑,還當真了?薛兄,沒辦法,如此緊迫時刻,我們不得不慎重,做這些流程,還請你理解。”毫無徵兆,馮七陡然又變了面目。
如此表態並不意味着馮七當真死心了,在他看來,許易敢將星空戒交過來,定然是查不到問題的,這並不意味着許易沒有問題,無非是此人和空虛老魔的籌劃太周密,沒有絲毫漏洞。
而一旦從星空戒中查不到有效信息,到時候他大哥馮四海的怒火,早就憋不住了,只怕要立時傾瀉下來,故而,馮七選擇先往後稍一步,靜觀局面變化。
“玩笑?理解?”許易嘿然笑道,“我理解你奶奶個六。”喝聲方落,他忽然出手,猛地一巴掌抽在馮七臉上,直接將他抽飛,白眉道人才要出手,卻被馮四海喝止住。
許易冷哼道,“真當老子是泥捏的,折騰這麼大一圈,跟我說玩笑,馮七,你還真不愧是爛人一個,且等着吧,看你們血海會的懸賞,還有誰肯應召。”該顯露實力的時候,他絕不手軟。
馮七深深盯了一眼許易,衝馮四海傳意念道,“我不管大哥你怎麼想的,這個人你得留下來,暫時我不會動他,畢竟,血海會的懸賞才掛出去,這個時候,我不會自拆自家臺,等風頭過吧,我會證明的。”
馮四海沒有理會馮七,任由他領着白眉道人和林武一併行了出去,他端起一杯酒水,行到許易面前,“薛兄,舍弟年幼無知,冒犯薛兄了,還望薛兄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與他一般見識,我自罰一杯。”
說着,馮四海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許易點頭道,“馮四海的大名我聽過,血海會能有今天,四海兄居功至偉,不然,就衝着馮七的做派,我便是將那碧玉簫扔進海里,也萬不會來此。”
馮四海笑道,“承蒙朋友們擡愛,老管,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將陰魚丹給薛道友?”管釗闊步上前,行到許易身旁,將他掌中的紅色木盒打開,一枚半黑半白的丹藥靜靜躺在裡面,散發着淡淡的芳香。
“薛道友,雖說您送來了碧玉簫,但我們血海會的規矩,您還是得遵守,得了這陰魚丹,須得出任我血海會的客卿,至少一年,一年後,薛道友若是同意,還可續約。至於待遇,年俸三百玄黃丹。”
管釗盯着許易說道,他也鬧不明白爲何大公子突然給自己傳遞意念,要添加這麼個條件,留着這麼個人,千金市馬骨麼?有這必要麼,有那根碧玉簫不就行了?想不明白,但公子的指令,還要照辦。
許易早就猜到馮七不會這麼罷手,恰好,他也是不想就這麼離開,“這感情好,堂堂血海會的客卿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當,四海兄給這麼個高帽子,我自然當捧穩了。”
………………
“動了,動了,這貨終於動了,纔出了西門,這會兒恐怕都轉出黑皇嶺去了,跟不上,這人謹慎得很。”如意珠中,林武的聲音急如鳴金。
馮七從塌上一躍而起,向一旁如老僧枯坐的白眉道人喊道,“老白,別打坐了,趕緊着支棱起來。”距許易成爲血海會的客卿已經七天了,這傢伙就枯坐在房中,說是在參悟陰魚丹。
馮七一個字都不信,有了陰魚丹又不是一定能化出陰魚來,若這麼簡單,早就陰魚大能滿天飛了,在他看來,這薛向一定是有所圖謀,但所圖爲何,他想不明白,只能靜等,現在許易動了,他覺得機會來了。
事實上,許易也覺得自己等的機會終於來了。出了血海莊園,他便往黑皇嶺趕去,那是一處比風雷崖更壯觀的聚集區域,一路疾馳,忽地,許易從一個頭戴冠冕的黃袍大漢身邊竄過去。
那黃袍大漢不是別人,正是馮四海的核心心腹龍三千,當初他要兌現給薛向的陰魚丹的賞格,便是讓管釗去找的龍長老。馮四海絕對想不到,他就這一句話,讓龍三千暴露在許易的視野下。
許易此番甘冒奇險,絕不是爲了什麼陰魚丹,這玩意兒雖貴重,以他現在的條件,從宗門中又不是得不到,沒必要冒此奇險。究其根源,他覺得還沒把血海會弄痛,沒把馮七整死,這口氣怎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