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霸指着丁典怒罵,“你這狗材,看你誤了多大的事兒。”丁典只好諾諾請罪。薛霸又接着問許易,除了更換風煞牌外,能不能讓李平回收風煞牌,哪怕原價回收也行。這事兒出的是真窩囊,依着他的脾氣,真恨不能和李平大鬧一場,可轉念一想,他又未必佔了道理,畢竟風險提示,在每個持有風煞牌的雜役都是十分清楚的,不然憑什麼能賣四枚玄黃丹,人家只賣兩枚。
再一個就是,他堂堂薛霸,內門弟子,命輪二境修爲,在南極宗內也是頗有名聲,如果事情鬧大,傳揚開去,說他薛霸竟然惦記從一干雜役手中剮財,他薛某人的臉還要不要了,所以這事兒不能鬧大。
許易道,“我只能說盡量勸說李藥師,他若是不肯,大不了,將來我不幫他調配佐劑就是,拼着這個三級藥師,我也不要了,無論如何,要替公子出這口惡氣。”說着擺出一副忠僕狀,惹得荒魅吐槽連連。
許易當初向薛霸解釋,他如何到的丹堂,如何被李平信重,就沒隱瞞他爲李平調配佐劑之事,畢竟,此事若隱瞞了,中間的關節就不通了,難免惹人懷疑。
“什麼,三級藥師,你怎的又成了三級藥師!”薛霸發現這個董超,給自己的驚訝是越來越多了,一邊的丁典眉目陰沉,看向許易的目光,多了一絲說不清的意味。
許易道,“是的,我如今晉升了玄嬰三境,李平生怕我轉入風華殿,便給我提了三級藥師,想以此來捆綁我。不過,爲了公子,我性命都可以不要,這個三級藥師又算得了什麼,總之,任何人想要坑陷公子,都得先問我董超同不同意。即便是他李平,也不行。”
薛霸感慨萬千,拍着許易肩膀道,“不枉我父親當年,從雪地裡把你救回來。也不枉我這些年栽培你,你能知道感恩,我薛家這些年就沒白培養你。也罷,你盡力而爲,但也不要胡來,李藥師畢竟是三級藥師,你現在謀得前程不易,千萬不要輕易譭棄。若實在不能勸說他回收風煞牌,那就更換吧,我就不信他能自此爾後,不煉製風煞丹。”
弄成這樣的結果,薛霸倍覺窩心,但能有一點回旋的餘地,已經算不幸中的萬幸了,畢竟,若李平堅持不肯做出任何處理,他也只能徒呼奈何,幸虧還有個董超。
兼之董超如今升了三級藥師,將來繼承潞國公爵位的希望大增,絕對是個意外之喜。總之,董超給他來的兩個好消息,讓他心情平復了不少。當下,他勉力董超兩句,便催着他趕緊回去勸說李平。
許易應了,薛霸與了他一枚如意珠,允許他今後專線聯繫,許易千恩萬謝後,從容退出。
許易才退出壯日閣,丁典張了張嘴,想要和薛霸說些什麼,忽而,又閉了嘴,薛霸掃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轉入後殿去。他才離開,丁典便晃身也出了壯日閣。
“董老弟,等等。”丁典叫住了許易,此時,許易已遁出天柱峰三十餘里。
許易凌空定住,盯着趕來的丁典,抱拳道,“不知丁兄有何賜教,若丁兄定要董某賠償損失,董某便是侵家蕩產,也決計賠不起。”
丁典哈哈一笑,“董老弟這是說的哪裡的話,先前,是老哥關心則亂,對老弟多有得罪,反倒是老弟以德報怨,始終沒有向主上提及我那五十枚風煞牌的事,老哥我是特意趕過來向老弟你道歉的。”
許易緊繃的神色,頓時緩和下來,“丁兄若是這樣說,可就折煞我了,說到底,事情是我經手的,現在辦成這樣,我有責任,有很大的責任,已經愧對丁兄了,焉敢要丁兄道歉。”他對這丁典忌憚頗深,相比丁典,那薛霸就是個肌肉男,他很清楚,丁典此番趕來,絕對不是像他說的那樣,是來致歉,所以,他打疊起精神,好生應付着,看這丁典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丁典道,“前面就是仙女峰了,那裡風景如畫,我在那兒擺上一桌。細數起來,咱們兄弟已經很多年沒有聚過了,上次相聚,還是三年前,我記得那時是在北海城,恰好鍾如意來北海城拜會寧遠侯,你瞅着機會,來和公子見了一面,咱們還是在那個時候,一起喝了一杯。現在想來,前塵往事,盡如流水,不堪回首啊。”
“糟了,這小子突然懷舊,提起往事,八成是對老子的身份起了懷疑,老荒,你趕緊看看,有沒有北海城喝酒這檔子事兒。”許易急急向荒魅傳遞意念道。
荒魅大急,“搜不到,我說了,我只能吞噬部分記憶,以及原主人特別重要,特別印象深刻的記憶,吃喝喝酒,算什麼重要記憶,你趕緊想辦法,否認就是了,要不趕緊走。”
許易心中大罵荒魅不靠譜,含笑道,“丁兄對我的恩情,我是不會忘記的。”
豈料,他話音未落,一張金色漁網撒了出來,他和丁典相距不過丈餘,丁典暴施辣手,頓時將他網了個正着,仔細看去,那哪裡是漁網,分明是丁典使出的神通。
便見丁典出手如電,瞬間,在網上打了十七八個結,將他漁網收的死死的,他死死瞪着許易,“你到底是誰?我就說董超不至於這麼妖孽,即便突然勤學苦練,能調配出佐劑,可也不至於連心術也修煉出來了,你在公子面前,看似什麼也沒做,卻害得我處處吃癟,當時,我還覺得是公子狠辣,後來纔回過味兒來,我沒道理連一個董超都擺弄不明白。原來,你根本就是假貨,說吧,你到底是誰?也罷,到了公子面前再說。”
他使出的神通,喚作兜天手,乃是薛家的獨門神通,玄嬰三境修士能修煉的絕頂功法,他早已修煉得爐火純青。
若非怕鬧出動靜,他絕不至於要用偷襲的手段,畢竟只是收拾區區一個才晉升玄嬰三境的董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