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隊長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一個有底線有原則有堅持的男人,一個抵抗得住野花的誘惑,伺候得了家花的傲嬌的新世紀好男人。
一直到現在,白隊長還是這麼想的,而且白隊長信奉抵抗野花誘惑這麼一個技能跟武學是一樣的,不進則退,所以要經常練習一下。
這不,白隊長就開始挑戰一下自己對野花誘惑的抵抗能力了。
但是在這個過程中,白隊長覺得傅凰似乎有些過分了,於是他有了這麼一句話。
聽見白俊逸的話,傅凰若有深意地看了白俊逸一眼,臉上的笑容也越發地微妙和曖昧起來,但是她什麼都沒說,只是緊了緊白俊逸的手臂,小鳥依人一樣依偎着他朝着樓上走去。
蔓珠莎華酒吧這個地方白俊逸確實是沒有來過,但是他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一些熟悉,好像是經常在哪裡聽見過一樣。
而當他進入酒吧內場的時候,終於明白爲什麼自己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了。
不是因爲他想起了誰提過這個酒吧,而是這個酒吧實在太特殊了。
進門來,上了樓,也不知道傅凰對服務員出示了什麼東西之後,就見到在那服務員明顯恭敬的目光中,帶着兩人來到了更隱秘的一層酒吧。
而到了這裡,白俊逸才算是見識到了什麼是真正的廬山真面目。
巨大的空間中,人聲鼎沸,一個巨大的擂臺在中央,周圍全部都是座椅,座無虛席,服務員不斷地端着托盤穿梭在人羣中間,而巨大絢爛的舞臺效果燈打在人們的臉上,在黑暗的環境中照耀出一張張聲嘶力竭的臉。
進門來,巨大的聲浪就衝擊而來,伴隨着極其強勁和節奏感鮮明的音樂,讓人心潮澎湃,一張張因爲過度的興奮而顯得扭曲的臉上,充滿了腎上腺素狂飆的通紅,人們的表情扭曲,聲嘶力竭地朝着擂臺吶喊着。
而此時的擂臺上,兩個只是穿着短褲沒有任何防具的男人正在對毆。
這是一場擂臺賽。
確切的說是一場黑拳賽。
在魔都這樣的地方,黑拳這種東西居然還能開的起來,而但凡有這麼一家,想要不被傳揚開來才叫做見鬼,所以白俊逸總算是明白爲什麼自己對這個名字這麼熟悉了……肯定有人提過這麼一個酒吧的名字。
所謂的黑拳,是一場生死不論的對賭性質的拳擊比賽,說是拳擊,不如說是博個生死的拼命,因爲在這樣的擂臺上極少有認輸的,一旦你認輸了,那麼下一場客人就不會買你的注,而一旦沒有人買你的注了,那麼身爲一個黑拳拳手的生涯也到此結束了。
這玩意和它的名字一樣,無比的黑。
它比美國大名鼎鼎的自由拳擊比賽更加兇殘和暴力,場均98%的死亡率讓它成爲了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法律都明令禁止的比賽。
但也正是因爲這樣,那些有錢人更加對此趨之若鶩,正常人能想象的到的享受他們都享受過了,那麼還有什麼事情能夠帶來刺激?還有什麼事情比花錢看着人被活活打死,這種純粹的野蠻和暴力來的更加刺激腎上腺素呢?
黑拳!
一種極爲殘酷,也極爲血腥,但是同時又擁有可怕的吸金能力的比賽。
“怎麼樣,新鮮吧。”傅凰對白俊逸得意地說,說完拉着他走到了吧檯邊坐下,然後側身看着擂臺,說:“之前我來過這裡,但是那個時候沒有見到比賽,說起來,這也是我第一次看黑拳。”
白俊逸沒有回答,他正看着擂臺上的對拼。
兩個男人都屬於那種孔武有力,渾身肌肉的猛男,但是明顯其中一個人更加強力,一米九的身高和無比粗壯的身體讓他看起來充滿了視覺衝擊力,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臉上的絡腮鬍,蓬鬆而密集的絡腮鬍讓他看起來好像是一個野蠻人一樣充滿了暴力,身上的肌肉因爲汗水而油光發亮,此時他的對手是另一個看起來也不弱的傢伙。
兩個人的對拼,顯然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全場呼喊着塞恩的名字。
而那個滿臉絡腮鬍的傢伙,顯然就是他們口中的塞恩了。
塞恩強壯的就好像是一頭真正的水牛,他的蠻力讓他對面的對手幾乎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打上去,不疼沒反應,吃了塞恩一拳,幾乎骨頭都要被從肉體裡打得跳脫出來,這樣的架還怎麼打?
“喂。”就在白俊逸看的出神的時候,一隻纖細修長的小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白俊逸回過神來看着傅凰,卻見到傅凰的手上端着一杯酒,而桌子上,竟然已經放了三個還殘留着一點酒漬的空杯子了。
“你喝了三杯了?”白俊逸問道。
“我都叫了你好幾次了,你不理我嘛。”傅凰委屈地說,說着,她把手裡的杯子朝着白俊逸懷裡一推,然後自己又重新要了一杯,說:“我們乾杯。”
“你這樣喝很容易喝醉的。”白俊逸頭疼道。
“來都來了,不就是買醉的嘛。”傅凰不滿意地說,話說完,自己仰頭幹掉了杯中酒,然後看着白俊逸說:“快點喝,要不然就是不給我面子。”
白俊逸喝光了杯子裡的酒,見到傅凰居然乾脆跟酒保要了一瓶酒過來,忙說:“不能這麼喝了。”
“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怕什麼呢!”傅凰推開了白俊逸的手,給自己和白俊逸再滿上了一杯,繼續仰頭就喝了乾淨。
豪放的女人總是特別讓男人仰慕的,特備是傅凰這樣長得漂亮身材好喝酒又很豪爽的,所以很快,周圍幾個男人的眼神就看了過來。
在這樣的地方,法律幾乎是沒有任何威懾作用的,漂亮的女人和鮮豔的鈔票纔是在這裡生存的必需品,男人的眼神在傅凰的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而傅凰出於女人的敏感,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這些充滿了侵略性的目光。
她前傾身體,倒在了白俊逸的懷裡,帶着酒氣說:“他們都在看我呢,你說會不會有人想要強姦我?”
“腦子裡肯定想過了,會不會這麼做我是不知道。”白俊逸扶正了傅凰,沒好氣地說,這個女人真的是無時無刻地不在給他拉仇恨,比如現在這麼一個前傾倒在自己懷裡的動作就讓周圍好多男人都對自己產生了敵意……
“那麼你呢?”傅凰忽然問。
她的聲音清晰地穿透了震耳欲聾的音樂和山呼海嘯一般的吶喊聲,傳遞到了白俊逸的耳朵中。
洋酒的後勁是極大的,一般人根本扛不住這麼猛的喝法,而傅凰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沒有傳說中的神功,更不會千杯不醉,這麼猛烈地喝了幾大杯洋酒之後她似乎感覺頭暈,一隻手支撐在吧檯上,手掌撐着自己的額頭,側着頭醉眼朦朧地看着白俊逸,臉上的表情似乎在告訴白俊逸我醉了,你說什麼做什麼我都會忘記掉的。
白俊逸乾咳一聲,說:“我是個正常的男人。”
“是嗎?”傅凰嘻嘻一笑,忽然伸出了放在桌下的手。
這個動作,完全猝不及防。
哪怕是白隊長都懵了。
傅凰的手慢慢地從白俊逸身上拿回來,咯咯笑着說:“看來的確是個正常的男人呢。”
“你有完沒有!”白俊逸憤怒了。
他覺得從傅凰的動作中,自己身爲一個男人的尊嚴嚴重地被挑釁了!
哪個強力的男人會被女人抓了一把而不敢吭聲的?這簡直就是士可殺不可辱!奶奶的個熊啊!從來都只有老子身爲男人去摸女人的,你個女人到底還要不要矜持了?
這樣的事情你都做的出來?
最過分的是……剛來點感覺你就拿走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幹嘛?不服氣啊,不服氣有本事你摸回來。”傅凰挺起胸對着白俊逸說。
那神情就好像是一個賭氣的小女孩。
白俊逸悶哼了一聲,懶得搭理這個瘋女人……要不是針孔攝像頭的威脅時時刻刻地提醒着他的話,他纔不會這麼慫!摸回來這樣的事情還要你說?不但要摸回來,還要連本帶利地摸回來!
所以自己現在不是慫,只是未雨綢繆!防範於未然!白隊長給自己找了一個足夠讓自己心安理得的藉口。
這麼一想,果然舒服了一些。
見到白俊逸沒有動作,傅凰咯咯笑着趴在了吧檯上,她雙手交疊當成了枕頭,側着頭趴在自己的手臂上,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她能夠看見白俊逸四十五度的側臉,而白俊逸也能夠看見她因爲這個姿勢而緊繃的身體曲線……簡直就是要命。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犯賤,很不要臉,很騷?”傅凰忽然問。
這一次,傅凰的聲音不再那麼輕浮,表情也不再那麼放浪形骸。
微微皺眉,白俊逸說:“我只是覺得現在的你不是真正的你。”
真正的傅凰,是那個睿智的,什麼事情都掌握在手中,對人心的把握無人出其右者的女人,那個詭計多端膽子大到了天上,揹負着沉重的責任但是卻努力地在無邊的壓力中尋找一條求生道路的傅凰。
那個傅凰,不至於讓白俊逸畏懼,但是足以讓他敬佩,不帶任何好感的敬佩。
任何一個女人換在了傅凰的位置上恐怕都沒有辦法做的更好,但是傅凰做到了。
而現在的傅凰,的確不一樣。
“你以爲你很瞭解我嗎?不,你和他們一樣,你根本就不瞭解我,你以爲你看到的那些就是真正的我了嗎?哈哈,其實不是的,現在的我纔是真正的我,我就是這麼犯賤,這麼不要臉,這麼騷的女人。”傅凰忽然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笑的聲音都哽咽了。
沉默了一會,白俊逸主動倒滿了兩杯酒,遞給傅凰一杯,說:“我敬你一杯。”
傅凰擦乾了眼角的淚滴,看着白俊逸。
“敬你所承受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