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作證,如果可以的話,鄭平安真的想和白俊逸一起同歸於盡了。
在遇到白俊逸之前,他從來都不覺得一張嘴皮子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裡去,但是現在他才發現在有些賤人的發揮下,嘴刀子比一把利劍都要厲害,利劍最多就是白的進去紅的出來,而那張嘴,是真的能把你氣到活生生的爆體而亡的。
可最最最最氣人的還不是白俊逸那張毒舌嘴,而是鄭平安悲哀地發現自己被白俊逸氣了一通之後還不得不按照白俊逸所說的去做?因爲他真的怕死。
自己的爸爸一定有辦法對付他!一定有!
鄭平安心裡這麼安慰自己,按照白俊逸的意思打通了電話。
在說了一通之後,鄭平安憤恨地把手機丟給了白俊逸,黑着臉坐在病牀上沒有說話,他撇過頭去不看白俊逸,因爲他害怕自己一旦看見那張臉就生氣。
在打完電話之後他生自己的氣比生白俊逸的氣還多,他覺得自己太懦弱太沒用了,被人隨便威脅一下居然就妥協了,他也很想很有骨氣地拒絕白俊逸,但是?他不敢。
“如果早這麼合作不就好了?你和我的時間都非常寶貴?特別是我的。”白俊逸舒舒服服地找了個椅子坐下來,對鄭平安說。
鄭平安悶哼一聲,他冷笑道:“我沒有看出來你的時間多寶貴。”
“怎麼能這麼說呢,我之前可是放棄了大把在街上看妹子的機會過來找你的,你沒胸沒屁股還是個男的,你覺得看着你和看着那些水嫩嫩香噴噴的妹子哪個更重要?”白俊逸不贊同地說。
“那麼你還來找我幹什麼?”鄭平安憤怒地說。
白俊逸沒說話,笑眯眯地看着鄭平安。
“啊……求求你,別打了,真的別打了,再打我要死了啊,真的求求你了啊,哥,大爺,爸爸,爸爸,別打我了爸爸!”
浴室裡頭傳來三狗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鄭平安的麪皮一陣抽抽,他就是怕這個,怕死怕被打,之前兩次的慘痛經驗實在把他教訓夠了?他忽然悲哀地發現自己居然有些感謝白俊逸沒有讓姜不凡來對付自己。
這個念頭剛剛產生就被一陣羞愧給淹沒了,鄭平安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懦弱。
時間就這麼過去,當鄭叔來到病房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
白俊逸玩着手機裡面的遊戲,聽見開門聲的時候回過頭見到的卻是不慌不忙的鄭叔推開門慢吞吞地走進來。
此時浴室裡面的哭喊聲已經結束了,姜不凡無聊地在病房外面的陽臺上削蘋果吃,曬着太陽吃着蘋果看着下面偶爾走過的護士妹子簡直就是人生一大樂事。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你應該就是白俊逸了。”鄭叔慢慢地走進病房,反手帶上門之後看着自己的兒子好端端地坐在病牀上,然後平靜地看着白俊逸說。
“操!”白俊逸的反應慢了一步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操作的小鳥一頭撞死在鋼管上,黑着臉的白俊逸罵了一聲,什麼傻逼開發的遊戲,簡直就是反人類,傻逼才玩!
憤憤地把手機收了起來,白俊逸這才站起來對鄭叔笑眯眯地說:“那麼你就是鄭叔了?你這麼不友善地看着我幹什麼?哦,我剛纔不是罵你。”
白俊逸不喜歡被人誤會,所以他覺得自己要澄清一下自己剛纔說的操不是要操鄭叔,他沒有這麼重口味,一旦被人誤會他對鄭叔有意思,那才叫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鄭叔的臉上露出從容的笑容,說:“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我總覺得我們這樣見面的方式有點不太合適,畢竟威脅我的兒子逼我出來和你見面,或許你已經準備了很多個我不可能答應你的條件?被人逼迫和被人拒絕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所以我想我們之間的這一次會面肯定會不歡而散的。”
白俊逸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這沒有關係,他只是我找你的一張門票?我的確精心爲你準備了好幾個要求,你可以全部都拒絕,拒絕一個我就砍掉他的一隻手,兩隻手兩隻腳,四個要求這樣很公平。”
鄭叔的嘴角抽了抽,而後略微有些陰沉地說:“年輕人,我覺得做人做事不要太趕盡殺絕比較好。”
“你在跟我談條件還是在求饒?”白俊逸笑着反問。
“有區別嗎?”鄭叔淡淡地說。
“當然有了,如果是談條件的話,我可以稍微妥協讓步一下,否則的話大家該說我不尊老愛幼了,如果只是求饒的話?我就可以想辦法讓你答應我所有的過分和不過分的要求了,因爲你已經處於弱勢的一方。”白俊逸笑道。
鄭叔渾濁的眼睛緩緩地移到了白俊逸臉上,和這個比自己兒子還小一些的男人對視,良久,鄭叔嘆了一口氣說:“後生可畏。”
“我知道,你一直都覺得我是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不起眼也不值得起眼,我這樣的小人物你們隨時隨地都可以捏死一大片?嗯,就像是捏死螞蟻一樣,你們不會覺得螞蟻在你們的面前有任何反抗之力。”白俊逸誠實地說,他又沒說錯,從之前得到的信息來看,無論是鄭叔還是林戩都是這麼認爲的,他覺得這樣很好,不高調,低調纔是白隊長爲人處世的風格?爲什麼想到這裡莫名的心口有些疼?
鄭叔淡淡地說:“我承認我看走眼了。”
“不,你沒有看走眼,我的確是一個小人物?如果你們不是想方設法地要對付我的話可能我會很安心很舒服地做一個小人物,天天朝九晚五買買菜上上班做做飯,老婆孩子熱炕頭,不愁吃穿不缺零花錢,這是我對生活最美好的願望。”白俊逸誠懇地說。
他敢對天發誓這絕對是他的肺腑之言?但是好像從來都沒有實現過?一想到自己的財政大權全部被唐女神嚴格控制着,出個門身邊都不會帶超過500塊錢的零花錢白隊長就一陣難過,他覺得這麼美好如同桃花源一樣的生活註定和自己無緣了。
“小人物咬人可也是很疼的,我鄭不負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眼看黃土都埋到了脖子,卻還被你一個晚輩教育了做人的道理,哈哈,好吧,白俊逸,不要廢話了,告訴我你想要什麼?”鄭叔,也就是鄭不負看着白俊逸說。
他已經沒有耐心再試探下去了,因爲他發現眼前的年輕人始終嚴防死守,好像任何試探都會被他不着邊際聽起來很可笑的話給擋了回來,這讓鄭不負的心情更加沉重,今天這個比自己兒子還小的對手?卻比自己還老的老狐狸都難纏。
白俊逸滿意地笑了笑,同時他也鬆了一口氣,因爲鄭不負總算是放棄了對他的試探?他快要不知道怎麼防備鄭不負了,而一旦他不知道怎麼回答才能把鄭不負的試探擋回去的話他就會不回答,而不回答的話會顯得很不禮貌,到時候爲了避免這樣的尷尬他可能會把鄭不負打一頓?讓你個老東西這麼能bb,搞得白隊長啞口無言很得意嗎?
“我最喜歡簡單直接的人了,跟你聊天果然比跟你兒子聊天有意思多了,他總是需要我大費周章一陣之後才弄明白我想要什麼,所以總是弄的我們雙方都很不愉快。”白俊逸笑道。
鄭平安豁然起身指着白俊逸憤怒地說:“你夠了啊!”
和所有的孩子一樣,當自己的家長在場的時候他都會趾高氣昂很多,現在鄭不負來了,鄭平安覺得自己有了靠山頓時底氣也足了很多,不是那麼害怕白俊逸的鄭平安聽見白俊逸再一次侮辱自己,他立刻就開始反擊。
“我說錯了嗎?”白俊逸莫名其妙地說。
鄭平安咬牙說:“你罵我智商低?”
“能察覺到這一點說明還不是很低。”白俊逸誠懇地說。
鄭平安深吸了一口氣,身體搖搖晃晃一屁股坐在病牀上,他覺得自己又一次被白俊逸罵了個狗血淋頭,於是他委屈地看向了自己的爸爸?和所有被欺負了的孩子一樣,第一時間找的就是自己家長的庇護。
但是他看到的卻是鄭不負那失望的臉,“好了,年輕人,欺負他不算什麼本事,提出你的要求吧,我沒有太多的時間。”
鄭不負的聲音好像蒼老了許多。
之前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不爭氣,但是親眼看到他完全不是白俊逸的對手幾句話就把他玩弄在鼓掌之中,鄭不負有一種深深的悲哀,有什麼事情比家長髮現自己的孩子不如其他孩子?還是一個小了十多歲的孩子更令人難過的?
聽見自己爸爸的反應,鄭平安面色漲紅?欺負他不算什麼本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鄭平安覺得今天自己心口和後背都插滿了刀子,最狠的一把還是自己爸爸插的。
白俊逸看着鄭不負,揉着下巴似乎在考慮提什麼要求比較好,是讓他給自己幾千幾萬塊錢充實自己越發乾癟的小金庫呢還是去做一些價值更大的事情?不過白俊逸忽然發現這些老東西一個個好像都很不好對付的樣子,意識到這一點的白俊逸鬱悶的嘆了一口氣,現在的老人是越來越不可愛了,每一個都要耗盡腦細胞才能對付的了,這也是他爲什麼這麼排斥跟這些老東西說話的原因?很可能你被賣了都不知道怎麼被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