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不凡的人生軌跡其實走的很簡單,真的很簡單,和正常孩子一樣上學,唸到了初中因爲家庭條件的關係而輟學,之後和那個時代的主流一樣,他跟着去當了兵。
只是他們這一批人的運氣實在不怎麼樣,當了三年兵回來國家安排工作的好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於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家人竭盡全力的支持,姜不凡好歹是留在了部隊,深造,提幹,一套流程走下來五六年過去,當姜不凡終於下定決心從部隊裡出來的時候,憑藉着軍隊幹部的身份他在老家魔都下屬一個區縣的武警中隊中得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科員職務。
那個時候當官的還沒有現在那麼瀟灑快活,特別是武警部隊裡面,真正的部隊風氣還是很濃郁,所以天天訓練別人跟被別人訓練的姜不凡也沒有和其他地方上的幹部一樣沾染上些不好的習氣。
也正是憑着這一點,姜不凡熬着資歷慢慢地當上了魔都特警大隊的副大隊長,從武警出來來到特警隊伍的他也算是徹徹底底地脫離了軍人身份。
就是這麼一路走來,讓人難以窒息但的確是事實的是姜不凡從來沒有去過酒吧這樣的男人天堂……
最早的時候姜不凡是個小人物,芝麻綠豆大一點,也沒有人會搭理他,後來有些地位了,他又天天忙於訓練,能推的應酬統統不去,再上來到現在這個位置,到也沒有人敢邀請他了。
其實姜不凡無數次路過魔都那燈紅酒綠的男人天堂他就好想進去找樂子……聽說裡面都是美女……
“師父,我們真的要進去?”擡頭看着那巨大的霓虹招牌,姜不凡忽然就慫了,畢竟活到了三十多歲這還是第一次進這樣的地方,姜不凡難免有些緊張。
“瞧你這麼點出息,別怕,別慫!我操,你的眼神別賊眉鼠眼的好不好!想想你的身份!特警大隊的副大隊長,手底下管着好幾百號人,說出來都能把裡面的孫子給嚇尿了!裡面的女人都要圍着你叫大哥懂不懂?”白俊逸恨鐵不成鋼地說。
被白俊逸這麼一說,姜不凡……更緊張了。
“師父,現在外頭風聲緊,我們這些公務員都不敢進去……”姜不凡哭喪着臉說。
白俊逸嘴角抽搐,黑着臉扭頭就走進這家叫天使之翼的酒吧,實在不想搭理這個扶不起來的爛泥。
見到白俊逸不爽了,姜不凡一咬牙,趕緊跟了上去,緊張歸緊張,但是不能真的慫了不是!
天使之翼酒吧名副其實,進門來那高大的立體牆壁上就掛着一幅巨大的金屬天使之翼,這玩意上面也不是塗了什麼材料,在霓虹的閃爍下折射出一道道七彩流光,流光溢彩的天使之翼展開足足有七八米長,看起來很有氣勢。
酒吧這樣的地方,自然是魚龍混雜的,白俊逸和姜不凡兩個男人一進來就感覺到了黑暗中壓抑着的濃郁脂粉氣和香水的味道,音樂在耳邊轟鳴,人羣在黑暗中隨着音樂起舞,哪怕不在舞池,也不妨礙他們扭動自己的身體跟着節奏搖擺。
男人和女人摩肩擦踵,在這裡,男人撕掉了僞善的面具,女人拋開了白日的矜持。
絕大多數男人都藉着喝酒的動作打量四周的獵物,公主們在人羣中穿梭,或賣笑或陪酒或者跟客人玩的不亦樂乎,這熟悉又闊別已久的畫面讓白俊逸渾身都舒坦了起來……當年白隊長還是在酒吧發家的呢,而經過了這麼多事情,白隊長回首往昔,忽然發現他現在過的……還不如當初在酒吧當保安的時候呢!天天能看各種各樣的妹子不說,最起碼一個月那幾千塊錢的工資都是自己的不是,現在得,全有個管家婆給管着,連出來玩都要想方設法地找理由申請資金……苦啊!
有時候白俊逸都想不通對那些幾千萬上億的合同都處理得麻木了的唐凝,是哪裡來那麼大的興趣天天數着他錢包裡頭可憐巴巴的幾百塊錢的?
“臥槽,師父,你看你看,那個妞,我操,那衣服再往下拉一點就好了!”姜不凡打了雞血一樣的聲音忽然在白俊逸耳邊炸響,白俊逸扭頭一看,是個在水準線之上的妹子,這樣的妹子在這裡不少見,更何況是混跡慣了酒吧的白俊逸了,在他看來這個妹子充其量就是穿的少了一些,胸部稍微有資本了一些……不過,誰知道是不是墊了東西了?是先天的還是人工的了,這樣的把戲白隊長表示見得多了。
不過讓白隊長印象深刻的不是這個妹子,而是姜不凡那漲紅的臉色還有明顯粗大起來的血管……日,這便宜徒弟不至於興奮死在這裡吧?那白隊長就覺得自己估計是史上最悲催的師父了……
“你有點出息行不行,這樣的妹子太普通了。”白俊逸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
姜不凡嚥了一口唾沫,兩眼放光地說:“師父,怎麼勾搭這裡的女孩子?”
白俊逸嘿嘿笑了笑,說:“這種事情要實踐結合理論,我先操作一遍給你看着,你說吧,哪個妹子?我去勾引一下你看看。”
姜不凡搓了搓手,擡頭看了一圈,忽然指着一個女孩子說:“她吧!”
白俊逸扭頭看了一眼,隨即黑着臉說:“你能不能認真點,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沒見那個姑娘身邊有男人摟着了?”
姜不凡認真地說:“這樣難度才大,才能體現出師父你的技術來。”
白俊逸一想也是,普通難度的挑戰怎麼能顯示出自己的技術來呢,他滿意地拍了拍姜不凡的肩膀,說:“你好好看着,師父今天就給你上一課。”
說完,白俊逸忽然把外套給脫了,丟給姜不凡之後白俊逸把襯衫解開了兩粒鈕釦,露出裡頭結實的胸肌,白俊逸的身材其實真的很有料,他並不屬於那種強壯的肌肉男類型,但是絕對不瘦弱,力量並不一定需要爆炸的肌肉來顯示,這樣的內練技巧連姜不凡都懂,更不用說白隊長。
這樣的身材,解開了兩粒鈕釦之後再擺弄一下頭髮,瞬間一個頹廢又灑脫的英俊浪子的形象就出現了。
去吧檯拿了兩杯酒走到那妹子的桌子前面,把酒杯送到妹子面前,白俊逸的頭微微地下,眼神從零碎的劉海里看着妹子,眼神深邃而迷人,又好像有一道道細碎的傷口代表着這個男人擁有着滿身的故事。
這一定是一個經歷過很多故事的男人,這是所有人看到白俊逸的第一反應。
“能請你喝杯酒嗎?雪山眼淚,這是我最喜歡的一種雞尾酒,來自俄羅斯廣袤遠東的純粹伏特加是國內的小作坊永遠做不出來的最純粹酒精飲料,加上冰島茶和冰山山頂晨曦融化的雪水,混入一勺卡薩西西里亞酒莊出產的極品甜葡萄酒讓它在爽口之餘多了一抹果香和超過45%的糖分,更精彩絕倫的是調出來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這種紅色讓它就好像是一個少女最深情的那一滴眼淚,雪山眼淚,在我眼裡你就是最純潔的雪山。”白俊逸低沉而帶着男性嗓音特有磁性的聲音擁有獨特的穿透力,穿透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清晰地傳進女孩子的耳裡。
這一刻,看着白俊逸的那女孩子眼睛是冒着光的。
而她身邊的男伴在驚訝之後就是憤怒,他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機感,他用眼神盯着白俊逸,彷彿在告訴他哥們,這是我先看上的妞,你這麼橫插一腳不道義吧?
白俊逸也回敬了他一眼,有種就搶回去,挑釁之意不言而喻。
男人悶哼一聲,端起酒杯想要學着白俊逸裝逼的方式回敬,但是張了張嘴他惱羞成怒地發現自己除了知道杯子裡的玩意是酒之外連個毛都說不出來,憤怒的他一把掏出了一枚車鑰匙砸在茶几上。
喲,奔馳?
鑰匙砸在茶几上發出的清脆聲響把女孩子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來,看着那車鑰匙,女孩子終於回過神來,再能說再有故事,也擋不住人家有錢啊……
眼看着女孩子就要回歸到那滿臉得意嘴臉的男人懷抱,白俊逸心中暗道我勒個擦,這徒弟就在旁邊看着,要是出師不利以後還怎麼帶徒弟?
一摸褲兜,白俊逸樂了,唐凝那輛總裁的車鑰匙他一直都有一把,爲了接送方便他都隨身帶着鑰匙來着,這一次出來也沒有放在家,這不,派上用場了。
白俊逸慢條斯理地掏出了瑪莎拉蒂的車鑰匙,丟到了茶几上。
瑪莎拉蒂標誌性的海皇三叉戟讓男人的臉色跟吃了大便一樣難看,而女孩子的眼睛更亮了。你有錢,可擋不住人家更有錢啊……
“帥哥,我可不是隨便的女孩子哦。”女孩說話間,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笑吟吟的模樣顯然是對白俊逸很有興趣。
“美女,我也不是隨便的男孩子哦。”白俊逸輕笑着迴應道。
女孩子咯咯的笑聲中,那男人黑着臉滾蛋了,而旁邊的姜不凡已經要給師父跪下了。
白隊長和姜不凡完全不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爲都落入了兩個女人的眼裡。
“小,小姐,你怎麼了?”司馬如男擔憂的聲音驚醒了滿臉殺氣滿眼殺氣渾身上下都是殺氣的唐凝。
笑了笑,唐凝優雅地對司馬如男說:“沒事,我只是在醞釀。”
司馬如男看着人羣那一頭的白俊逸,嘆了一口氣,她覺得今晚可能要爆發血案了。
女孩很熱情,聊了沒幾句就邀請白俊逸去舞池跳舞,但是白俊逸哪兒能真的跟她怎麼怎麼着啊,他還忙着教育徒弟呢,於是找了個藉口讓女孩去吧檯拿就酒,等女孩一走,白俊逸就語重心長地對滿臉崇拜的姜不凡說:“怎麼樣,學到什麼東西沒?”
姜不凡誠懇地點頭,熱誠地說:“學到了,有錢就是爹,乾爹!”
“……”
“師父,你那個車鑰匙哪裡來的?是師孃的不?”姜不凡憨厚地問。
白俊逸乾咳一聲,怎麼好意思在徒弟面前滅了自己的威風長師孃的威風呢,於是他說:“放屁,這是我花了五塊錢在淘寶上買的!”
姜不凡老半天沒回過神來,良久,他豎着大拇指說:“師父就是師父,不過師父,你能給我掩飾一下怎麼把這個女人給氣走麼?”
白俊逸瞥了姜不凡一眼,說:“只此一次啊。”
姜不凡使勁地點頭。
等女孩拿着酒回來,她靠在白俊逸身邊整個人都要鑽到白俊逸懷裡去了,她毫不顧忌地用自己的身體蹭着白俊逸,說:“帥哥,這裡太悶了,我們出去玩玩吧?”
出去?這就約上了?
姜不凡激動的渾身顫抖,原來脫離處男之身這麼簡單,只需要從淘寶上買一個五塊錢的車鑰匙啊!
“可是這裡附近現在很難打車。”白俊逸爲難地說。
打,打車?
女孩子錯愕地看着白俊逸,說:“你不是開車來了?”
白俊逸掏出了瑪莎拉蒂車鑰匙,說:“你說這個?噢,我忘了解釋了,這是我老闆的,我們老闆去談生意了,我就過來解解悶。”
女孩子的表情一陣青一陣白地變幻,她忽然猛地跳起來指着白俊逸怒道:“嗎的,合着騎白馬的還真不是王子,你個馬伕裝個屁的王子啊!欺騙老孃感情!”
話說完,女孩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摸了摸鼻子,白俊逸乾咳一聲,對姜不凡說:“你看,這不是氣走了,不過這樣的事情我不做了啊,很傷人品的。”
可是,白俊逸看到的卻是姜不凡忽然變得無比正經的臉。
“師父,我說了多少次了,我們還是走吧,你可以對不起師孃,但是我不能對不起如男的。”姜不凡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正義感爆棚的好像他就是正義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