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只會整夜不睡覺,在路上開拖拉機亂跑,把車軸都跑壞了。還找我報銷。”我沒說完,看到三舅舉起大手,趕忙笑着跑一邊去了。
回來和老孫頭還有站長,客氣了幾句。找了個出租三輪,向縣醫院而去。心說:“如果可能先讓錢雙雙回街道辦,不然感覺人手不夠。”
我看着縣醫院來來往往的人,腦海中閃現出。那比自己還要高的身影,讓我低聲說:“三保子的三個兒子,娶的老婆,個比個的好,呵呵,以後,我也當個大官,讓兒子娶好老婆。”
我買了兩花籃雞蛋,大步走向後樓的內一科,心情很好的我步子很輕快。
走在路上,覺得那裡都不錯,很快來到內一科的走廊,發覺三保子的牀不見了,心說:“可能移進病房裡去了。”
我不知道三保子所在的病房,也沒去護辦室問,直接挨個看,一般採取先聽裡面的說話聲,覺得聲音熟悉才推門進去看看,當然也有病房直接開着門,方便了我的查看。
我接連走了七八個門兒,這次走到二零五病房前,門關着,我準備先聽聽,沒想到竟然聽到了張老二的聲音,我心裡一緊。
就聽見張老二說:“三哥啊,既然您都同意了,等下星期五,出院的時候,我和大哥來接你,咱們一起去鎮政府,把這事定下來,呂鎮長說可想念您了,要不是他老婆娘家恰好辦喜事,早過來看您了,呵呵。”
“行,等成立了居委會,還讓大成來當居委會主任,我放心,磊子那孩子太年輕,仗着有了倆錢,就胡搞亂搞,我心裡不踏實,有錢直接修路就行了,還搞什麼招標會,開個小車來回跑,太招搖了。”
“爸,你可是人家開着小車送到醫院的。”錢雙雙明顯不滿的語氣,讓火冒三丈準備衝進去的我,又按住怒火,心說:“三保子老頭,你真是不仁義啊,還當過兵,我覺得就是個糊塗兵。”
“呵呵,三哥啊,等你出了院,正好能看到咱家二妮出嫁,對方定了日子,五一節,到時候,你可是第一把椅子,看看二妮的男人怎樣?”張老二好像沒理會錢雙雙。
三保子咳了聲,笑着說:“什麼呀,我這身子可不行,不能坐第一把椅子,還是你大哥坐的好,不過二妮的男人,我可要看看,要是真不入眼,我這個三伯,可不答應。”
“行,你可得好好把把關,那三哥,要是沒什麼事,我們先走了。……”張老二好像要告辭離開。
站在門外的我趕緊躲開,站在一個過道拐角偷偷看着。不一會兒,病房的門開了,張大成和張老二出現在我的視線裡,還有一個戴眼鏡的男人送了出來,
戴眼鏡的正是錢雙雙在縣三中教學的男人。
我看着張大成兄弟走了,本來還高興的心,無比的鬱悶,聽人家的話,好像就是準備等三保子出院,就到鎮政府,三保子退位,讓張大成接班,我又想起三保子的話:有錢就直接修路,還胡搞亂搞……
心說:“老子怎麼就忽高亂搞?老頭,你還真是沒良心的白眼狼,要不是我開車把你送來,還揹着你樓上樓下跑,以後,你他媽再犯病,老子就是睡覺也不管,人家張大成可是把你當作狗的,真他媽賤!”接着,我又看到提着的兩花籃雞蛋,氣的就想直接丟下樓去。
沒想到的205的病房門又開了,錢雙雙怒氣衝衝地走了出來,嘴裡不知還說着什麼,好像要離開似的。
接着戴眼鏡的男子也走了出來,關上門,對着錢雙雙說:“你少說兩句,不知道爸有病嗎?怎麼說爸也和張大成多年的共事,爸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過一陣子,我和校長說好了,讓你帶着女兒也去學校,我在後勤給你找了份活兒,你管他誰當什麼主任?”
錢雙雙看着戴眼鏡的男人,看了三四分鐘才說:“行,等你爸和張大成把磊子逼下去,咱們鎮東的路也就不用修了,人家磊子直接到鎮上買套房子,過好日子去了,全鎮東的老少估計能把咱家和張大成的脊樑指破,張大成還值得,最起碼奪回權利,又能剝削大家,咱們憑啥跟着捱罵?”
“你呀,張大成可是說了,修路的錢,上面已經撥下來了,他不幹了,路還是照樣修的,只要路修好了,誰還有意見?”戴眼鏡的男人的話,讓我氣的就準備跳出來大罵:那些錢,是老子用身體弄來的,要是沒老子替那個一把手,錢他媽能有嗎?
不過我沒跳出來,因爲有隻大手直接按在我的腦袋,我低着頭看到兩雙腳,其中一雙是小巧幹淨平底紅邦運動鞋,另一雙是黑亮皮鞋。
“小子,正準備找你呢,沒想到竟然又跑到醫院鬼鬼祟祟,盯你好一陣子了,走。”大手的主人扯着我的頭髮,向另一側走,我低着頭只能跟着他,不是不敢動手,是不想打起來,錢雙雙看到我。
可沒走多少步,聞到了味道,知道這傢伙想把我拉進廁所。
“哥,你揍他的時候,輕點兒,打幾下就行了,可別真的把人給打壞了。”一個女孩的聲音,我聽着有些熟悉,忽地想起來,是公車上挎包女孩的聲音,心說:“怪不得覺得這鞋子眼熟。”
我的頭擡不起來,低聲說:“放開我,我是來看病人的。”
“哼,別以爲我們沒看到,你早來了,先是一間間偷看,最後偷聽人家二零五,到現在你還在偷看人家,還敢說來看病人的,一定是想偷小孩!”女孩的聲音讓我一陣無語,我倒是多看了幾雙腳,顯然有人通過,不過卻沒人出聲。
我聞着味道越來越重了,就把花籃放下,直接摸到了兜裡。
男子扯着我進廁所,對一個正在小便的人說:“滾出去。”
正在小便的男人,趕忙跑了出去,“嘭”把門關上了,我快速掏出那支和手槍很相似的高壓槍,對準男子的身子,低聲說:“放開我。”
“放開我。”我又加重了聲音。
男子一下呆了,趕忙鬆開手,低聲說:“小子,你可別亂來,我很多弟兄都在下面,槍聲一響,你絕對跑不掉。”
我站直身子,才覺得能平等對話,感覺很不錯,活動了下脖子,揉揉頭,才說:“扯的太用力了,疼死我了。”
“說吧,你想怎樣?”男子倒不害怕,不過眼睛卻緊緊地盯着,頂着他肚子的手槍。
我這纔看清,這男人長的還真帥氣,不過眼睛很大,露着兇光,臉龐比女孩的略寬大些,不過眼角眉梢都很相似,一看就知道兩人是親兄妹。
我把槍收了回來,低聲說:“我真的是來看病人的,不過遇到不想見的人,想躲到一邊,等人家走了,再去,就被你誤會了。”
我看着這男人,突然覺得有必要交個朋友,聽這男人的口氣在縣城也混的不錯,再說我也沒必要和他拼鬥,主要人家妹妹真心好漂亮啊。
沒等男子說話,我又說:“我叫王磊,土山鎮東街道辦主任,205病房的是我開車把他送來的,我本是來看望他的,可沒想到他卻準備夥同前任街道辦主任,對付我,不信你和我一起去問問。”
男子低聲說:“算了,估計真的是誤會了,不過,你一個街道辦主任拿把槍,讓……”
我笑着說:“呵呵,假的,剛纔嚇到你了吧?”
男子也笑了,推了我的肩膀下說:“他媽,差點嚇死我,還以爲你是個流竄殺人犯呢,真是的,差點讓老子坐到地上。”
男子粗魯的話與他的外表極度的不符,說着還四下看看,地面上剛拖過的,溼溼的,散發着尿味兒,估計要是做到上面,那褲子絕對戴上了味兒。
我倒不介意男子的粗魯,笑着說:“呵呵,不打不相識,咱能交個朋友嗎?”
男子看看我說:“你小子倒會順杆爬,對了,你還是個主任,呵呵,行,能有個當官的當小弟,也不錯,以後,喊我楊哥。”
我突然問:“你認識賈無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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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愣了一下,看了看我才說:“認識,關係一般,那小子不地道,我從來不和他來往,你要是和他有交情,就別來煩我。”
我這才笑了:“我和他沒情,但有仇,以前被他打的住過院,就是因爲他,我來縣城弄了把假槍防身,不過我的仇,你就別管了。”
“哥,你可別真的下狠手,都四五分鐘了,就這樣吧。”女孩在外面有些焦急地喊。
我想起那個女孩向自己比劃中指,忍不住也伸出手,比劃中指,問:“楊哥,這個手勢是什麼意思?對了,還是女孩子比劃的。”
楊哥的臉笑了,壞壞地說:“女的對男人的比劃這個,應該是鄙視你,但男人要是對女人比劃,就是想草你,很侮辱人的。”
“啊。”我忍不住啊了一聲,我對人家妹妹,真的比劃了中指,那女孩估計應該不會說出來吧?有了,讓那女孩知道我捱打了,估計氣就消了。
我想着,忙對楊哥說:“大哥,幫個忙,你別說話,回頭我請你吃飯。”
沒等楊哥說話,我大聲慘叫:“啊,痛死我了,我的鼻子!不要打了,大哥,我不敢了。”
女孩在外面,果真聽到了,很不忍心地說:“啊,哥,你怎麼打人家的鼻子?快出來。”
我沒等男子說話,再次大叫:“啊,我看不見了,我的眼睛!都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