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完溫簡言的訴說之後,整個地下墓『穴』陷入死寂。
“等……等等……？”
黃『毛』幾人神呆滯，張口結舌，被對方話語中的信息量砸昏了,腦海中『亂』一團，幾乎喪失了語言能力。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
蘇成按着自己的太陽『穴』，組織着語言,試圖跟上對方的思路,“這七個高危病患全都是被製造出來的？整個'銜尾蛇'計劃的目的是爲了創世或者造神……？？”
“對。”
溫簡言點了下。
“怎麼造啊？”芍『藥』皺起眉，“養蠱那讓他們自相殘殺嗎？”
“很可惜，這個可能『性』並。”
溫簡言嘆了口氣。
根據他之前的和這七個病患打交的經驗，他們之間的關係雖算上和諧友善，但卻並沒有什麼你死我活的趨勢,甚至由於副本內精神世界這個設定,某種程度上，其實也避免了高危之間發衝突。
“那又是怎麼回事？”芍『藥』『露』出困『惑』的神，追問。
“現在的證據太少，即使有猜測也沒什麼意義。”
溫簡言聳聳肩,收回視線。
爲和溫簡言下過副本次數最的隊友,蘇成知，這說明他現在心中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有了數，只是暫時沒找決定『性』的佐證罷了。
這傢伙最擅長的莫過於用語言把所有人玩的團團轉,也同擅長保持沉默，如他真的無意於分享自己的猜測,那也就沒人能把信息從他嘴裡挖出來。
“好吧，”見溫簡言無意談，蘇成嘆了口氣,說，“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黃『毛』建議：“裡世界結束了，我們要去上面嗎？”
芍『藥』扭掃了一眼背後已經沒有動靜的黑暗通，說：“那邊的活屍應該已經安靜下來了，如我們謹慎一點，應該能平安上去。”
“……”
溫簡言沒有回答，他低垂着眼，沉『吟』着，其餘幾人的視線落在他身上，許久之後，他緩緩：
“你們有沒有注意，這次的提示很模糊，它沒有告訴我們完成終極主線任務的方式。”
根據夢魘直播間內的機制，在集齊所有具之後，副本會對終極主線任務的進行提示。
溫簡言上次觸發這個機制，是在德才中學那個副本之中，當時的提示是“物歸原處，始即是終”，理解起來很簡單，也就是將具放回原本的位置，一切就能結束。
而這次的提示就很一了。
聞言，其餘幾人神微微一沉，也同意識了這一點。
確實。
【七次鍾，首尾相連，缸中之腦，自成世界】
這段話裡並沒有提供任何與“完成任務”相關的線索。
“過，沒有提示也是一種提示。”
溫簡言話鋒一轉。
“也就是說，終極主線任務的內容和這個副本的秘密息息相關，想要完成任務，就必須弄清楚副本的核心機制。”
“你的意思是，先上去？”蘇成問。
溫簡言肯定地點點：“是的。”
他垂下眼，看向面前敞開的空石棺，視線落在那歪歪扭扭的刻痕之上，說，“這裡有謎團沒有解開。”
爲什麼瑞斯的字會印在棺材上？
如按照這個邏輯……那其他的高危病患，是否也會有相對應的棺材呢？
他看向其餘幾人，言簡意賅地命令：
“分找找其他棺材。”
接下來，溫簡言用最快速度將其他幾個高危病患的字複述了一遍，讓幾人記下，後說：“如找上面印有這幾個字的棺材就喊我。”
“好。”
幾人對視一眼，點點，分散開來。
溫簡言看向芍『藥』，溫和地說：
“當，你接下來要怎麼做我無權要求，你可以自由行動。”
畢竟，芍『藥』沒有激活終極主線任務，沒有觸發任務失敗就死亡的機制，也沒有和這個隊伍綁定在一起，所以，對她而言，接下來最主要要做的，仍是積攢積分離開副本，而是冒險完成隱藏線路。
芍『藥』也明白這個理。
她雖對眼前的這支隊伍十分有好，但這並意味着她會選擇如此冒險而極端的通關行爲。
她衝着點點：“謝，你們保重。”
說完，芍『藥』轉過身，向着自己的隊友走去，準備嘗試將對方從昏『迷』中喚醒。
在喚醒之後，兩隻隊伍就可以分揚鑣了。
溫簡言收回視線。
正在這時，一旁傳來了黃『毛』的叫：“這裡！我找了！”
“我也是！”蘇成的音從另外一個方向傳來。
這麼快？
“來了。”
溫簡言怔了怔，應，後用最快速度趕了過去。
倒也是這兩人在找東西上有天賦異稟，而是這幾個字確實難找。
整個地下墓『穴』之中沒有一具屍體，所有的石棺都是空棺，在推開棺蓋之後，那些字基本上都被七扭八歪地刻在棺蓋背後，十分好認。
在得知規律之後，找起來就困難了，所以，幾人很快找了所有刻有字棺材的位置。
“這邊有這個，這個，這兩個棺材在一起。”
黃『毛』指着自己附近的這幾個棺材說，後向着遠處的蘇成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說：“剩下兩個在蘇成那邊。”
這幾個棺材的位置……
“……”
溫簡言怔了怔，幾乎有了一瞬間的晃神。
“你站在這裡別動，等我一下。”
他匆匆說，後轉過身，快步向着地下墓『穴』的入口走去。
黃『毛』蘇成二人雖明所以，但是聽從溫簡言的指示，站在原地一動動。
溫簡言一邊走，一邊數着自己的腳步，最後，他在入口處站定，向着偌的地下墓『穴』內看去。
腦海中，兩個地圖緩緩重合。
一模一。
整個地下墓『穴』，和平安療養院隱藏在七樓的實驗室，面積完全一。
而這幾具石棺的位置，正好能和實驗室中五個隔間，完全對應。
簡直可以說是分毫差。
在那瞬間，溫簡言一陣涼意直直地從脊背上竄了起來，他很難說這種理覺究竟源於何處，或許是恐懼，又或許是興奮。
“首尾相連。”
他喃喃。
七樓的實驗室是“首”，在實驗室內，製造出了七個怪物，是一切的起點。藏在教堂深處的地下墓『穴』是“尾”，是屍體，棺材與死亡，是一切的終點。
……像是一條咬着自己尾巴的蛇，是一個完滿的，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的圓環。
遠處傳來蘇成疑『惑』的音：
“喂！好了嗎？我們可以動了嗎？”
他的音將溫簡言從自己的思緒中喚醒，他點點，心在焉地說：“……可以。”
黃『毛』和蘇成對視一眼，向着溫簡言的方向走了過來。
“你想什麼了？”
蘇成問。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
“這個副本的架構。”
蘇成和黃『毛』都是一怔，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
“總之，”溫簡言話鋒一轉，“你知缸中之腦這個假想嗎？”
“呃……”
黃『毛』眨眨眼，猶豫着說，“是泡在缸裡的腦？”
其餘二人：“……”
您就是廢話文學師嗎？
“我記得好像是一種假想吧？”蘇成有些無奈地搖搖，接過話：
“就是說，人類的五本質上都是神經傳輸腦的神經信號，如把人類的腦取出來放進獨立的容器內，再用計算機人爲地製造神經信號，人類就會沒有辦法意識自己其實是在虛擬世界之中。”
“啊！”黃『毛』反應了過來，“就像是黑客帝國裡面的母體一？”
“對。”
溫簡言點點，“你們記得之前我說的，05號高危病患的真實模嗎？”
雖它選擇了“巫燭”的面容爲自己的形象，但是，它本質上仍是一顆泡在營養『液』中的腦，無論是那副長得像人類的身體，是實驗室內的完全非人的肉質觸手和紅膜，全都是由神經元構成的。
蘇成愣了一下：“等等，你的意思該會是……”
“沒錯，”溫簡言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這就是我剛剛說的猜想。”
“？？”黃『毛』眼看着兩人打啞謎，由有些着急，“等等，你們究竟在說些什麼啊？”
【誠信至上】直播間：
“笑死，完全跟上趟啊！”
“我攤牌了，我也沒跟上。”
“我也！所以主播的猜想究竟是啥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草，家都笑黃『毛』，家都是黃『毛』（”
溫簡言張開雙臂：“意思就是，整個平安療養院，都是05號的精神世界。”
【誠信至上】直播間：
“？”
“？？？”
“？？？？？啊？”
黃『毛』也傻了：“等等，什麼？？？”
“平安副本之中，每個高危病患都有精神世界，對對？”溫簡言反問，“爲什麼05號沒有呢？”
黃『毛』一愣。
確實……如05號就是肉膜的話，那他們和05號已經接觸過止一次了，但卻從進入過05號的精神世界之中。
他像是被雷劈中似的哆嗦了一下，喃喃：
“因爲……我們一開始就已經身處其中了。”
“所以提示告訴我們，缸中之腦，自成世界。”
溫簡言眯起雙眼。
如拿黑客帝國來做比喻的話，05號本身就是爲母體被培育出來的，它沒有身體，只有腦，是一個標準的媒介和工具。
其餘的所有人，無論是病患是主播，都是被接入母體的個體。
他們在05號的腦和意識中活動着，卻並知自己身處於一個龐的虛擬空間之中。
“主播在鐘響起之後會被接入附近病患的精神世界，而在下一次鍾消失之後，我們又會回原先的位置，就像之前只是做了一場夢一……”
“我們聽的鐘有兩次，對對？開始一次，結束一次。”
溫簡言擡起眼，緩緩，“我們雖已經經歷了六輪裡世界，但實際上我們聽的鐘有十二次。”
“！”
蘇成一驚，瞬間反應了過來，“但提示裡說的卻是七次鍾！”
“是的，”溫簡言點了下，“所以我猜測，開始和結束的鐘，實際上是同一次，我們就像是被接入母體一，在鐘響起的時候接入了附近病患的精神世界。”
所以……雖他們聽了十二次鍾，但事實上卻只有六次，因爲他們進入精神世界之中的那段時間，對於現實世界中的人來說是存在的。
“要我猜，鍾概率是某種實驗室用來抑制整個“平安療養院”世界的措施。”溫簡言說，“鐘響起，05號被削弱，所以主播們纔會被接入其他病患的精神世界之中。”
所以，剛剛在懺悔室內的時候，明明鐘響起意味着裡世界的來，但05號卻失去了維持身體的能力，被迫把溫簡言放走了。
所以說，它和其他幾個病患之間的力量對比是此消彼長的。
在鐘響前，它就是平安療養院本身，是被設計出來約束着身處其中的其他病患的——無論建築物是護工，都是它的一分。
而在鐘響起時，它是整個副本最弱的，病患的力量超過了“療養院”的力量，開始構建屬於他們自己的精神世界。
05號是監獄，也是培養皿。
是子宮，是母體。
“所以說，擺在我們面前的，無非就是兩種選項，”溫簡言莊重地擡起一根手指：“破壞掉監獄。”
他擡起第二根手指：“或者幫監獄把犯人抓回去。”
這或許就是爲什麼“提示”裡沒有告訴他們，該如何完成終極主線任務。
因爲完成任務完成路止一條。
只是……
溫簡言似乎想了什麼，他陷入沉默，臉『色』逐漸僵硬起來。
破壞監獄只需要面對05，難度雖看上去更低，但也意味着其他幾個壞種將會失去禁錮肆意妄爲。
腦海中掠過01，02，03，04幾人的臉以及他們的所所爲……
溫簡言臉綠了。
但如選另外一條路，和05合，僅意味着要同時面對另外幾個人，而且——
腦海中掠過頂着“巫燭”臉，在他手上寫字的05。
一個“eat”，一個“arry”……很顯這傢伙概率也是什麼好東西。
溫簡言臉更綠了。
總覺對他而言，這兩條路……都他媽的很坑啊！！！！
“怎麼了？”蘇成注意了溫簡言變幻莫測的臉『色』，疑『惑』地問，“你想好怎麼選了嗎？”
溫簡言：“。”
說實話嗎？
兩個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