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正在這時, 耳邊響起系統的機械音:
【劇情偏移度:6% 獎勵積分:1000】
聽到提示音之後,溫簡言微微一怔,臉上不由得露出茫然的神情。
啊?
劇情偏移度?
這次怎麼這麼快?而且他好像還沒做什麼吧?
一旁的蘇成動艱難地從束縛牀上爬下, 由於四肢麻痹而換顯得動作有些僵硬。
他看向愣住的溫簡言,問道:
“怎麼了?”
溫簡言回過神來, 他搖搖頭:
“……沒什麼。”
反正這個偏移度並不高,按理來說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暫且可以丟到腦後。
而且, 在這個副本中, 劇情偏移度帶來的積分只能用來兌換生存時長和在商店內消費, 並不會被累計到【任務積分】內。
溫簡言向前幾步, 側身貼在牆壁上, 小心地用指尖推開門縫,向外望去——
走廊一片死寂,頭頂的燈柱有的已經壞掉,電線從天花板上垂下, 僅有的幾盞燈發出滋滋的聲響, 在不穩的電流在微微閃爍着,狹窄而骯髒的走廊被燈光分成明暗的數段, 看上去格外的詭異。
溫簡言向着自己來時的方向看去。
黑洞洞的走廊十分安靜,既沒有腳步聲,也聽不到金屬斧子刮擦地面的聲響。
像是並沒有追過來的樣子。
蘇成此刻已經基本上完全恢復了行動能力,他貓着腰,輕手輕腳地走過來, 壓低聲音詢問道:“那, 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
溫簡言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垂下眼, 陷入了沉思。
由於要救蘇成的緣故,他在進入副本之後沒多久就被注射了鎮定劑,關到了禁閉室內,再醒來時就遇到了那個手持斧子的變態,幾乎沒有給他留出摸索副本和探究機制的時間,導致他陷入了兩眼一抹黑的而且,現在走廊中實在是太混亂了,和他最開始入院時完全不同。
……表裡世界嗎?
還是什麼別的?
很難說。
他現在獲取的信息還是太少了,沒辦法立刻就下結論。
無論如何,在被注射鎮定劑的那段時間內,副本內一定發生了什麼,只是被錯過了而已。
現在只能隨機應變了。
“先離開這裡。”
溫簡言下結論道。
他擡起眼看向蘇成,推斷道:“一般來說,療養院內的禁閉室應該都會有警衛室或者是護工室,如果能找到那裡,應該能有助於我們瞭解現在的情況。”
“好。”
蘇成點點頭。
在確定門外沒有任何人之後,溫簡言和蘇成二人輕手輕腳地離開了禁閉室,向着走廊的其中一端小心走去。
禁閉室全部位於走廊的一側,兩人緊貼着另外一側向前走去。
一旁的大門有的歪斜大敞,有的緊緊關閉,低低的囈語和癡笑隔着房門傳來,在死寂的空氣中飄蕩着,令人心裡發寒。
很快,一間被標着警衛室的房間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溫簡言和蘇成對視一眼。
他深吸一口氣,擡手將門推開。
警衛室內一片狼藉。
牆壁上滿是噴濺狀的血跡,桌椅翻倒,到處都是斧子的砍痕,但是卻沒有一具屍體。
濃烈的血腥味在鼻端瀰漫。
溫簡言站在警衛室的門口,緩緩的環視一圈,眼底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地圖在這裡!”
正在這時,蘇成驚喜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溫簡言收回思緒,快步向着蘇成的方向走去,順着對方指着的方向看去。
地圖是鐵質的,被牢牢焊死在牆上,幾乎百分之八十的區域都被塗黑,只剩下一條標註着禁閉室的走廊。
其中一間被用鮮血打了個叉。
溫簡言陷入沉思。
難道說……這裡就是那位無名氏變態殺手的病房?
他的視線在旁邊的任務欄上停留了一瞬,在那裡,一行血色的小字浮在空中,顯得觸目驚心。
【初級任務已發佈:找到???的病房】
雖然很不情願,但是……
這是他們現在唯一的線索了。
溫簡言咬咬牙,道:“走吧,我們去看看。”
他們離開了警衛室,根據地圖的指示,順着走廊向前走。
很快,那個被用鮮血打叉的房間出現在兩人的視線範圍內。
房門沒有鎖,留下了一道窄窄的縫隙,裡面一片漆黑,強烈的血腥味從中逸散開來。
溫簡言小心地湊上前,向着縫隙內觀察着。
房間是空的。
他不着痕跡地鬆了口氣,向着蘇成點點頭,然後輕輕地將房門推開,走了進去。
這同樣也是一間禁閉室,裡面的格局和溫簡言當初的那間沒有任何區別,但卻顯得破破爛爛,牆壁上滿是用鮮血塗畫的痕跡,凌亂的血字顯得格外瘋狂可怖。
在影影綽綽的黑暗中,隱約能夠看到牆上開了一個大洞,鋼筋和磚牆裸露出來,有一個正好能讓人穿過的空間。
【叮!恭喜主播完成任務:找到???的病房
獎勵積分:200】
似乎……容易的有點過分了。
溫簡言一怔,一時有些緩不過神來。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
他皺皺眉,邁步向着牀邊走去。
這張牀像是被特殊定製過的,要比他在的那個房間長出一截,原本是皮質的束縛帶變成了粗壯的金屬鏈條,彷彿不靠這個就無法將病人牢牢綁在牀上。
他俯下身,藉着微弱的光線,仔細打量着面前的病牀。
牀角釘着一片小小的銘牌。
【病人姓名:■■■■】
【性別:男】
【疾病:妄想症、精神分裂、暴力傾向】
【危險度:高危】
正在這時,走廊外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金屬斧刃劈下時發出的破空聲,骨骼的清脆折斷聲,粘膩的皮肉粉碎聲混雜在一起,令人下意識地心裡一抽。
糟糕!
是那個傢伙!
溫簡言的呼吸微微一窒。
他猛地站起身,快步向着門口走去。
蘇成急急拽住他,無聲地搖搖頭,做口型道:“來不及了。”
“啊啊啊啊——”
原本淒厲的慘叫聲已經變得虛弱起來,肺腔裡像是涌進了血泡似的,發出斷斷續續的咕嚕聲。
溫簡言向着蘇成打了手勢。
蘇成點點頭。
兩人深吸一口氣,隨時準備好激活隱身道具,藏身在黑暗中靜靜地等待着。
聲音……似乎是他們來時相反的方向傳來的。
黑暗中,溫簡言微微眯起雙眼,琥珀色的眼底閃過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們一路上並沒有改變方向,幾乎是一條路走到底,也並沒有聽到腳步聲從身後追上來,但是對方卻出現在了自己的前面……
有三個可能性。
第一,是對方擁有無視空間移動的能力。
第二,地圖是殘缺的,完整的禁閉室的走廊呈環形。
第三,他們現在已經不在物理意義的平安療養院內了,這裡已經成爲了一個走不出去的獨立空間。
溫簡言掃了一眼視線邊緣的任務欄。
【在禁閉室內休息一夜】和【逃離禁閉室】兩個中級任務並排,全都正在進行中。
第一個選項的可能性不大,畢竟,如果對方真的能夠瞬移,一開始就不會被他反鎖在禁閉室內。
那麼,應該就是在第二和第三之間選擇了。
正在這時,走廊中傳來布料摩挲的窸窣聲響,似乎有人正在地上緩緩的爬行。
……來了。
溫簡言緩緩的深吸一口氣,一手按在門板上,謹慎地向外看去。
狹窄的視野中,只見一個渾身鮮血淋漓的人正在艱難地前爬去,他身上藍白色條紋的病服已經被鮮血沾溼,脊背上有數道砍傷的深痕,大腿以下空空如也,只剩下新鮮斷裂的白骨和肉末。
“滋啦——”
熟悉的金屬刮擦聲音響起。
伴隨着不緊不慢的的腳步聲,一個身影出現在了視線範圍內。
溫簡言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專注地向外看去。
男性,身高至少在一米九以上,一頭金髮,身材修長強壯,身上同樣穿着平安療養院的病服,上面血跡斑斑,尚未乾涸的鮮血順着衣角滴滴答答地流淌下來。
他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看上去顯得極爲猙獰的斧子。
“你要去哪兒?”
他輕聲細語地問。
沾滿鮮血和碎肉的沉重斧頭被舉起,發出銳利的破空聲,再次猛地落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停止了。
巨大的斧子深深地陷入地面,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可怕刻痕。
病人的身體在地面上抽搐着,汩汩的鮮血從斷裂的頸骨中淌出。
頭顱在地面上咕嚕嚕地滾動着,一直滾到門縫邊緣,慘白的臉上還殘留着驚恐扭曲的神色,呆滯的眼珠大大睜開,和門內的青年木然地對視着。
“……”溫簡言瞳孔緊縮,脊背頓時出了一層冷汗。
只聽“噗”的一聲,軟綿綿的屍體像是破布袋似的被男人用腳翻了過來。
銳利的斧刃劃開屍體的肚子,散發着騰騰熱氣的內臟咕嘟咕嘟地流淌了出來,被對方捧在沾滿鮮血的掌心裡細細打量着。
“啊……是這個顏色啊……”
他喃喃道。
“真好看……”
溫簡言一動不動地立在黑暗中,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雖然到現在也經歷了四個副本,但是,如此近距離地面對如此血腥的場面還是第一次,令他胃裡翻滾,幾欲作嘔。
“但是,不對……”男人打量着內臟,失望地搖搖頭,“不夠……”
他俯下身,嗅着那鮮血淋漓的碎肉,嗓音輕柔中帶着無法掩飾的癲狂:
“不是他。”
男人站起身來,剛剛被他如獲至寶般捧在掌心中的內臟啪嗒一聲跌落在地上,被腳尖無情地碾碎成肉泥。
【誠信至上】直播間:
“我草,我第一次看平安療養院這個副本,這這這,這裡的NPC一直都這麼變態的嗎?”
“是的沒錯,一直都是。”
“哈哈哈哈哈光這個就受不了啦?那你看到後面可怎麼辦!”
“但是總感覺有點奇怪……什麼美味不美味的,我記得這傢伙瘋的方向好像不是這個啊?”
“對對,好像真的變了誒,怎麼瘋病還會變異的?副本設定調整了嗎?”
“而且這個“他”是誰啊?是在找什麼人嗎?”
“不知道啊!我也看不懂了!”
溫簡言站在原地,背後的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雖然他也不清楚這個傢伙說的究竟是誰,但是,不知道爲什麼……
心中總有一點不祥的預感。
突然,毫無預兆地,一隻慘白的手從黑暗中伸出,搭上了溫簡言的肩膀。
“!!!”
溫簡言整個人哆嗦了一下,幾乎用了全部的自制力纔沒有讓自己叫出聲來。
他的臉色難看極了,猛地扭頭向着背後看去。
“嘻嘻,嘻嘻嘻嘻……”
一張瘋狂的,慘白的臉緩緩湊近,“偷看,壞孩子,偷看,壞孩子,偷看!壞孩子!”
他的聲音逐漸提高。
“……”
屋外的男人聽到了門內的聲音,緩緩的扭頭向着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溫簡言這纔看清,他的臉上戴着一張鮮血淋漓的人皮//面具,兩隻眼睛的位置被掏空,露出一雙顏色很淺的藍色眼珠,眼底有種無法忽視的瘋狂神色,令人本能地心底發涼。
“滋啦——”
他俯下身,再次將那柄沉重的斧子拿起,向着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不好!
溫簡言瞳孔緊縮。
腦海中閃過一個短暫的畫面——牆壁上的洞。
很顯然,那個瘋子就是在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在房間外的時候,從隔壁順着這個洞鑽進來的。
媽的。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偷看!!壞孩子!!!”
到了最後,對方已經開始尖叫了,嗓音銳利到了刺耳的地步。
溫簡言給蘇成打了個手勢。
下一秒,他猛地將門死死推上,正巧砸在了即將推門進來的男人臉上。
男人猝不及防地後退一步,臉上戴着的由人類皮膚製成的面具晃了晃,鮮血滴答落下。
他藉着手中的長斧撐住了身體,鮮血淋漓的面具之下,嘴角一點點地拉開,低沉的嗓音溫柔而甜蜜:
“寶貝,你在這裡,對麼?”
男人緩緩後退兩步,那幾乎能夠將一個成年人壓垮的沉重斧子被他輕而易舉地掄起,像是小孩子的玩具,手臂上的肌肉結實鼓起,蘊含着恐怖的力量。
“呼!”
巨斧狠狠砸下。
木屑橫飛,走廊內冰冷的燈光傾泄進來,照亮了黑暗的房間。
“啊啊啊啊啊!!”
那個瘋子尖叫起來,拍着手開始狂笑:“哈哈哈哈哈哈!”
他轉過身,靈活地向着縫隙內鑽去,眨眼就消失不見。
短短不過數秒,門板就只剩下了破碎的殘渣,被輕而易舉地粉碎。
伴隨着忽明忽暗的燈光,裹挾着血腥氣的男人緩緩走進了房間,他的身材實在是太過高大,站在在窄小的房間內,帶來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寶貝,你在哪裡?”
他用誘哄的語氣問道。
房間裡空空蕩蕩,在走廊中的燈光之下,只有牆邊那一道縫隙顯得格外顯眼。
溫簡言和蘇成緊緊貼在牆壁站着,他們已經激活了隱身道具,屏住呼吸,保持安靜,緊緊貼着牆壁站着。
按照邏輯,在發現房間裡沒人之後,對方應該就會自然以爲獵物鑽過了縫隙,從而順着那條路追過去,他們就能趁機離開了。
“滋啦——”
斧尖的金屬聲在地面刮擦着,戴着人皮//面具的男人緩緩走到裂縫前,停下了腳步。
一片死寂中,心臟砰砰狂跳。
溫簡言的脊背緊緊貼着牆壁,身上一片冰涼。
安靜。
等待。
“呵呵,呵呵呵……”
男人突然笑了起來,他緩緩地環視一圈,淺藍色的眼珠裡瘋狂的神色漸濃。
他仰起頭,陶醉般地深吸一口氣:
“不,你就在這裡。”
他的雙眼向着黑暗的角落看去,篤定地說道:“對不對?”
“!!!”
在那瞬間,溫簡言感到自己的心臟彷彿蹦到了嗓子眼裡,身體產生了強烈的應激反應,幾乎本能地就要奪路而逃!
【誠信至上】直播間: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我好緊張啊啊啊啊!!!!!”
“當!——當——當——!”
突然,刺耳而洪亮的鐘聲劃破黑暗,在空空蕩蕩的走廊中迴盪着,像是巨大的休止符,又像是狂歡的前奏曲。
面帶人皮//面具的男人停了下來。
他擡起手,緩緩的捋了一把自己的頭髮,蓬鬆帶血的金色髮絲從指縫間淌出:
“啊,可惜。”
……可惜?
溫簡言一怔。
還沒有等他緩過神來,耳邊就傳來了系統熟悉的金屬聲:
【叮!恭喜主播完成任務:在禁閉室內休息一夜
獎勵積分:500】
“……”
溫簡言睜着眼,呆愣地注視着空白的天花板。
手腕和腳腕傳來被緊緊綁住的怪異感覺。
他艱難地轉了轉頭顱,發現自己正躺在最開始的那張束縛牀上,四肢被死死固定在原地,房間裡空空蕩蕩,禁閉室的房門緊緊閉鎖。
……夢?
脊背發涼的恐怖感覺還殘留在身體之中,身上的病服被冷汗浸溼,緊緊地黏在身上。
“叮叮噹噹。”
金屬鑰匙相互碰撞的聲響從門外響起,下一秒,鑰匙捅入鎖孔,開始轉動。
“!!!”
溫簡言的身體應激地彈了起來。
糟糕糟糕糟糕!
他習慣性地將身體傾斜向一側,準備故技重施,從衣服的縫隙中找出鏡子的碎片,但是,那熟悉的位置卻空空如也,只剩下了柔軟的布料。
“吱呀——”
房門被推開。
身穿熟悉制服的兩個護工走了進來。
溫簡言的前額滿是冷汗,胸膛劇烈地上下起伏着,視線落在來人的身上,像是一隻受到驚嚇又無處躲藏的貓。
兩人俯下身,將溫簡言手腕腳腕上的束縛帶解開。
伴隨着環扣相擊的清脆聲響,溫簡言感到自己四肢上的束縛一鬆。
“下來。”
護工冷冷地命令道:“禁閉結束了。”
*
自由活動室。
雪白的牆壁上掛着漆黑的十字架,柔軟的椅子零散分佈,桌子上擺放着各式各樣的遊戲,棋盤,積木,畫筆,等等……
一旁的留聲機正在播放着一曲歡快的童謠。
咿咿呀呀,聽不出究竟在唱些什麼內容。
在粗魯的推搡之下,溫簡言跌跌撞撞地走進了自由活動室。
“嘩啦啦——”
鐵柵欄在背後合上,然後再次死死鎖住。
溫簡言一手揉着自己被勒出紅痕的手腕,一邊扭頭向着鐵柵欄外看去——將門鎖好的護工已經轉身離開,背影消失在了漆黑的走廊中。
“吃藥。”
面容扁平的護士沒有感情地注視着溫簡言,將一個小小的紙杯遞了過來。
溫簡言衝她微微一笑:“多謝。”
他接過紙杯,向着自己的口腔中一倒,喉結滾動,發出清晰的吞嚥聲。
“張嘴。”護士說。
青年將紙杯放回臺前,張開嘴,在對方的命令下吐出舌頭,讓對方檢查自己沒有任何私藏的行爲。
溫簡言邁步走進自由活動室內,在其中一張沙發上坐下,幾粒不同顏色的藥片被不着痕跡地藏在了沙發的墊子之下。
他不着痕跡地環視一圈。
蘇成還沒有來。
不遠處的黃毛看到了溫簡言,眼前一亮,下意識的加快腳步,向着這邊走了過來。
“你沒事!”
之前溫簡言被帶去禁閉室的混亂場面,黃毛是從遠方親眼目睹了的。
雖然他覺得,以對方的實力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但是在看到溫簡言被注視了鎮靜劑被擡走時,黃毛的心還是忍不住提了起來,直到看到對方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才總算是放下心來。
“當然,我能有什麼事。”
溫簡言聳聳肩。
他看向黃毛:“你吃護士給你的藥了嗎?”
“吃了。”黃毛撓撓頭:“但我用了道具,在喉嚨裡放了小袋子,一進來就吐掉了。”
他雖然膽子小,也不是什麼大佬,但這麼多副本也不是白混的。
“所以,你之前爲什麼要那麼做啊?”
黃毛壓低聲音,疑惑地問道。
“爲了進禁閉室,”溫簡言簡單地回答道:“那個在我之前主動襲擊護工的主播,就是我進來要找的人。”
無論如何,這次從禁閉室內平安歸來絕對不是壞事。
甚至是絕好的機會。
自從進入自由活動室之後,溫簡言就能感受到許多視線明裡暗裡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主動在第一天進入禁閉室的事情一定在主播之間傳遍了,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有隊伍找上他了——無論是爲了合作,還是信息交換,他現在都證明了自己會是最好的人選。
黃毛吃了一驚,下意識的直起身,向着門口看去:
“那他現在?”
“應該沒事。”溫簡言在腦海中將自己甦醒以後的場景過了一遍,說道:“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很快就到。”
他話音未落,鐵門被拉開的聲音再次響起。
溫簡言鬆了口氣,站起身來:“這不就——”
下一秒,他的話語卡在了嗓子眼裡。
在三個護工的看守之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緩緩地走了進來,他有着一張端正英俊的臉,淺藍色的眼睛,以及蓬鬆的金髮。
在薄薄的病服之下,能夠看到結實飽滿的肌肉,帶着野獸般的爆發力。
“噹啷”“噹啷”。
刺耳的金屬碰撞聲響起。
他的手腕和腳腕上都被拴着沉重的鐐銬。
那雙淡藍色的眼珠在自由休息室內一掃,緩緩的落在了溫簡言的身上。
溫簡言:“……”
一股涼氣頓時從腳底竄了起來,直衝天靈蓋,強烈的不祥預感令他不寒而慄。
下一秒,男人笑了,淡紅色的脣拉起,露出雪白尖利的牙齒。
“嗨。”